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軍事學院西南方向,有一個面積幾平方公里的小湖。湖的周圍,綠樹掩映中,是一棟棟漂亮的別墅。這些別墅,就是學院教官們的住所。
大陸頂級軍事學院的教官,自然享受着大陸最頂級的待遇。但要想成爲這裡的教官,才華、天賦、勤奮,缺一不可。
這裡,平時是學員們的禁地,除非持有特別通行證。
很久以前,曾經有位學員酒醉後誤闖了進來,憲兵們逮住他後,意外的發現是這名學員竟然是元首的兒子。元首得知後,只說了一句話:“我絕對沒和他喝酒,我更不知道這酒鬼是怎麼混進軍事學院的。”於是,這個學員被開除了學籍並驅逐了出去。這件事成爲軍事學院歷史上的一段佳話,也從側面反映出了聯邦政府對於這所學院的重視程度。
黃昏時分,一個身材妙曼的女中尉,沿着湖邊孤單地走着。前方,不遠處有一棟亮着燈的別墅,那便是她的宿舍。
進了院子,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女孩便被屋子裡傳來的一陣聲音驚呆了。
“醜八怪,看本姑娘踩死你!”
“踩死你,讓你不識好歹!”
“這下沒人可憐你了,混蛋!”
這個聲音好耳熟,但怎麼可能是她呢?女孩不禁有些失神。
“尤娜姐姐,你在家嗎?”她試探着喚了聲。
門右側的房間裡,頓時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
“琳達,你回來了麼?”尤娜的聲音傳了過來,有些輕顫,還帶着一絲驚慌。
“姐姐,出什麼事了嗎?”琳達擔憂地問道。進了學院幾個月,她從沒發現這個美麗、優雅、高貴的尤娜教官,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大的情緒變化。
房門開了,尤娜走了出來,微笑道:“沒事,姐姐被一個混蛋給氣着了。”
“是麼?”琳達微笑着,走上前,擡手抹去了尤娜臉上殘留的一絲淚痕,打趣道,“能把咱們學院的院花氣哭,這混蛋簡直可以傲視巴特那城所有青年才俊了!”
“你這丫頭,平時不說話,說起話來倒也不饒人呢!”尤娜嗔道,“今晚倒回來得早,怎麼不多陪會兒你的大帝了?”
“大帝已逝,哪有你的帥哥陪着舒服呢?”琳達說着,身子軟軟地靠在了尤娜身上。兩女笑鬧成了一團。
“帥哥?他要聽到這個稱呼,非氣出毛病來不可。這簡直是在無情的挖苦打擊他啊!”尤娜喘息着笑道。
“哦?”琳達很好奇,“姐姐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估計,就他那一臉要命的疤,選不上天下第一醜男,排第二絕對沒問題。不過,看久了,也就習慣了。”尤娜道。
“傷疤?”琳達心中沒來由地一顫,神情有些不自然了。
“每一次聽到、看到臉上有傷疤的人,我的心裡都會萬分難受,還會想起他。原諒我,亞瑟!”琳達心中輕嘆道,她覺得,劍刺在亞瑟臉上的時候,也在她的心中劃出了無法癒合的傷口,這叫自作自受。
“嗯?”尤娜望着她,“怎麼啦?”
“只是有些奇怪姐姐竟然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人,”琳達勉強笑道,“想來,他定然有許多非凡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尤娜輕嘆道,“這感覺很複雜,也許只是他帶給了我許多全新的感受吧!”
“姐姐知道他是怎麼受傷的麼?”琳達仍然忍不住問了句。這樣的問題,她已經問了無數次了。
尤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腦袋中頓時亂成了一團。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不敢問他。”她低聲說道。
“也許,他早已不在了。”琳達悠悠說道,“我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了。”
“傻丫頭,別想那麼多,沒準他還活得好好的呢!”尤娜摟着她,溫柔地安慰着。
“走,姐姐給你弄吃的去。”她笑着,拉着琳達朝飯廳走去。
琳達順從地跟着她。沉浸在悲傷中的她並沒有注意到,尤娜的笑容,很勉強,甚至有些僵硬。
——
“好啊,膽子大了,敢跟我叫板了?”燈下,莫舍夫的臉很黑,黑到讓卡曼的心裡發毛。
咖啡和點心,就擺在他身前的茶几上,中將同志縱然已是飢渴交加,但也只能看看,不敢伸出手。他生怕統領大人正用來修指甲的精緻小刀會突然飛出來。
卡曼嘿嘿笑着:“老首長,我這不也是心急嗎?這人一急,腦袋就會迷糊,一迷糊,就會口吐狂言。”
“嗯,我理解。”莫舍夫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這個人,向來體恤下屬。”
“那是當然。沒有老首長你的關愛,哪來卡曼的茁壯成長呢!”
