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長寧府,陸沉一陣打聽,“請問平安當鋪在哪兒?”
牧風谷聽得起疑,一瞪眼睛道:“你不是帶我去找神醫麼?去勞什子當鋪作甚?”
忽悠一個傻子陸沉還是手到擒來的,不急不忙道:“那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乃是世外高人,難覓其蹤跡,不過我曾機緣巧合,得到一件信物,只要到平安當鋪,將信物拿出來,自然就能找到神醫。”
牧風谷疑心重是下意識所爲,實則他如今的智商脾性實與孩童無異,聞言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催促道:“那就快快找到神醫,將我這腦子醫好。”
陸沉點頭。
打聽許久,終於打聽到平安當鋪之所在,二人當即順着指引方向,一路又是打聽,又是尋摸,方纔找到平安當鋪。
這間當鋪顯然生意不佳,門可羅雀,冷清的緊,沒進門就能看見櫃檯中一個白鬍子老頭在扒拉着算盤,愁眉不展,唉聲嘆氣,似乎是在爲生意慘淡而發愁。
陸沉和牧風谷走了進去。
那白鬍子老頭見終於有“客”上門,連忙撂下手中活計迎了出來,“兩位客官,是典當,還是贖物啊?”
陸沉客氣拱手道:“都不是,在下此來,是爲找一個人。”
一聽沒生意可談,白鬍子老頭熱情之色頓時消失,納悶道:“客官想要找誰?”
陸沉沒說話,從懷裡掏出一枚指環,遞給白鬍子老頭。
這指環是當初趙玄黃離開時所贈,他一直都貼身攜帶,如今終於能派上用場。
白鬍子老頭接過指環看了看,面露恍然之色,“原來你是要找……”
陸沉忙道:“不錯,正是要找趙神醫。”
白鬍子老頭一愣,但見陸沉直衝他擠眉弄眼,又看了看陸沉身旁的牧風谷,不由悚然一驚。
“你……你是……”
白鬍子老頭指着牧風谷,聲音都顫抖起來。
這老掌櫃竟然認得牧風谷,陸沉不由一震。
牧風谷記憶全無,茫然道:“你難不成竟知道我是誰麼?”
唯恐白鬍子老頭勾起牧風谷的回憶,陸沉忙對白鬍子老頭道:“掌櫃的,還請告知,趙神醫在何處。”
白鬍子老頭顯然不只是個當鋪掌櫃那麼簡單,瞧出不對勁,忙不迭點頭說道:“您來的真巧,趙神醫前兩日剛回長寧府,此刻應該在韓家。”
“韓家?”陸沉一愣。
“貴人有所不知,韓家有位姑娘,生的花容月貌,被府尹的兒子看上了,若那府尹之子是個謙遜君子,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偏偏那彭六郎是個壞痞惡少,韓家自然是誓死不從,可韓家貧民百姓,如何能鬥得過老爹是府尹的彭六郎,那彭六郎發話,給韓家五天時間考慮,五天後,若韓家不給個答覆,他便上門搶人。”白鬍子老頭說道:“韓家於趙神醫,曾有一飯之恩,趙神醫回長寧府後,得知韓家有難,便去幫忙了。”
陸沉拱手說道:“多謝,還請問韓家怎麼走。”
白鬍子老頭說道:“出門左拐,直走估摸半柱香的功夫,門前有顆大榕樹的人家,便是韓家了。”
“謝過掌櫃,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陸沉隨即帶着牧風谷離開平安當鋪,前往韓家。
看着二人離去,白鬍子老頭驚魂未定,拍了拍胸口,喃喃說道:“牧風谷……這孽障居然還敢回來……不過我瞧着,他怎麼像是不認得我了……”
……
根據白鬍子老頭的指路,陸沉找到了韓家。
大白天的,韓家的院門緊閉,不過透過籬笆,卻是依稀能看清裡面的風景。
陸沉剛要開口,卻聽一旁的牧風谷迫不及待地大喊大叫道:“趙神醫!我腦子有病,快點出來給我醫治,不然我就宰了你!”
陸沉哭笑不得,“你小點聲,這麼大的嗓門,若是將趙神醫嚇個好歹,你的腦子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牧風谷嚇得臉色一白,連忙捂住嘴巴。
陸沉默然片刻,便要開口叫人,而這時,卻見一位質樸老者從房子裡走了出來,打開院門,畏懼不安,小心問道:“請問兩位找誰?”
“聽說趙神醫在這裡,還請老丈幫忙將趙神醫叫出來,我們就在外面等他。”陸沉客氣說道。
“趙神醫……”老者不解,不過很快便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趙俠士吧?”
陸沉點頭道:“正是。”
老者忙是將院門大開,說道:“既是找趙俠士,那快裡面說話。”
陸沉可不想引狼入室,待會兒若是打將起來,卻怕殃及無辜。
“我們就不進去了,還請老丈幫忙將趙神醫叫出來便是。”陸沉推辭道。
老者忙道:“好,二位請稍等。”
說罷,便急匆匆轉身回去叫趙玄黃去了。
沒過多久,趙玄黃走了出來。
他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更讓人看不透了,即使沒有刻意流露出什麼氣勢,但舉手投足間,亦有一股十足的壓迫感,令人喘不過氣來。
走到院門口,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牧風谷。
一瞬間,他渾身殺機迸發。
牧風谷似有所覺,猛然退後一步,戒備地看着趙玄黃。
趙玄黃的目光在牧風谷停留片刻,隨即便看向陸沉。
見到趙玄黃,陸沉終於能鬆一口氣。
“人我帶來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陸沉如釋重負,緩緩退到一邊。
趙玄黃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點頭,緊跟着又將目光移回到牧風谷的身上。
牧風谷感受到趙玄黃毫不掩飾流露出的恐怖殺機,難以忍受,暴怒說道:“爲什麼我竟感覺你想要殺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殺我!”
趙玄黃漠然道:“師兄,好久不見。”
牧風谷急道:“什麼師兄師弟,少說廢話,快將我的腦袋治好!”
趙玄黃微微皺眉。
陸沉指了指自己的腦殼,提示趙玄黃。
趙玄黃恍然,不動聲色。
見趙玄黃也沒個動作,牧風谷更怒,大喝道:“我與你說話呢,你難道聾了不成?快將我的腦袋治好,否則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