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言嘟起嘴,一臉的不樂意:“辦公室不是有咖啡麼?幹嘛非要去樓下買啊?”
“老闆從來不喝速溶咖啡的。”
“.......”果然是有錢燒得慌,在鬱言眼裡,辦公室免費提供的速溶咖啡跟樓下上百塊一杯的咖啡並沒有什麼區別。
反正都是咖啡粉兌上白開水。
“快去吧,不然就來不及了。”李茉交代完這一句,便自顧自的看着電腦忙活起來了。
“呃,好吧。”小助理無奈的領命走人。
雖然心裡一千一萬個不想去,可是,總不能說“主編大人,您自己去吧!”這樣的話吧?唉,算了,不就是一杯咖啡麼,買上來讓別人送進去就好了。
反正不見沈寄安。
打死不見!
站在咖啡館門口,鬱言扶額,無語凝噎。
特麼,竟然忘了問問主編買哪一種咖啡了。
但是,很快鬱言就明白過來,即使問了也並沒有什麼用,因爲買咖啡只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
鬱言的眼神愣了一下,下一秒,掃腿就跑。
“站住!”
雷霆萬鈞的聲音驟然響起,帶着點兒疾言厲色的意思。
站住?
呵呵,纔怪!
某人撒開腳丫子跑的更歡實了。
忽然,後背一陣風躥過,衣領就被提到了脖子根上,低沉的男中音在耳邊炸開了,“我讓你站住,沒聽見?”
鬱言認命的扭過頭:“啊,是沈老闆啊,這麼巧啊,正好,既然您老人家自己來了,要喝什麼咖啡自己買,省的我還要去問你喜歡什麼口味的了!”
“你剛纔叫我什麼?”狹長的眸子倏然眯起來,危險的氣息噴灑在女人佯裝淡定的臉上,“沈老闆?”
“沈老闆啊,你是我們雜誌社的老闆啊,又姓沈,難道不叫沈老闆叫什麼?”
某人依舊一本正經的裝傻充愣。
“寄安,或者是沈寄安。”
命令的語氣。
“......”這人腦子是被驢踢了吧?哪有員工對自己老闆知乎其名的?就算你不介意,我可還介意的好吧?那些女人早就看她不爽了,要是在他們面前一口一個“寄安”、“沈寄安”的,那不是自己找死?
“或者,如果你高興,也可以叫安安。”
“......”
某人已經到了恬不知恥的地步了。
“沈老闆,如果您覺得這比較好玩兒,那麼您一個人在這裡好好玩兒吧,我還有工作要做,恕我不奉陪了!”冷冷的拋下一句話,鬱言甩開那隻抓着自己後衣領的手,提步走人。
只是.......一米六幾的小女子實在不是一米八幾的青壯年的對手,剛邁出去一步,鬱言又像是拎小雞一樣被沈寄安給拎了回來,“我讓你走了?”
反正在沈寄安面前自己早就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鬱言索性直接丟過去一個白眼,“大老闆,您老人家到底有什麼事情啊?拜託別耽誤時間好吧?我這種小平頭老百姓隨便翹班可是不行的!”
“跟我進來。”冒着寒氣的話音落下,鬱言就直接雙腳離地的被拖進了包廂裡。
“......特麼......放開我,沈寄安!你放開我!”囧的差點兒爆了粗口,鬱言紅着一張臉,雙手掰住包廂門口,對男人怒目而視。
看着那張明顯想要跳起來撕了自己的小臉,沈寄安覺得心裡莫名的窩火。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要不是想着她臉皮薄,特意讓李茉將她給支到這裡開,他纔不會拋下自己的正事兒,把時間耗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
沈寄安輕易的掰開鬱言的手,一把將她推進了包廂,又順便擡腳踢上了門,動作連貫,一氣呵成,最後纔不鹹不淡是看了依舊處於憤怒狀態的某人一眼,“去裡面坐着。”
進都進來了,雖然對昨天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但是......鬱言不動聲色四周環視一圈,還好,並不是全封閉式的,落地窗很大很明亮。
這種地方,料他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於是,鬱言膽子便也大了,挺胸擡頭,大咧咧的走過去,在男人對面坐下,“老闆有什麼吩咐?小的洗耳恭聽。”
這明顯疏遠的馬屁精臺詞,讓沈寄安忍不住蹙起了好看的眉峰,“說了不準再叫我老闆,叫寄安,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
“是的,老闆!”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某人對着空氣磨了磨牙,只能暫時作罷,“好吧,隨便你。來,嚐嚐,據說是今天剛出的新款咖啡,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眼看着自己對她的威逼利誘並不感冒,一絲無奈劃過之後,沈寄安臉上的表情似乎緩和了些,對着鬱言邀請她品嚐新上的咖啡。
鬱言:“......”
特麼!都正襟危坐了等你的金口玉言,這會兒又變成了小白鼠試咖啡啦?沈大老闆,您很閒是麼?
