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兒搞不明白,小姐不是說要去院中走走,散散步嘛,那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看那神色好像不太好,可是她問了小姐卻又說沒什麼。
事實上她又怎麼知道步雲卿的思量,若事情真的如那封匿名信上說的,那麼到時候她肯定是要前往侯府的,而此番前去自然存在風險,她不想讓眼前這丫頭跟着自己去冒這個險。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煎熬的,眼見着都半個多時辰過去了,可是顧晨風那邊卻沒有絲毫的消息傳來,步雲卿這心裡面不由得慌慌的。
半晌後,竹兒看着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的人,驚了一下,而後不解的問道:“小姐,怎麼了?”
步雲卿道了一句,“沒什麼,我去看一下瑾天回來了沒有。”
“那小姐,我去吧,我去要快點。”說這話的時候竹兒已經放下手中的活。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說完,步雲卿不待竹兒開口在說些什麼,人已經朝着房門外走去了。
身後,竹兒看着遠去的身影,蹙了蹙眉,心裡面總覺得小姐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偏廳,步雲卿瞧着背對着自己不知和下人說些什麼的人,開口喚了一句。
“呂伯。”
聞言,呂良轉過身,當看見來人是誰後快步迎了過去,恭敬的問道:“夫人,什麼事?”
步雲卿徑直問了一句,“瑾天還沒回來嗎?”
呂良搖了搖頭,略帶着幾分試探的問了一句,“夫人,你找楊侍衛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步雲卿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柳葉眉微蹙,透着一股凝重。
“那這樣的話,要不要老奴差人出去找找?”
“你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這一點線索都沒有,找起來怕也不易。”若是知道他人上哪裡,她早就派人出去找了,晨風也只說他出去買點東西,卻也沒有交待具體去向。
這句話說出後只見呂良陷入了一陣沉默,步雲卿思量了一下然後道了一句,“呂伯,我就在這等吧。”
瑾天要是回來了的話,那麼定會經過這裡,這樣的話也免得勞煩呂伯走一遭了。再者說,她原本便是打算待晨風回來後她便直接同他回侯府,這樣雖然有些對不住竹兒那丫頭,但這麼做也是爲了她好,若不然以那丫頭的性子定是死活都要跟着自己去的。
“呂伯,勞煩你備輛馬車在外面侯着,待會我要同瑾天回趟侯府。”
呂良恭順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親自下去安排了,步雲卿也只好耐着性子祈禱着楊瑾天快些回來,晨風這麼久都沒傳音回來事情只怕是不簡單。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那出去買東西的人終於晃悠悠的回來了,腦袋低垂着看着手中的東西,一臉的笑意。尋了這麼多家店,他總算是找到了一件比較滿意的玩意兒送二爺以作賀禮了,也不知道晨風那小子準備了什麼,昨晚上他私底下旁敲側擊的問了一晚上那小子就是
不肯說。
由始至終步雲卿的視線便緊緊的看着廳外,因而當楊瑾天的身影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當下便大聲的喊了一句。
楊瑾天這廂正爲自己尋到的禮物高興呢,突然不妨被她這道聲音給驚了一下,手中一劃,只見那握在手中裡面的東西便朝着地上掉去,好在他身手夠快,腰一彎,右手一撈,只見那方印章便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看着完好無損的印象,他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前些個日子不知怎的二爺突然大發了一次脾氣將自己的私印給摔了,一直想要找人重印雕刻一枚,但後來因着種種事情又給耽擱了下來。今兒個他逛着逛着無意間瞧見,於是便生了這麼個念想。雖然,這枚印章送給二爺後二爺定會稍稍在加工一次,但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在買下這枚印象的時候他自然有善意的告訴店家從今往後不希望在看見有第二枚一模一樣的出現在市面。
見東西沒事後楊瑾天這才朝着突然喊自己名字的地方看去,當瞧見那朝着自己走來的人影時心裡面驚了一下,連忙走了上去。
“夫人。”
步雲卿走到他跟前,徑直拋下了一句,“既然回來了,那隨我回一趟侯府。”
“回侯府?”楊瑾天狐疑的問了一句,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聲音愉悅的問道,“夫人是不是要趕回去替二爺慶祝生辰啊?”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性了。
步雲卿一邊朝着前面走去一邊搖了搖頭,“不是,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了,等上了馬車我在和跟你說。”
聞言楊瑾天只好滿懷疑惑的跟了上次,突然,似想到了什麼,再次問了一句,“夫人,晨風呢?”
