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鬱言扶着一身紅裙的人,隨口問道。
電光火石間,腦子裡閃過一個影子,紅裙女人一把撥開她的手,踉蹌的站到一邊,眼神警惕中帶着哀怨的看着她:“鬱言,竟然是你?”
“呃.......小姐你認識我?”不知道那人爲什麼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鬱言本來就夠疑惑的了,可是聽到她忽然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就更是疑惑了。
趙敏盯着一臉無辜狀的女人,眼睛裡要噴出火來了。
廢話,她當然認識她,要不是她,沈寄安又怎麼會對她這個未婚妻不冷不熱的?上一次要是她走運,早就被自己大卸八塊了!
儘管心裡憤恨萬分,趙敏卻是不敢對鬱言有一絲一毫的動作的,畢竟她手裡挽着的是沈寄安的胳膊。
“哦,嗯,知名雜誌社的編輯嘛,聽說過。”勉強用理智壓住憤恨,趙敏的臉上擠出一絲敷衍的笑容來。
“哦。”鬱言搜腸刮肚,印象裡自己也沒有和這樣的大美女接觸過,但是看人家似乎並沒有大多的興趣和自己繼續這個話題的樣子,也只好尷尬的笑笑,不再說話。
冰冷的眼神似刀子似的掃過趙敏,沈寄安冷笑出聲:“趙小姐,你不是不認識鬱言的麼?怎麼,現在又認識了?”
上次鬱言出事的時候,他質問她的時候,她明明就說自己根本不知道鬱言是誰,呵呵,這麼快就露出了馬腳。
自作聰明卻又蓋不住的女人,最讓人覺得噁心和愚蠢。
沈寄安的話音剛落,趙敏瞬間變了臉色,艱難的開口:“我.......”看來,那次的事情,沈寄安已經知道跟她脫不了干係了。
一想到那些得罪過沈寄安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趙敏就覺得一陣涼意從尾椎骨一直蔓延到了後腦勺,怵的很,埋着腦袋,雙手絞着自己的裙子,也不敢亂說話。
在沈寄安這樣人面前,好像所有的小動作都能被洞悉,有一種陰謀詭計無處遁形的恐慌感。
雖然看不出來沈寄安和這位趙小姐之間有什麼過節,但是看得出來,人家這位找小姐似乎挺中意沈寄安的。
可是這人怎麼這樣呢?眼神跟刀子似的,說話也毫不客氣,再看看趙小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一向好心腸的鬱言就有些不忍心了,悄悄用兩根手指在沈寄安的臂彎里扣了扣,小聲說道:“老闆,我們是不是該進去了?”
下一秒,眼前便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她驚恐的睜大眼睛,正看見沈寄安微微低着頭,看着自己的眼神裡似乎要滴出水來了,對着自己曖昧一笑:“好,馬上進去,寶貝兒!”
心臟瞬間漏掉了一拍。
我的天......
蒼天啊,來個雷劈了我吧!
當然,同樣被驚雷劈中的,還有那位緊挨着沈寄安站着的趙小姐,她猛地擡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瞪着身旁的兩個人。
剛纔那麼溫柔的話,真的是從沈寄安口裡說出來的麼?他竟然有那麼溫柔的一面?可是,爲什麼那不是對着自己說的呢?自己纔是他的未婚妻啊!憑什麼那個鬱言可以得到沈寄安這麼溫柔的對待?
震驚和悲傷,憤恨和不甘,這些情緒都一股腦的涌出來,最後都化作了苦水,倒流進五臟六腑。
“趙小姐是不是該讓開了,難道就讓客人在門外參加你們這個舞會麼?”再扭過頭來時,沈寄安的聲音瞬間又冷的要結冰了。
趙敏驀然驚醒,趕緊退到一邊,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來。
沈寄安伸手將鬱言的胳膊又往自己的臂彎裡拽了拽,昂首挺胸的大步往前走去。
看着前面兩個背影,趙敏握緊了拳頭,怨毒的目光像是兩道淬了毒的利劍,直直的打在那個挺拔曼妙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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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言,你這個賤人,敢跟我趙敏搶男人,你給我等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沒來由的感到脊背一陣涼意,鬱言下意識的扭頭,正好對上趙敏的眼神,她一愣,隨即只覺得那股涼意更是陰冷了,瞬間就竄到了四肢百骸。
那是怎樣的眼神呢?
鬱言形容不出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種眼神,好像她是這世界上最令人作嘔的東西。
涼意之後,便是深深的恐懼感,鬱言幾乎是本能的加快了腳步,想要趕緊逃離那個女人的視線,如若不然,估計下一秒,她就要被那人撲上來給撕碎了。
感覺得鬱言的異樣,沈寄安帶着疑惑扭頭看她,“怎麼了?”
