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着清晨的陽光,一羣少年肩槓着直徑十多公分的圓木在曠野中飛奔着。汗水,從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上滑下,恣意揮灑着青春的風采和年少的激情。
“調整呼吸,保持節奏!”跑在最前面的林克,不時大聲地吆喝着。
訓練開始後沒幾天,鑑於少年們的身體素質都很好,他調整了訓練的內容,加入了擊打沙袋、五千米負重越野、萬米負重跳躍、衝刺山頭等內容,全面提升少年們的體能、力量、靈活性和忍耐力。爲了不招來好奇的目光,他和少年們商量後,將訓練的地點改到了小鎮南面的一處荒山下。
參加訓練的這羣小子們,在最初的新鮮、好奇過後,漸漸體味到了這套訓練方法的威力。拿彼得的話來說,炎龍決是爽快的一刀,而林克的方法,是切片,而且是鈍刀子切片。
好在,林克在訓練開始時對他們施加一連串心理打擊,不僅成功地挑起了少年們心中的不甘,激起了他們昂揚的鬥志,更讓他們牢牢的記住了一個道理:草根,想要成功,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有時甚至是生命!
“我訓練的是一羣渣子,如果在渣子裡面都被淘汰出局,那你真的可以拿褲帶將自己吊死,成爲名符其實的吊絲!”人活臉,樹活皮,少年們靠着一口不服輸的氣和滿腔地熱血,頑強的堅持了下來,一次次挑戰自我的極限。
人的體能有極限,但潛能沒有極限。
人生中,我們常常達不到夢想中的高度,並不是能力不足,而是承受的壓力遠遠不夠。重壓之下,少年們身上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這種能量讓他們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每每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震驚。禁錮的思想一旦得到了解放,生命的光輝由此閃耀。
五千米的終點到了,很多人累得全身發軟,將圓木往地上一扔,便倒在草地上。
這一片,仰視着藍天白雲,他們真切地體會到了世界原來是這樣的美好。但美好只有一瞬間,一個身影的出現,在每個人心裡投下了巨大的陰影。
林克微笑着,從懷裡取出個一個小小的袋子。袋子裡裝滿了黃豆。
“都給老子爬來!”
少年們急忙站起了身。林克在每個人的面前灑下了一把黃豆。
“聽好了,一粒一粒的,把這些黃豆從地上給我撿起來!撿的時候,大聲的給我數數!”
“是!”
少年們還來不及喘息,就蹲在地上開始數豆子。
“頭兒是不是太無聊了?”
“變態,不是一般的變態!”
“主啊,救救我吧,世間哪有這樣的修煉?”
少年們邊數豆子,邊在心中嘆息着。
他們不知道,這是林克從前訓練特戰隊隊員的方法,只不過原來用的是米粒。負重越野對特種兵來說算不上什麼,撿米粒也談不上有什麼技術含量,然而當這兩者千百次相加後,產生的效果卻相當牛X。
特種兵在執行任務時,時常都可能處於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要順利完成任務,必須學會用最快的速度擺脫緊張,保持絕對的冷靜。這種訓練,可以大幅提升特種兵在高強度、高難度訓練後的心理素質。
負重越野結束後,林克又率少年們開始衝山頭。這個原本簡單體力活,卻被他變成了新的折磨。
“累不累?”當少年們都到達山頭時,林克站到了羅賓的面前,大聲問道。這個受盡白眼,嚐盡人間苦澀的流浪漢,從訓練一開始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其中。
“累!”羅賓是個誠實的孩子,他大聲應道。
“累,說明體能還是不行。再衝兩次吧!”林克微笑道。
羅賓頓時傻了,但很快就乾脆地應道:“是,頭兒!”
“那麼,胖子,你累不累呢?”羅賓走後,林克來到了彼得的面前。
羅賓的遭遇,讓胖子第一時間作出了自認爲英明的選擇——“不累!”
“這麼胖,不累就他媽的怪了!”林克白了他一眼:“老子最恨被人欺騙。再跑兩次!”
喬治站在林克面前時,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除了累或者不累,難道還有第三種選擇麼?