“晨風他先行回去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楊瑾天隱隱約約聞到了一些不對勁,劍眉微擰,聲音低沉的說道:“夫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楊瑾天只見在自己這句話問出後,走在前面的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見狀,他心裡面一慌。
“夫人,馬車已經備好了。”呂良看着迎面走來的人,回道。
“呂伯,待會勞煩你幫我和竹兒那丫頭說聲我回侯府拿點東西,若是晚了今晚就不回來了。”
呂良聽後表情頓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夫人放心,老奴定會將這話帶給竹兒姑娘的。”
其實他又哪裡不清楚眼前這人的這番話只不過是用來安撫竹兒那丫頭的,只怕是侯府那邊出了什麼事。
“夫人萬事也當小心。”
既然夫人不想同他說,只怕是也有自己的思量,那麼他要做的便是讓夫人安心了。
聞言,步雲卿愣了一下,隨後眉眼一彎笑了笑,“謝謝你,呂伯。”
“夫人言重了。”
雪晗居外,呂良看着那輛馬車緩緩朝着前面遠去,直到瞧不見車影后這才轉身走了進去。
回侯府的路上,楊瑾天
駕着馬車,開口問了一句,“夫人,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和晨風奉二爺之命守着夫人,若不是緊急要事晨風不可能會在自己不在時便趕回侯府。
步雲卿一手掀開簾幔,看着前面的方向,幽幽的說道:“今早我收到一封不知是什麼人送來的信,上面寫着今日將有人趁着你家主子生辰對其下手,晨風爲了查探究竟先行回侯府了,臨走之前他說若是一個時辰後他若是沒有音訊回來的話便讓你即刻趕回去。”
聞言,楊瑾天心裡面一沉,如今一個時辰已經快過去了,但是晨風那邊卻沒有絲毫的消息傳來,只怕那信中所述內容十之八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帶着夫人回侯府豈不是危險。
步雲卿詫異的看着又突然將馬車調轉頭的人,不解的問道:“瑾天,你這是做什麼,我們要去的是齊侯府。”
侯府自是要回的,但只他一人回去就行了。
“屬下先送夫人迴雪晗居,然後在回侯府。”
“不用了,我隨你一同回侯府。”
“可是夫人……”
“沒什麼可是的。”步雲卿突然眸光一沉,聲音冰冷的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但是即便是你將我送回雪晗居又如何,我照樣不是還可以一個人回侯府,你覺得你家主子安排的那些人能夠攔得住我嗎?”
聞言,楊瑾天的眼中劃過了一抹震驚,似是不曾想到自家夫人早就察覺到了。說實在話,若到時候夫人真耍起什麼無賴來,那些個人自是不敢拿夫人怎麼樣,事情鬧大,那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左右衡量了一下楊瑾天低嘆了一聲,最後重新駕着馬車朝着侯府的方向而去。
楊瑾天雖然一心擔憂着侯府那邊的情況,但是顧慮着馬車內夫人的身子,自然不敢將馬車趕的太快。
而話說到齊侯府那邊,楚璉澈在聽完顧晨風的回報後稍作沉默了片刻後便令其加強了侯府的戒備,只等着甕中捉鱉。
待部署好這一切後他才猛然想起了一個問題,立即讓顧晨風用密語寫了一行字放入信鴿右腳的竹筒中,然而那個時候步雲卿和楊瑾天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自然沒有等到這隻信鴿,更不曾看到那張字條上面所述內容便是讓他二人好好的待在雪晗居。
待步雲卿和楊瑾天趕到侯府的時候,只覺得除了侯府在懸掛的紅色綢緞在彰顯着喜慶外,氣氛卻甚是寂靜。
楊瑾天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開口道了一句,“夫人,你先在此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步雲卿微微的點了點頭,就連她都察覺到了不太平常,瑾天又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到呢。
走出幾步後,楊瑾天又突然轉身折了回去,從自己的腰側解下了懸掛在那裡的匕首。
“夫人,這個你先拿着吧。”
步雲卿順手接了過來,楊瑾天這才毅然的朝着侯府裡頭走去,留下她一人握着手中的匕首靜靜的等待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