“哦,沒.......沒有!”趕緊將自己臉上的情緒隱藏起來,鬱言擡頭對着他敷衍的笑笑。
酒店大廳一般的趙家大廳,此時此刻正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人,商業富賈,政壇高官,基本上B市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
趙周銘西裝革履的站在人羣中舉杯,一臉的愜意和滿足。
這個舞會,可是他的關鍵日子,所以今天的他格外意氣風發,但是在之前,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趙家是B市幾大商業家族之一,從民國那會兒祖上就已經涉足商業了,早幾年,風頭也旺盛的很。
只不過,到底還是逃不過“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定律,從趙周銘爺爺那一輩兒起,就一代不如一代了,現在家業傳到趙周銘手裡,基本上已經是一個空殼子了,轉型失敗的企業疲軟的很,唯一的家產差不多就只剩這一套有上百年曆史的老別墅了。
趙周銘是富家少爺出身,娶得老婆也是世家千金,過慣了揮金如土的人,是不知道節儉爲何物的,所以這幾年下來,趙家基本上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可趙周銘偏偏又是個愛面子的人,即使再難,明面上都要把面子工程做得乾淨漂亮。這樣一來,背地裡日子就難過的多了。
不過,好在他運氣好,攀上了沈家這個高枝兒了。
沈家跟趙家比,發跡的要晚的多,但是這幾年勢頭非常猛,不過短短几十年,已經做成了跨國企業,國內國外,遍佈了不少分公司。
自己家只有一個獨女,而沈家長子沈寄安正好也到了婚娶的年紀,正好可以湊在一起,一點跟沈家攀上了親,銀行裡的那些貸款就不用愁沒有錢還了,公司也可以藉助沈家改善下疲軟的狀態。這便是趙周銘的如意算盤。
拿一個女兒換一個後世安穩,這生意可是一點兒不虧本。
今天呢,趙周銘已經跟沈建國商量好了,就是要趁這個舞會的機會,宣佈趙敏和沈寄安的婚約的消息。
只要這個消息早點放出去,銀行的催貸就會鬆懈不小,那些生意場上的勢利小人們也會對自己
客氣不少。
同樣抱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盤的沈建國也站在人羣裡,端着酒杯與趙周銘遙遙相對,擡了擡胳膊示意一下,兩人心照不宣的一笑,隨即將手裡的就一飲而盡。
趙家,不管是名望上,還是家世上,都是一顆足夠豐茂的大樹,如果能和這樣的名門望族攀上親戚,那就是一件很快慰的事情。
這是沈建國的主觀感受。
兒子沈寄安喜不喜歡趙家的千金,其實一點兒不重要,他們看中的,本來就不是趙敏這個兒媳婦,而是她背後的趙家。
沈建國和兒子沈寄安的關係一直很僵,這些年更是有惡化的趨勢了。自己手裡的那點兒實權早就被老爺子收了回去,如今,公司的經營權都被沈寄安攥在手裡,儘管對這個兒子很是不滿,無奈,又什麼都不能做。
當然,他名義上還是沈寄安的父親,自然有權利摻和他的終身大事的,如果能早早抱住趙家這棵大樹,那麼,自己重新奪回公司,就指日可待了。
各有各的算盤,各有各的考量。
所以今晚,這兩人的心情格外的好。
只是,當大門口忽然出現沈寄安的身影時,沈建國和趙周銘兩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㤥的身邊的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都移到了大門口的方向。
燈光璀璨的門口,身形修碩的男人逆光而立,光華萬千,一瞬間,屋內的燈紅酒綠都失了顏色。
男人如帝王般,微微擡着下頜,鷹隼般的目光在大廳裡掃視了一圈,然後落在沈建國臉上,冷漠如陌生人,不帶半點兒感情。
沈建國瞪着自己的兒子,將手裡的酒杯狠狠的跺在桌子上,厲喝到:“沈寄安,你真是胡鬧!”
他生氣自然是有道理的,今天明明就是宣佈他和趙家小姐婚約的日子,千交代萬囑咐要早點兒來,給趙家一個好印象,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遲到了就算了,還竟然帶着個不相干的女人?
這明明就是當着衆人的面打沈家和趙家的臉!
沈建國開口之後,滿屋子裡都是吸氣聲,那些原本疑惑的目光,立刻染上了一層精光,像是窺探到什麼重大秘密一樣,莫名的興奮。
沈寄安,沈氏的現任總裁,商圈裡的風雲人物,皮相出衆,性格冷傲,手段狠絕。
當然,這些都只存在各種捕風捉影的新聞報道里。
因爲這個沈家大公子一向低調的很,屬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種,從來都不會在媒體上露面,就連名字,都很少被人知曉。
如今這麼公然出現在衆人面前,終於可以一睹這位神秘工公子的風采了,又如何叫人不莫名的激動?
當然,同樣激動的還有此時可此正挽着沈寄安的胳膊的鬱言。
沈建國多次出現在她們雜誌社名人堂那一專欄裡,她自然是知道他就是B市最大的跨國集團沈氏的上一任總裁,只是,對他那個長子卻是一無所知的,卻不想他竟然就是自己身邊的這位沈寄安。
“你......你是沈、沈寄安?”好半天鬱言才總算是回過了一絲智識,鬱言擡頭看着沈寄安,眼睛裡的驚訝之情還沒完全褪下去。
沈寄安看着她,明顯一愣,隨即笑了:“你這個問題怎麼這麼奇怪?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叫沈寄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