“頭兒,不用問了,我自己跑。”喬治說道。
喬治一出發,丹尼爾和餘下的人便自覺地跟了上去。
“嘖嘖嘖——瞧這訓練的熱情,簡直是空前的高漲啊!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留在這裡陪我聊天,唉!”身後,某人愜意的嘆息聲,讓少年們心中的怨念瘋狂滋生着。
一個時辰後,所有的人再次聚集到了山頂。
“從這裡朝前看,你們能看到什麼?”林克手指着前方,朗聲問道。
沒有人敢輕易接他的話,因爲大家確實都跑不動了。但他們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漢諾丁鎮,在陽光的照耀下,寧靜、美麗,如同一樣溫婉的女子。
“你們征服了一座山峰,於是看到了整個小鎮。你們只能看到它,因爲前方的大山,擋住了你們的視線!當你們征服它時,你們就能看到外面更廣闊的世界!在你們的人生道路上,也有無數的山峰,每跨越一座,嶄新的畫卷就會在你們的面前鋪開!山高人爲峰,只要你們努力拼搏,終有一天,你們會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
林克激揚的話語,讓少年們熱血沸騰,眼神中流露出對未來無限的憧憬和期待——他們也知道,這一切,只能靠他們自己去打拼。
命運這個娘們,總愛戲弄充滿幻想的年輕人。她撩撥他們,在他們滿懷激情把自己脫得精光去擁抱她的時候,卻狠狠地甩他們幾記耳光,轉身離去,讓他們只能在暗夜裡吃完泡麪後躺在牀上,一邊擼着管,一邊黯然銷魂。
但是,還有一種人,他們從不相信這娘們的話,堅定地走着自己選擇的路,一路上不斷地挑逗她,最終讓她乖乖躺在人生這張華麗的大牀上,任他們的調教、蹂躪。
“嗷——嗷——”
“啊——啊——”
“喔——喔——”
……
——不知道是誰突然發出一聲狼嚎,隨後便帶起了一通聲撕力竭的狂吼。
“來,老子教你們唱歌!”林克被衆人吼得心血來潮,突然大聲道。
——
梅蓮娜正在院子裡縫一件獸皮背心的時候,四五個人簇擁着一個身穿絲質長袍、手持潔白法杖的年輕人走進了院子。
“蓮娜,你爸在家嗎?”
“凱里大叔——”梅蓮娜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迎了上去。問話的,是彼得的父親凱里。其餘幾個,也都是鎮上的熟人。
“蓮娜見過司祭大人!”梅蓮娜右手輕放在左胸前,恭敬地低下頭,向持法杖的年輕人深深一禮。
司祭,是伊蘭特大陸最大宗教組織神庭的最低階職位,通常負責一個小鎮的教務。因爲神庭在大陸勢力超強、信衆極多,所以即便是最低階的司祭,也倍受小鎮民衆的敬重,有着超然的地位。
“願主贈福你,美麗的姑娘!”年輕司祭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容,伸手在梅蓮娜的頭上輕觸了下。
“司祭大人,各位長輩,進屋坐吧。”梅蓮娜將衆人迎到客丁裡,“我爸在後面的菜園裡,我去叫他回來。”
萊恩很快就和梅蓮娜一起回來了。看着一屋子的人,他不由地愣住了。在小鎮上生活了快二十年,他的家第一次這麼熱鬧。
“萊恩兄弟,請原諒我們冒昧打擾你!”凱里微笑着站起身,對萊恩說道。
“各位有空到家裡來做客,萊恩求之不得呢!”說完,他看了眼凱里身旁的司祭,“連韋恩司祭都來了,更是難得啊!”
韋恩微笑着點頭回應。
“蓮娜,泡點茶來。”萊恩坐下後,朝梅蓮娜吩咐了聲後,又問道,“不知祭司大人和各位鄉鄰今天來,有什麼事?”
“我們想問下關於林克的事。”凱里回答道,“最近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們覺得心裡很不安。”
“林克?”萊恩聞言不由眉頭一皺,“發生了什麼事?”
“你可能也知道,自從林克在鎮上打贏了威廉後,彼得、羅賓、喬治等年輕人就成天和他混在一起。”凱里接着說道。
“林克帶着他們鍛鍊身體,這事我知道。”萊恩點了點頭,又問道,“年輕人都好動,一起瘋下很正常。這有什麼問題嗎?”
“鍛鍊是好事,可是最近,我發現我兒子每天回家都累得半死不活的,連喘氣都成問題。可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起牀去鍛鍊了!”凱里旁邊的中年人接過了話。他是喬治的父親。
“這也是好事啊!”萊恩笑道。
“什麼好事啊!我家那孩子平時懶得和頭豬一樣,現在刻苦得讓我害怕,晚上睡覺時都在喊‘我要努力,我不是渣子’”。另一箇中年人接着說道。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萊恩靜靜的聽着,漸漸弄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少年在林克的帶領下,瘋狂的鍛鍊身體,以至於他們的家人開始懷疑,孩子是不是中邪了——林克臉上那些恐怖的傷痕,讓他看起來太像個邪惡的傢伙了。
“這個林克究竟是什麼來歷啊?”看着沉思中的萊恩,凱里追問道。
“我也只是偶然救了他,他的來歷我也不清楚。”萊恩輕嘆道,“但既然給大家帶來了困擾,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萊恩,孩子們努力是好事,可是——”
萊恩擡手打斷了凱里的話,扭頭看着韋恩司祭。
“司祭大人不知道怎麼看這件事?”他問道。
其他人的意見,他並不在意,他擔心的是這個司祭。神庭勢力之大,超越了大陸任何一個國家的力量,任何人只要被扣上“褻神”的罪名,麻煩就大了,嚴重的不就被燒死就是絞死。如果司祭也認爲這羣少年中邪了,那林克就難逃“褻神”的嫌疑。
“問我啊?”韋恩愣了下,法杖的手輕輕敲了敲地面,弱弱地道,“我沒想過呢!我是來看熱鬧的!”
稚氣未脫的年輕臉龐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看熱鬧?”萊恩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嗯哼!”韋恩點了點頭,“我只是好奇,什麼樣的人,能像主一樣贈給人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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