“我也很民主。”
“這點我深有體會!”
“所以,我給你兩條路選。”莫舍夫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老皮開花,陰損到家。卡曼覺得自己要悲劇了。
“第一條,按你說的,拿你這個軍團長,換米歇爾的命。你現在就把肩上的兩顆豆豆摘下來,再去寫份辭職報告給我。”
“這個——我只是隨口說說——說說——老首長你消消氣,消消氣!”卡曼起身,來到了莫舍夫身邊,哀求道。
“第二條,你說的話,自己給我吞回去。”莫舍夫指了指桌上的信。
“首長你太理解我了,我早就餓了!”卡曼一把抓起信,又手一搓,便塞進了嘴裡,轉身端起咖啡一通猛灌,囫圇着吞了下去。
順手抄起兩塊點心,他又走到了莫舍夫的旁邊。
“108騎兵師全殲幽靈僱傭軍,可是驚天的大功勞!”他得意地說道,“老首長,就衝這,你也得保住米歇爾。”
“老子用得着你提醒?”莫舍夫笑道,“消息,我早派送到各大報紙了,明天開庭時,等着看好戲吧!”
“那就好,只要能保下米歇爾,我心裡就踏實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卡曼嘆道。
莫舍夫鄙夷地看着他,問道:“你說你,堂堂一個軍團長,有點出息行不?就知道睡覺?”
“不睡覺幹什麼?天色不早了啊。”
“今晚,人間天堂,你請客,老子要洗掉這一身晦氣!”莫舍夫大笑道。
“用力點,都中將了,搓個背都不會?”人間天堂裡,莫舍夫穿着短褲,趴在軟軟的墊子上,朝身旁的卡曼吼道。
“老首長啊,你將就點吧,胖子都滿頭大汗了。”旁邊,一個四十多歲、虎背熊腰的大漢笑道。他的邊上是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禿子,一臉的匪氣。兩人都脫來只穿個褲頭,一臉愜意地泡在熱水池中。
“他不行,那就換人。”莫舍夫說道。
“小三,用力點,別偷懶!”池中的兩人大聲吼道。
“你們才小三,你們全家都小三!”卡曼心中罵道。脫光了,誰也不是軍團長,他打賭只要他罵出來,那兩個傢伙鐵定會衝上來揍他。邊防軍三個軍團,排行老三就是一種悲哀。
“咱們多少年沒這樣聚過了?”莫舍夫輕輕的一聲嘆息,頓時讓房間陷入了沉默中。
“快二十年了吧!”卡曼低聲應道。
“只有三個了。”莫舍夫的眼神中,帶着深深的遺憾和痛楚,“老四病故,老五跟着元帥戰死在遠東!我的五個師長,再也聚不齊嘍!”
卡曼等三人沉默着。他們隱約感覺到,這是一次極其不尋常的聚會,對於邊防軍來說,這個夜晚將會產生深遠的影響。
“多少次,我都希望可以像蘭頓元帥一樣轟轟烈烈的戰死沙場。可是,爲了聯邦,也爲了元帥一手建立的邊防軍,我隱忍了十多年,實在是苦了你們了!”
莫舍夫的聲音,在屋子裡迴響着,也將卡曼等人帶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中。
“因爲元帥的事,這些年他們對邊防軍的打壓,從來沒人停止過。他們削了我兩個軍團20萬人的編制,我忍了。他們拿邊防軍當炮灰,我也忍了。他們將邊防軍當成後孃養的、當成叫花子,我還是忍了。但明天,老子不會再忍,因爲老子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能讓邊防軍崛起的機會!”
“這步踏出去,兇險異常,你們何去何從,自己決定吧。我老了,再不做點什麼,死後沒臉見元帥啊!”
“願隨將軍,生死與共!”卡曼等三人,神情鄭重地說道。
走的時候,莫舍夫將卡曼單獨留了下來。
“我得到一份秘報,在三師後勤直屬的藍關兵站,有一支戰鬥力極強的小分隊。你回去後,給我找到這支部隊的指揮官,轉告他一句話:要錢給錢,要人給人,給我帶出一支超級強兵,並在今年的三軍大比中捧回冠軍!”
卡曼軍團長頓時楞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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