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眼看第一個回合陸沉便讓李青衣吃了暗虧,陳玄不由大聲喝彩。
李青衣面露驚色,不過卻不是驚訝於陸沉傲視天下年輕一輩的雄渾內力,而是他的掌法路數。
“劈空掌!”
李青衣沉聲道。
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曾與法奘大師閉門切磋,識出劈空掌不足爲奇,陸沉也懶得與他多說廢話,到了這個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再多都無異於是浪費脣舌!
陸沉緘口不語,緊跟着便是一式“魔入我門”,推向李青衣胸口。
李青衣橫劍格擋,饒是他身爲天下第一高手,卻也難以盡數化解陸沉的強橫掌力,被推出數步,反手縱劈一劍,說道:“怪不得連孤無求都折戟在你手下,原來竟是有佛門神僧指點,你這身雄渾已極的內力,想必亦是佛門神功吧。”
他的隨手一劍,險些便劈在陸沉面門,陸沉拼盡全力,方纔堪堪躲過。
“李盟主可聽說過佛門神功《楞嚴經》?”
陸沉冷笑。
李青衣一愣,驚詫道:“佛門第一神功……”
饒是他這般人物,卻也爲陸沉竟身負失傳多年的佛門第一神功《楞嚴經》而震驚。
陸沉等得就是他愣神的這一刻,瞬時將內力催發至極致,凝聚於右掌,踏前兩步,一式“魔我俱滅”猛然轟出!
李青衣端的厲害,儘管被陸沉抓到可乘之機,仍然淡定自若,迅速側身躲過,隨即劍光縱橫,再次千變萬幻,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令陸沉眼花繚亂。
陸沉這次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事實上李青衣也壓根不給他分辨的時間,萬千劍影極速斬去。
他驚駭之下,急忙後退,可到底還是被劍影追上,胸口,右臂,腹部,俱被斬傷,鮮血淋漓。
李青衣說道:“沒想到你非但學成法奘的絕學劈空掌,竟然連佛門第一神功《楞嚴經》也學得了,怪不得內力如此強橫,這《楞嚴經》神功,也是法奘教你的麼?”
面對李青衣的問題,陸沉只是咬牙冷笑。
哪怕出其不意,傾力偷襲,竟然都傷不到李青衣一根汗毛,陸沉不由生出蚍蜉撼樹之感。
天下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陸沉暗暗心想。
可他並沒有因爲李青衣的強大而絕望,鐵杵成針,水滴石穿,天底下沒有絕對的事,饒是李青衣也未必不可能戰勝!
他素來是遇強則強,絕不會因爲敵人的強大而喪失鬥志,甘心引頸就戮。
李青衣的強大,反而讓他熱血沸騰,鬥志勃發!
眼看他的眼眸從晦暗變得重新煥發出光彩,李青衣搖頭說道:“你既會劈空掌法,即便不是法奘的徒弟,想必與法奘亦頗有淵源,看在法奘的情面上,李某本該放你一馬,無奈那個人想要你的性命,李某也只能是對法奘不住了。”
陸沉傷口劇痛,咬牙硬撐,嘿然道:“你無須有心理負擔,我與法奘大師不過是萍水相逢,縱使我真的是法奘大師的徒弟,又何須你來憐憫?李盟主,你雖執掌天下第一大幫,可還沒資格居高臨下對陸某說話,想要陸某性命,儘管來拿就是,還是那句話,縱使陸某被吃掉,也要崩碎你一口老牙!”
話音一落,人驟然如離弦之箭,竄向李青衣,掌力如泰山壓頂,雄渾之極,饒是李青衣亦不由微微變色。
“好硬的骨頭!陸院長,扼殺你這等年輕英才,着實是李某的罪過,可李某也是不得不爲之,但請陸院長見諒吧!”
鬢須在陸沉的可怕掌力之下瘋狂飄舞,李青衣再度施展神虛玄光劍,劍影重重疊疊,愈發難分虛實,令人目不暇接。
哧!哧!哧!
陸沉噗通摔落在地,渾身直是血流如注,身底下漸漸匯成血泊!
他拼盡全力,終究是沒能傷到這位天下第一高手一分一毫。
差距太大了。
李青衣嘆息一聲道:“結束了。”便要乾脆利落一些,走上前將陸沉結果。
可熟料這時,忽然響起大喝聲道:“李盟主竟真當晚輩是下來看熱鬧的麼!”
陳玄!
聲音響起的同時,赤眉已到。
李青衣反應神速,玄勾橫掃,將赤眉斬偏。
陳玄退到陸沉邊上,將陸沉扶起,說道:“陸院長,你先休息片刻,讓我來會會這位天下第一高手。”
陸沉被接連劈中數劍,雖然傾力避開要害,可卻流血過多,臉色慘白如紙,見陳玄終究還是爲自己而出手了,他無奈一嘆。
“一定要小心。”
事已至此,他只能提醒道。
儘管即將就要面對李青衣這等當世第一高手,陳玄的嘴角卻仍舊掛着招牌式的笑意,說道:“我會小心的,天下第一高手啊,當世最頂尖的武道宗師,誰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的語氣驟然加快,待“虎”字出口,赤眉已再次斷然刺出。
李青衣冷哼道:“既然你不識擡舉,那可就怪不得李某了,莫要以爲乃墨家門人,便能試圖挑李某的底線,普天之下,李某想要殺誰,從不需顧慮後果,哪怕是墨家,也不足以讓李某忌憚!”
劍影如幻,神虛玄光劍已臻至化境,炫目迷眼,暗藏殺機!
陳玄瞬間便被壓落下風,但卻也沒有一時露出敗象,偶爾喘過氣來,還能反手攻出一劍,對李青衣造成不小威脅。
其實陳玄的真正實力,未必就比陸沉強上許多。
陸沉之所以敗得如此狼狽,不過是吃了沒有兵刃的虧。
而陳玄則不同,他本就劍法高深,更執握劍榜排名第十一位的名劍赤眉,倘若三兩招便敗於李青衣劍下,反倒是有違常理了。
可能夠過招,並不代表陳玄就有擊敗李青衣的實力。
李青衣的劍法,即便相較於陳玄的師傅公孫長安亦是毫不遜色,更執握劍榜排名第二的名劍玄勾,如果不發生意外,陳玄根本沒有絲毫機會取勝。
不過陳玄的劍術,還是得到了李青衣的認可。
“好厲害的年輕人,沒想到墨家不聲不響,竟培養出你這等年輕弟子。”李青衣先是賞識,再是蔑然,“只可惜,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如若是你墨家的鉅子,李某可能還會畏懼三分,你一後生晚輩,到底還是差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