老大搞成這樣，莊小乖脫不了干係。
魏東接茬：“要不老大，等天下公測正常運轉後，我們結婚吧。”
“你說什麼！”大家都想勒死魏東這話癆子，病句是一再一再的。
“別激動，我是說我跟蓓蓓結婚，老大跟薇安結婚，我們兩對兒一塊兒結婚。”
“哇，這樣你就算跟我求婚啦？！”寧蓓蓓又是高興又是叫屈，“戒指吶，玫瑰吶，你說話省字，辦事兒你還給我偷工減料……”
看樣子楊程沒多大事，看病的都在求婚了，她還張羅什麼水果啊。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是內疚又是後悔，幹嗎啊，聽到“胃出血”三個字她就跟着天昏地暗了，稚嫩。
穆陽憋屈，真想捶地大喊一聲：KAO!
最後她也只是把那袋子水果擱在門邊，獨自一人騎着烏龜車走人而已。
所以一個結論出來了，她跟她那臺電單車一樣，都是屬烏龜的。電單車是外形向烏龜，而她是內在，面對不了的事情，被戳一下立刻往殼裡縮。在龜殼裡捫心自問：
對楊程內疚嗎？
內疚。
對楊程擔心嗎？
擔心。
對楊程捨得嗎？
捨不得。
那還要離開嗎？
離開。
拖出大行李箱，三下兩下將自己的物件都扔進來，還沒扔完發現行李箱竟然沒出息地滿了。
雷霹靂啊，你當時怎麼收拾得那麼徹底呢！
再看那些書，她想哭。誰會偷書啊把書也都扛過來。再看都是新書，她痛恨自己，買吃的不得了，買書幹嗎啊，看吧，現在要搬了吧？吃了多好，長力氣還省事。
又騎車出去買行李袋。
打包妥當之後穆陽纔想，這來來回回折騰着換平時她早累翻了，可今天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晚飯也沒吃乾了那麼多活。難道真有化悲痛爲力量這一說法？
行吧，叫來一輛車把東西搬下去，結果讓物業給攔住了。那物業也忒敬業了，詢問東西是從哪裡搬出來？穆陽報了楊程的門牌號。物業往電腦裡一查，又問她跟楊程什麼關係？
她說……朋友。物業說了，搬動那麼多東西，必須要讓楊先生知道。所以，務必要先讓穆陽給楊程打個電話。
高級住宅區了不起啊，當她是賊防着呢。穆陽說，我天天進出這裡，你沒見過我嗎？都是熟臉兒！
物業看了她一眼，當然是見過，這區裡騎電單車的人畢竟不多。
這句話讓穆陽噎了半天沒消化下去。
明擺着對她的交通工具有歧視的態度。
“我搬的都是我自己的東西，要不信你開箱檢查，就是些衣物跟書籍。”
物業不吃這套，只說：“這是規定，我們必須得到戶主的同意才能讓人帶走從戶主家裡搬出來的東西。”
“我就不相信這裡每個戶主的直系血親旁系血親你們都能認出來，難道戶主的太太或孩子搬東西，你還攔住他們不成？”
物業這會兒笑了笑：“你不是都不屬於直系或旁系的範疇嗎？再說了，正是因爲我們姑息你們這些人，前兩天張先生的保姆才把張先生家的古董給擡走了的。”
姑息？你們這些人？保姆？
穆陽氣不打一處來：“嘿我說……”
“小姐，還要搬嗎？快點行吧？”司機大哥等得不耐煩了，從N市到宣城路程本就不短，現在還弄出這些麻煩事兒。
物業態度很強硬，估計是張先生保姆一事兒落的後遺症。穆陽說：“行，不跟您瞎耗時間，我給戶主打電話。”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楊程正盯着牀頭拿袋水果看，心想這時候她會幹嗎去？該不會在打包東西開溜吧，越想心情越不好。果然，再聽電話裡她劈頭蓋臉一句：
“楊總，我從你家搬了我的東西出來，物業跟保安不肯放行，非要你同意不可，你快跟他們解釋一下。”
穆陽說完將電話給了物業。
物業依舊小心翼翼跟楊程對了基本用戶信息，才詢問到她要搬東西的事兒。穆陽聽不到楊程在那邊說什麼，估計語氣不大友善，弄得物業隔着電話也點頭哈腰着，穆陽心想，現在知道小娘我不是直系不是旁系血親，但也絕非張先生家保姆那類型了吧。
物業斜視穆陽滿眼提
防。最後一句：“是的楊先生，險些給您造成損失我們深感抱歉，請您放心，我們會處理妥當。”
掛了電話，物業幾乎是將穆陽的電話丟回給穆陽的，態度比之前更惡劣。
“東西哪兒搬來的，搬回哪兒裡去！”
對啊，她正想這麼做來着。可物業見她還要走，叫了起來：“唉唉唉，我說讓你把東西搬回楊先生家聽不明白嗎？”
“啥？”鬧了半天還這結果，“楊程不是跟你說好了嗎！“
“是說好了。”物業格外藐視人，“楊先生說，你企圖帶走他一件很貴重的物品，讓我們在沒得到他的准許之前絕對不能給你放行。”
“什麼！”
“我說這位小姐，做家政服務並不丟人，丟人的是順手牽羊的習慣……”
穆陽血壓蹭就上去了。
楊成那傢伙，遠程控制也能把她整得七竅生煙，絕對是萬惡的主兒啊。
“我說大哥，您看我就長那順手牽羊的模樣了是嗎！”
“現在的人，長相越好越不靠譜。”
穆陽胸口發悶氣得一塌糊塗：“行，您長相靠譜，您全家長相都靠譜！太靠譜了都！”
物業愣了一會兒才大怒：“怎麼說話吶你！”
穆陽沒心思跟他鬧，因爲司機大哥已經等不住，正把她行禮往車外搬呢：“對不住了小姐，我這兒都是趕趟活兒，沒閒暇時間耗着，先走一步。”
喂喂喂——
那豈不是她得從大門把東西搬回去？
哪能這麼整人的！
從這裡開她的小烏龜都得好幾分鐘呢！再看那堆行李，尤其那大箱書，穆陽死的心都有了。更痛苦的是，在這節骨眼兒上，力量都化成悲痛與憤怒了。
再捫心自問剛纔那捫心的四個問。
對楊程內疚嗎？（內疚）
對楊程擔心嗎？（擔心）
對楊程捨得嗎？（捨不得）
那還要離開嗎？（離開）
現在答案還是一樣一樣的，但就是每個答案後邊都加上“個P”。
楊程，就不帶你這麼卑鄙無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