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永遠不低估自己的對手,這是林克與生俱來的習慣。習慣,有時會帶來很多好處,但在一些特殊情況下,卻如同自己挽了個一拉就緊的繩圈,然後興致勃勃地套在自己脖子上。
“他媽的,老子高估你了,狗RI的淫狐!”脖子上這個圈,雖然沒有勒得林克面色發紫、呼吸困難,但卻讓他心中極度憋屈。
原來,高估對手,後果同樣很嚴重!他原以爲,赫爾曼既然有意挑釁,自然是準備與他拉開陣勢大幹一場,分出個勝負。在他的記憶裡,像這種極爲自信、自傲、自負、自大的青年,即使智謀非凡,通常也不屑於搞小動作的。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他對赫爾曼一度心生敬意,認爲他是一個相當有風度的勁敵。
當赫爾曼通過古裡奇將行蹤巧妙地暴露給他時,一個美麗的誤會產生了。他和羅賓果斷組團,尾隨赫爾曼的人,踏上了銀狐駐地一日遊的愉快旅途。
誰能料想,赫爾曼幹起齷齪事來,一點都不遜色於自己。這片他們反覆檢查過的樹林里居然冒出伏兵,林克只能作出這樣一個推測:赫爾曼這王八蛋極可能通過土工作業和僞裝,提前將人埋到了地下,安靜等待他的到來。
於此際,林克頓悟:就人性的醜陋這點來看,風度翩翩的帥哥和臉掛十字的醜男,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林中挪移的空間本就不大,呼嘯而至的箭雨,頓時攪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林克凝神靜氣,身化游龍,憑着對危險的直覺,利用林中的大樹,從容避過了敵人的第一波攻擊。雖然中了可恥的埋伏,但這幾個弓箭手想要困住他,根本不可能。
相形之下,羅賓的情況要險得多。他的身材魁梧,靈活性較差,應付這樣的偷襲很是狼狽。更何況,敵人的每一箭,都直奔要害而來。險避過襲向背心的兩枝箭後,他再也顧不得形象,連滾帶爬地朝林外奔去。
沒走出幾步,腰際便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兩支羽箭斜斜地插在他的腰際,箭上的羽毛還輕輕地顫動着。
“寶甲被射穿了,我要死了!”羅賓頓覺腦袋一陣眩暈,腳步也有些發虛。生平第一次,他如此真實地感受到了死亡帶來的巨大恐懼。
一波箭雨過後,林克已然朝着前方衝出了數十米遠,朝着靠在樹後的羅賓摸了過去。
林中頓時靜了下來,他聽到周圍有沙沙的輕響聲。危險沒有過去,敵人的弓箭手正在飛快變換位置,尋找下次攻擊的時機。
“我中箭了,頭兒!”看到林克,面色慘白的羅賓依着大樹,指了指自己的腰,有氣無力地說道,“好痛,我估計要掛了!頭兒,我走後,你要保重啊!宰掉這頭狐狸時,記得紅燒一碗放在我墳前!”
林克擡眼望去,兩隻羽箭映直刺眼中,讓他頓感心膽俱裂,五內如焚,心中滴血。
羅賓,這個憨厚純樸的漢子,一生中從沒過上幾天吃飽喝足的安穩日子。在流浪中,縱然世人笑他輕他辱他,但他卻保持着一顆赤子之心,以微笑面對。相識後,他更死心塌地的追隨自己,視自己如兄長。
林克雖然時常將他呼來喝去,拿他開涮,但他的內心深處早已將他當成最好的兄弟,並決意把他培養成一個強者,引領他走上一條嶄新的人生道路,去擁抱燦爛的明天。
可是,現在,敵人的暗箭無情地洞穿了他的戰甲,插進了他的身體裡。難道,他會在這裡永遠倒下嗎?
如果這樣,他無法原諒自己。如果這樣,他要讓銀狐所有人爲他陪葬!
“給老子咬牙撐住!”林克低吼着,俯身準備處理他的傷口。
“咦,怎麼沒出血?好像也不痛了,怪事!”羅賓手捂着傷口,驚訝地說道。
林克急忙近前仔細一看,羅賓手捂處果然沒有鮮血。
心中懸起的石頭頓時落了地,他不禁鬆了口氣。
“我就說嘛,你小子皮粗肉糙,又有寶甲護體,哪有那麼容易受傷啊!嚇老子一跳!”他低聲笑罵道。
“頭兒,你看,這箭居然他媽的沒箭頭!”羅賓的手在傷口附近摸索着,突然瞪着眼輕呼起來。他抓着箭柄用力扯着,想讓林克看,但箭卻像生根了一樣根本拔不動。
“奶奶的,還扯不下來,好像粘死在我腰上了!”
林中刺耳的箭嘯聲再起。雖然心中很困惑,但林克已來不及細想。
“上樹!”他低喝道。
兩人手臂一揚,身體騰空而起。
“鐺!鐺!鐺!”幾聲脆響過後,兩人剛纔藏身處,幾支長箭赫然插在了樹幹上。
“好,這一局,你贏了!”林克算看出來了,赫爾曼暴露行蹤,又設下這個圈套,根本不是想要自己的命,而是在赤果果地向他炫耀銀狐的武力和智慧。弓箭們用的,是響箭,還沒有箭頭,這完全是挑釁和羞辱,是一種打人打臉的惡劣行徑!
“撤!”林克冷哼着,手朝前方一揚。前方樹上傳來一聲輕響,他的身子從空中飄了出去。羅賓緊隨其後凌空飛出。
空中,不斷有暗箭襲來。
林克循着聲音襲來的方向,擡手轟出幾記炎爆,但只炸起了一地枯枝殘葉。與此同時,幾枝羽箭準確地襲向了他,被護體勁氣擊飛開去。
而他旁邊的羅賓,卻被一支支暗箭射得汗水直冒。這些箭雖然不要命,但卻如一記記重拳擊打在他身上,痛得他眼冒金星。
兩人在一顆顆大樹間騰躍飛奔,隱在林中的弓箭手漸漸有些跟不上節奏了,火力弱了下來。
在一小片沼澤地裡滾了一圈爬出來後,兩人終於不再閃閃發光了,並很快甩掉了林中的弓箭手,奔出了樹林。
託雷站在樹林邊,望着前方的兩個黑影,從腰間抽出一支長長的羽箭,緩緩搭上了弓弦,拉成了滿月。
“團長送的禮物,希望你喜歡。”他冷笑着,輕輕地鬆開了手指。
羽箭疾射而出,像一條毒蛇,奔着身材較瘦削的黑影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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