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7陽從後方灑下漫天金黃時,處於汛期的長江水正挾着後萬功蕩的威勢一路往東奔涌而去,九八年的汛期才生過百年難遇的大洪水,今年的水勢也頗爲驚人,當然,若是遠遠看去,在這片祥和的夕陽之下,整條大江,還是顯得非常安靜的;
大大的竹筏隨水流而下,這竹筏寬四米,長大概八米有餘。相對於一般的竹筏給人輕盈靈巧的第一觀感,這架竹筏就儼如三層普通竹筏疊在了一起,它在江面上吃水大概一層多,卻還有十釐米左右突出了江面,縱然水流湍急,也不會讓竹筏表面輕易被淹沒。
竹筏的中央前後排列着一大一小兩個,帳篷,帳篷的門相對而開,中間是一個大箱子。這造型奇特的竹筏沿着端急的流水一路東進。不管度如何的快,它始終平穩得連太多搖晃都沒有。老實說,對此最爲驚奇的大概是芥末了,這種天氣竹筏下水,沒有豐富的操舟經驗,好一點的下場大概是竹筏到處撞來撞去,或者打着旋在江的中心漂,若運氣不好一點,筏毀人亡那都是可以預見的,誰知道下水之後,這竹筏的操縱簡單得出奇,讓向左就向左,讓向右就向右,別說她了,甚至珊瑚在後面擺弄來擺弄去,竹筏都能按照她的意思轉彎,委實令人疑惑。
珊瑚跟藍樟對此給出的解釋是竹筏很重,因此好操作,另外就在於結構的合理,珊瑚雙眼望天地說了一番竹筏結構原理,怎麼聽怎麼像是瞎掰的。事實上當然也是,一切的緣由自然得歸結於藍樟,他能夠揹着大箱子在天上飛,現在當然也能像馬達一樣控制着竹筏往前漂,目的只是保持平穩,根本就不需要他花太大的力氣。
一旦乘船下了水,度就變得格外快起來,兩天之內已經穿過了兩座城市,好幾個江邊的小鎮子,既然度有這麼快。他們也就不必擔心吃的,總之隨時將船靠岸,都能買到快餐,三個人圍着箱子打打撲克,下一直帶着的大富翁遊戲棋,偶爾經過市鎮,或是江上有其它航船的時候,這奇特的竹筏便能吸引大量好奇的目光。芥末時常擔心會不會有什麼自稱汪農處或是其它有關部門的人駕着快艇來將他們攔住,警告他們說這樣很危險或是罰款什麼的,好在這種事情一直沒有生刁
夕陽由金黃變爲彤紅,視野之中。也已經能夠看見附近城市的輪廓了,兩岸鬱鬱蔥蔥的樹木,隨着木筏行進,時常可以看見穿梭於林間的公路與車輛,偶爾也有豐沃的田野、村莊,由於在木筏上無聊地漂了三天,三人決定在這座城市裡休整一天的時間,於是將竹筏系在城郊的岸邊,收拾起行李,徒步入城。竹筏扔在這裡。暫時倒也沒必要管它了,想來這東西也不會有什麼人想要。
這次停靠的城市名叫盧州。是座依靠航運而達的中型城市,雖然規模看來不算頂大,但建築物都很漂亮,本打算在這裡住一晚。明天買點補給,晚上就動身,不過到頭來卻是沒有按照這樣的計劃行事,藍樟和芥末在這裡遇上了熟人,生了他鄉遇故知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小時候就分開了的朋友,說起來還真是挺巧的。
第二天芥末在住宿地附近的一個,市場邊擺開了賣飾的小攤,主要是珊瑚這幾天跟着芥末學着編東西,認認真真地出了三樣賣相還不錯的手工,平心而論,珊瑚這丫頭雖然運動神經差,但若是聚精會神地做起手工上的小物品,還真是令人舌目相看,因爲這樣的原因,珊瑚纏着兩人要去擺攤,並且將她所做的飾物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以尋找懂得欣賞的有緣人,擺攤的過程中,自然也免不了抱着吉他彈彈唱唱,圓她自己流浪歌手的夢想。
不過這一天的運氣不佳,東西賣出了幾件,卻都不是珊瑚的作品,小蘿荷唱歌什麼的雖然有趣,但願意往吉他盒裡扔錢的也是一個都沒有。臨近傍晚,藍樟去賣盒飯時,一羣年輕人過來買飾,實際上卻是跟芥末搭訕,問名字、年齡什麼的,爲那人看起來很有錢,開了輛小車,大概以爲兩人出來賣東西,肯定家境不好,自己這條件只要暗示一下,芥末等人就要貼上去,當現事情不如自己想的那樣,便一臉傲氣地走了。
那幾人看來走得灑脫,離開之後,大概看着芥末的樣貌就有些不甘心,一時間只是坐在小車裡看着這邊,到這個。時候,珊瑚也死心了。抱着吉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彈,無聊地在那裡唱《小白菜》。
小白菜啊,地裡黃啊!兩三歲上,沒了娘啊,跟着爹爹,一起過啊!爹爹死了。一個人啊”如此唱着唱着,眼見藍樟提着飯盒過來,她站起來揮了揮手,“藍粹藍樟,快點啦!我和芥末姐都餓死,了!”
