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大放厥詞!
兩河官員俱是一驚。
誰!
他們向來人看去,只見來人丰神俊朗,身着得體錦袍,不苟言笑,眸若寒星,不是陸沉,又是何人?
定遠侯!
原來是這個煞星!
見陸沉來了,劉雍隱隱吁了口氣。
這些兩河官員再囂張,難道還能囂張過陸沉不成?
要知道,陸沉可是囂張界的祖宗!
“參見陸侯爺。”
內閣衆人拱手。
一品武侯,並不能讓內閣閣老行禮,可輔政大臣,便是內閣首輔,也要位低一等!
那些兩河官員面面相覷,無奈之下,也得跟着行禮,“參見陸侯爺。”
陸沉擺了擺手,徑直走到內閣幾位身邊,然後看向這些聚衆鬧事的兩河官員,輕笑道:“諸位既然不怕斧鉞加身,那就自個去刑部,等候朝廷問斬吧。”
原以爲陸沉不過是恫嚇,沒想到緊跟着又提了一句,衆兩河官員一陣騷亂。
對於陸沉,滿朝上下,誰不懼怕?
這可是修羅煞星,殺人不眨眼……
儘管從不曾濫殺無辜,平素在朝堂上,亦是與人爲善,可多次血淋淋的例子證明,誰若是敢惹這位陸侯爺,決計沒有好果子吃。
這廝來給內閣出頭,還真有些難辦。
兩河官員心裡頭嘀咕,他們敢惹內閣,卻未必敢惹陸沉。
畢竟誰會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呢?
不過眼下人多勢衆,他們卻也不信,陸沉會真的將他們全都砍了。
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大聲說道:“陸侯就算總領朝政,可也無權讓我等去領死!”
陸沉笑了一笑道:“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怕斧鉞加身麼?怎的動了真格,竟是慫了?”
兩河官員又羞又怒。
那頗爲活躍的紅袍官員怒道:“就算是讓我等去死,也該給個說法!我等何罪之有!”
陸沉瞥了他一眼,淡然問道:“你是誰?”
那紅袍官員被看得心生膽怯,強作鎮定,說道:“翰林院學士卜修元!”
陸沉點了點頭,似乎是將這個名字記住了。
卜修元一凜,急道:“我等忠於朝廷,故纔想請內閣能及時下令,中止亂象,有何過錯?”
陸沉負手道:“有何過錯?何時結黨,竟也非過錯了。”
卜修元怒道:“我等沒有結黨!”
陸沉道:“有沒有結黨,你說的不算,爾等兩河官員,同心一氣,阻撓朝廷整頓吏治,還要以辭官相威脅,如此都不算結黨,那還要如何還能算結黨!”
卜修元啞口無言。
這時楊衡奇開口緩緩說道:“如果陸侯認爲我等一片赤膽忠心,只是‘結黨’二字就能蓋棺定論的話,那麼我等也無話可說。朝廷此次整頓吏治,有太多太多的缺陷,更是重用有私心者,致使無數能者下,庸者上!我等斷然不能眼睜睜看着朝廷繼續這般混亂下去,只能以辭官明志,若朝廷不立刻叫停,將那些趁機黨同伐異的官員法辦,我等必遞上辭呈,還望陸侯與內閣好生思量!”
威脅!
陸沉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受人威脅!
無巧不巧,楊衡奇剛好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準了。”陸沉大手一揮,沒有絲毫猶豫。
楊衡奇面色微微變化。
“爾等行結黨之實,行脅迫威逼朝廷之事,還要讓朝廷好生思量?你們真以爲朝廷會受爾等脅迫不成!”陸沉一擺手,說道:“來啊,將這羣意圖謀逆之人,全都拿下,本侯今日要開堂會審,讓他們死個心服口服!”
見陸沉竟敢動真格的,兩河官員們慌了。
禁軍們隨即將他們圍了起來,兵戈相對。
楊衡奇氣得鬍子直翹道:“陸侯!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陸沉冷哼道:“自然知道,可那又如何?”
楊衡奇被噎得面紅耳赤。
這時禁衛搬來一張椅子。
陸沉緩緩坐下,翹起二郎腿。
“你們不就是篤定朝廷絕不敢將你們全部法辦,故而才這般有恃無恐麼,今日本侯就告訴你們,朝廷這次整頓吏治的決心,空前堅定,誰若是敢擋路,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照砍不誤!”陸沉聲色俱厲,隨即又大喝道:“楊衡奇!枉你還是德高望重的四朝老臣,先帝剛去,新君還未坐穩帝位,你便帶着兩河官員與朝廷唱反調,爲了你們自己心裡的那點小算盤,竟敢威逼朝廷停止整頓吏治,本侯說爾等結黨,甚至是意圖謀逆,哪裡有半分冤枉了你們!”
結黨的帽子已然是難以承受,更何況是意圖謀逆這等天大的罪名,兩河官員們慌張不已,紛紛辯解道:“我等也是爲了江山穩定啊!”
“陸侯明鑑,我等絕無半點藐視朝廷之意,純粹是不想朝廷繼續混亂下去,您不能不講理啊!”
“說我等結黨、謀逆,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聽得這些兩河官員叫嚷不停,陸沉面色一沉,說道:“安靜。”
他說話委實如聖旨一般,而且怕是比聖旨還要管用,話音一落,兩河官員立時噤若寒蟬。
“你們明擺着是胡攪蠻纏,說吏評司不公正,可卻又拿不出證據來,不過本侯是個講理的人,既然升堂審訊爾等,自然要讓爾等死個心服口服,今日咱們就好好掰扯掰扯,看看說爾等結黨、謀逆,到底有沒有冤枉了你們。”陸沉神色冷厲,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本侯醜話說在前面,誰若是再敢無理取鬧,扯東扯西,別怪本侯不客氣。”
兩河官員哪裡敢反駁半個字,他們可不敢押上小命,賭陸沉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見這羣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兩河官員,被陸沉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劉雍等人不由暗笑,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對付這些蠻不講理的傢伙,就得比他們更野蠻!
見沒人吭聲了,陸沉才淡淡說道:“你們既然說吏評司不公正,那就說個明白,如果有真憑實據真的證明吏評司評測不公,本侯可以不計較你們聚衆鬧事的罪責……”
他環視兩河衆官員,問道:“誰站出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