目光淡淡的在還冒着熱氣的咖啡上掃視一眼,鬱言站了起來:“沈老闆要是沒有什麼正經事情的話,我真的要走了。”
男人立刻變了臉:“坐下。”
“老闆,我有工作要做的,並不像您這麼閒的好麼?”鬱言真心無語了,把人撈進來就只是爲了喝一杯咖啡?這男人的腦回路真是難以理解。
“你先坐下。”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語氣似乎是弱了不少。
畢竟是老闆,雖然心裡很不想要跟他獨處一室,但是,面子還是要給的。
於是,鬱言憋着最後一絲耐心,轉身坐了下來,皺着一張臉,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嫌棄模樣。
沈寄安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挪到了咖啡杯上:“那個,昨天的事情.......”
“打住!”鬱言皺眉做了個“暫停”的動作,“昨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昨天工作完就直接回家睡覺了,別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沈寄安是眉毛擰成了疙瘩。什麼意思?自己好心好意來跟她解釋,可這女人是什麼意思?跟他在這裝傻充愣?
昨天晚上雖然自己是衝動了些,可是,後來不是及時剎車了麼?本來她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損失的好吧?讓他堂堂沈寄安專門來一趟,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了!
更何況,要不是那女人自己主動勾引,自己也不會那麼把持不住.......
“沈老闆今天來就是爲了說這個的?”
沈寄安的千思萬緒還沒徹底擺順,女人清靈的聲音便將他打斷了。
“現在話也說清楚了,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走?
念頭一轉,男人擡頭,犀利的眸子裡帶着幾分邪肆,直直的拍在鬱言的臉上,“我來,是爲了那一千萬的畫的事兒,某人昨天說今天賠我一副畫的。”
“唔哦.......”
氣焰囂張的女人瞬間地下了頭,如喪考妣般,“我還沒有來得及回家找.......”
“呵呵,是麼?”沈寄安側了側腦袋,好看的眉眼像貓一樣慵懶的翹起來,“可你不是說昨天晚上工作結束就回家了麼?怎麼會來不及?”
“你明明知道昨天晚上.......”
糟糕,一時情急
說漏了嘴,鬱言趕緊捂住不會來事兒的嘴,恨不得將剛纔那句話重新撿起來塞回肚子裡去。
但是,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
“昨天晚上?”某人故意偏着腦袋,狡猾的像只老狐狸。
好吧!鬱言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沈老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今天早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的支票我不會要的!”
“那你的條件呢?”沈寄安依舊側着頭,微眯起來的眸子深不見底。
“你離我遠遠的,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這個我也說過了的!”
“不可能。”很直白的三個字就徹底的堵回去了,“我是老闆,你是員工,不可能會離得遠。”
手指握緊再鬆開,鬱言目光深沉的與男人平視:“我可以辭職。”
男人點點頭,表示贊同:“這主意倒是不錯。”隨即眉梢一挑,又換了語氣,“如果你有把握給你的好朋友也找到一份比這裡好的工作的話。”
只覺得腦子裡一熱,頓時像被鈍物擊中了般,鬱言警惕的盯着對面的男人:“沈寄安,你這話什麼意思?”
很好,終於知道要叫自己的名字了。
男人很是受用的勾起了脣角:“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那麼聰明,會聽不明白?”
竟然......拿薇薇的工作威脅她?!!
用眼神將對方千刀萬剮了一萬遍之後,沒權沒勢的人最終敗下陣來,聲音裡沒了先前的硬氣,只有無奈和疲倦。
“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不,是你想要怎麼樣。”沈寄安雙手撐在桌面上,上半身前傾,湊近對面的人,凝視着那雙黯淡了下去的眼睛,沉聲說道:“你想要怎麼樣呢,嗯,鬱言?”
近在咫尺的距離,幾乎要鼻尖對着鼻尖了,那張刻意放大的臉,那麼好看,還有那磁性魅惑的聲音,曖昧不清的話語......
心跳速度驟然翻了一番。
“啪--”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陷入花癡狀的女人倏然回過神來,眼神一抽,面色也跟着冷了下來,及時將節操給撿了回來。
鬱言啊鬱言,你這個白癡,到底在想什麼啊?
雖然對帥哥是沒有什麼免疫了,可是好歹挑個人分個場合好吧。
這可是魔王沈寄安啊,現在是犯花癡的時候麼?
“咳咳!”咳嗽掩飾住自己的尷尬,鬱言往後縮了縮脖子,躲開那雙惑死人不償命的琥珀色眼睛,繼續說道:“我沒想要怎麼樣,那件事既然過去了,就讓它爛在肚子裡好了,以後我們誰都不要再提起。”
“可以,”沈寄安也將身子收回去,重新坐好,隨手整整褶子,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鬱言皺眉,心裡不爽,但是似乎又沒有其他方法,倍感受挫的開口:“什麼條件,你說吧。”
男人把玩着手裡的咖啡杯,霸氣外漏,“以後,不準再躲着我。”
“就......這麼簡單?”鬱言都有點兒不相信了。
不躲就不躲吧,反正他是老闆,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就是想躲也躲不掉啊。
“就這麼簡單。”
雖然對方的回答條理清晰,但是看沈寄安微微翹起來的嘴角,鬱言總覺得這件事兒沒那麼簡單。
嗯,有貓膩,一定有貓膩!
至於有什麼貓膩......
直到跟着沈寄安上了樓,鬱言才終於轉過彎兒來。
我去!昨天晚上的受害者明明是我好吧?怎麼到最後變成這男人對自己趾高氣揚的提條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