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第一個趕來春暉的不是紅顏,也不是滄瀾城的支援部隊,而是白月。
這位燃燒起白銀之火的守護者以一種非常霸道的方式直接飛入王宮,城內的衛軍差點爲之入侵王宮打亂不怎麼穩定的局勢,幸好夏寒及時做好準備才倖免於難。
然而一番周折後,夏寒卻發現他怪罪不了白月。女騎士吸收了其它王族的印記,身上的氣息遠遠超過了沒有麒麟加持的他,就連春暉的守護者在她面前也是膽戰心驚。
她的確有資本明目張膽,夏寒懷疑整座城市的部隊都沒辦法敵過她。
白月的出現震撼了心思迥異的春暉貴族,產生鬧動的可能性進一步降低,夏寒樂見於此,等到季白帶隊抵達,一場無聲無息的換主政變就基本完成了。
如同在滄瀾城一般,原本夏寒馬上也要迎接一段繁瑣的交接工作。然而儘管紅顏不知爲何在海岸呆了很久,但她終究還是在下午來到王宮,打亂了夏寒的計劃。
而且紅顏的出場方式絲毫不比白月差,她同樣是光明正大的從天而落。與之前的女騎士不一樣的是,她吸引的目光以幾何形式飛快遞增。
無與倫比的美貌、獨特耳朵和尾巴,一出現就造成了大混亂,原本夏寒還在想如何面對這位陌生的獸人女王,卻沒想一見面就得爲她解決麻煩。
好不容易把麻煩解決,讓紅顏進入單獨的會客室後。那股疏遠感又回來了。一個沒有印象不知怎麼開口,另外一個心懷愧疚忐忑不安。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不是太漂亮了點。】夏寒轉着眼珠思索,這可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人。須不知,對方同樣也在思索——【幾年不見,他是不是又變漂亮了?】
各有心思的兩人把茶都喝冷了,紅顏這才略過發生過的事、也不談感情,直接扯出正題。
“我們去和無劍談談吧。”她盯着茶杯裡緩緩旋轉的茶葉,道:“就我們三個人,好好談談。”
“沒有軍隊?”夏寒有些驚訝。他可從沒想過直接闖過去談話。但紅顏沒帶軍隊。他也還未把人族統和完成,直接闖過去的確是最快捷的方式。
當然這種辦法有兩個關鍵因素,其一是兩人要強大到能闖過層層血族進入王宮,其二是必須找到徹底說通無劍的方法。
“不需要軍隊。我看到你就不擔心了。”紅顏絨耳顫了顫。臉龐微微泛紅:“現在的你比四年前強很多。和我聯手哪裡都能去。”
她相信和驅使麒麟的夏寒聯手,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擋在前面。
“但你有辦法?”夏寒不放心:“她現在可不認識我們,如果沒有辦法讓她理解。我們去了也是白去。”
他越來越覺得圖鑑的力量跨越了世界,它的記憶封鎖何其強大,沒有足夠的代價必然不會允許無劍恢復記憶。而且它也說了,就算夏寒站在無劍面前,對方也不會想起他。
“我找到了一種辦法。”紅顏放下茶杯,轉頭道:“這種辦法可以讓我把記憶分割,還回給她。”
夏寒微冷,但並不怎麼吃驚,他唯一想到的解決方法也是同樣的遠離,但沒料到紅顏會主動說出來。主動說出和讓別人說出的意義完全不同,分割記憶並不簡單,無論順利與否紅顏都會受到傷害。
“可以嗎?”
說實話,夏寒一直對這位冒出來的妻子留有一份警戒,擔心對方別有所圖,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沒問題。”紅顏點頭:“我創造了一種新法術,就算把記憶分割出去也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損失,現在所懷有的情感和思考方式都會保持下來。”
說是這麼說,但紅顏眼底還是流過一道迷惘。
身爲法師的夏寒知道沒有完美的法術,記憶和靈魂緊密相連,分割記憶絕對會帶來巨大傷害。往好的說是失去記憶,普遍也會改變人格,變成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人,嚴重一點甚至會消耗生命。
這種隸屬於禁忌的法術一向不會有好結果,強者的靈魂都非常強大,對記憶下手的危險比普通人嚴重百倍。就連第一法師也得繞大圈用虛擬人格培養記憶,對靈魂的傷害降到最低。
而且現在的紅顏遠遠比不上她的父親,從理智上來講夏寒應該要立刻開口阻止紅顏,他所知道成功分割記憶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圖鑑。
然而夏寒想到現在的局勢,卻有些猶豫了。
【她是好人。】
心裡這樣判斷着,夏寒又回憶起了前幾天突然回憶起來的一剎那情感,那份炙熱、酸楚、不顧一切,他都想要拿回來。與白雪那種溫馨平靜的感覺不同,他丟失的戀情狂熱而瘋狂,就像毒品一樣回憶起,就再也沒辦法丟開。
“好。”
因此——夏寒沒有阻止紅顏,他想和血族停止戰爭共同對抗海潮,想找回失去的東西:“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紅顏神色黯然,然而一閃即逝的讓人覺得是幻覺,她轉顏微笑:“我想你也知道海底馬上得不安分了,如果能早點和無劍和解,我也好趕回子民身邊。”
趕得上的機率很小,但話還是得這樣說。
夏寒把茶杯放下,他向外面喊了一聲:“白雪,你去不去?”他和紅顏都是強者,哪能發覺不了一直在門口偷聽的女盜賊。
“去、我去!”門吱呀一聲打開,白雪摸了摸頭,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走了進來:“這麼好玩的事情,我當然要過去。”
無論是紅顏還是無劍的記憶糾葛、還是闖入大本營,這都是大危險的事,白雪怎麼能缺席?
“那這邊就交給季白和白月吧,我們馬上出發。”
夏寒把命令吩咐下去,隨後拿上乾糧和兩個女同伴踏上前往光明城的道路,紅顏的決斷讓他很是佩服,一個女人都那麼有勇氣,作爲男人的他怎能落後。
解除六芒星的封印,六個種族就六個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