這話喊得太大聲,當藍樟提着飯盒過來,那邊小車裡也跑出來一個。人,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表情十分欣喜:“不是吧,藍樟跟芥末?我小東啊,冬瓜!還記得嗎?”二蟾樟時間愣了愣,芥末原本對那羣人只經宗倉沒,衆時候也愣住了?
之後自然便是老友相見的情形,那外號冬瓜的男子也是以前孤兒院裡的朋友,比芥末大一歲,小學時也與藍樟讀過同一今年紀,這時候看起來,卻已然比兩人成熟得多。有了這層關係,他連聲說着“誤會誤會,那是我哥們,一場誤會”之類的話,重新引見了雙方見面。
孤兒院的這層淵源,其實遠非一般的友誼可以比擬,哪怕之前在孤兒院中並沒有多深的交情,以後各自被收養,如果能再見面,一般都是將彼此當成親人來對待的,這是人之常情;藍樟並不清楚那誤會是什麼,芥末也暫時放開了方纔的芥蒂,只有珊瑚在旁邊皺着小臉很不爽,待到雙方互相介紹之後,三人也大概知道對方爲那人叫唐開,家裡有個。大公司,經營航運的,其餘幾人在盧州也有着不錯的家世,包括東,收養他的那戶人家似乎也是富豪一個,因此才能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有小東這個中間人,對方也擺出了頗爲親切的面孔,當小東邀請三人去他家裡休息,順便說出今晚會有個小聚會可以一起參加時,心無芥蒂的藍樟順口答應下來,芥末本來是想拒絕的,想想還是算了。當珊瑚悄悄告訴他唐開這幫人好像是看上了芥末的時候,他們已經跟着小東坐上了車,一路去往小東家的別墅了。
“呃,搭訕?”抵達別墅之後,藍樟纔有餘暇向珊瑚問起情況。
“嗯,反正很難看的啦,那幫人過來又不買東西,問這問那的,芥末姐剛纔很生氣的了,你的那個叫小東的朋友也不是什麼好人,網,才他說有個聚會的時候,其餘人的表情你沒注意吧,那個唐開先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才拼命點頭。女孩皺着眉頭,“說不定這些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啊,想弄什麼霸王硬上弓,或者把我們叫過去,在水裡面下迷藥什麼的,真變態,”
珊瑚的話一向只能聽三分,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珊瑚和芥末對這一羣人多半沒什麼好印象。藍粹想了想,大概就是這些人看芥末長得漂亮就過來搭訕,然後被趕跑了之類的,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以往芥末就很受歡迎,在學校裡收情書,石俊城爲了她找自己的碴,自己也是經歷過的;不過這類人未必都是壞人,退一步說,就算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也說不到珊瑚講的這一步上去,否則他們剛纔還不把芥末當成“民女”給“強搶”了。
搖了搖頭,將暫時的不快拋諸腦後。他也有些苦惱:“不管怎麼樣。已經答應了,也不好就這樣走掉,今天晚上還是住一晚吧小東呢”呵呵,他其實還不錯的的時候人老實,總是被欺負。其實他那時候長得比我還高,因爲有人欺負他,我都幫他打過好幾次架的;
正說話間,在另一間臥室放好了她跟小女孩的東西的芥末也走了進來,見說起這個),連忙問了兩句,隨後倒也是笑了笑,有些無奈:“是啊,也不好立刻就走,呆一晚吧,我們明天啓程就好了小東他,好像過得還挺不錯的,這別墅好大啊她掀開窗簾往外看,“比我家的大多了吧…”
“哼。”珊瑚不屑,“土包子暴戶,一點內涵都沒有她本想說我家的別墅比這個大一百倍,但問題是謝家人太有內涵了,雖然綜合實力上說起來這小東家裡九牛一毛都比不上,但她還真沒見過那個,親戚家建很大很大的別墅的,倒是有個叔叔買了個小島做成實驗室,後來似乎也歸國家了,她去玩都不行,這樣想着,便扭頭到一邊去生悶氣。
珊瑚家境如何芥末並不清楚,藍粹看她生氣了,便連忙拉她到一旁小聲安慰:“放心了,我的身體不中毒的,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珊瑚白他一眼:“又不是真的會出事,我隨便說說的,誰到現在還會真的明目張膽給人下迷藥啊,又不是舊社今
“好吧,反正白的也是你說的,黑的也是你說的”
不久之後,夜幕將臨。他們坐上了小東家司機開的車,去往臨近的別墅參加聚會,離開這邊別墅的時候,藍樟回頭看了一眼,夕陽的最後光芒將這片別墅染成橘紅色,巨大的別墅顯得冷漠而深邃,似乎有一種厭惡卻又熟悉的感覺飄過心頭,是什麼呢,,
這樣的思考沒有結果,與小東的說話打斷了這段思緒,不久之後,腦中徒然飄過了橙子與蘋果的記憶,不知道爲什麼會想起這個,他疑惑地回過頭,然而車輛已經駛遠了,或許是因爲珊瑚說的那些話讓自己想多了吧,藍樟這樣想着。大概一個小時後,在聚會上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令他將腦海中的這段疑惑完全地拋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