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孩子,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男孩子,那時候他可是一個連飯都吃不起得可憐人。
那個班裡永遠是最窮酸的人……永遠是低着頭走路的男孩子。
如今這個男孩,儼然已經有了一身驚人本事。
那個算命先生說的對,姜帆就是自己命中的貴人,也許父親的傷,姜帆也能治。
別看申老二是姜帆的腦殘粉,其實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姜帆神奇的醫術。
之所以他迷信江帆,是因爲姜帆輕輕一點,就能讓他痛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時他看到了更驚人的一幕。
一個臥牀多年的植物人,就這樣被他幾根針就弄得手腳可以動了。
殺人還是救人,只在他一念之間,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能力讓申老二無比羨慕。
傳說中的起死回生,也不過如此吧!
申老二再次慶幸跟對了老闆,更慶幸的是當初沒有跟姜帆死磕,不然的話哪有現在的富貴,指不定路邊哪個垃圾桶就是自己的歸宿。
“姜帆,你不會怪我媽吧”姬彤彤愣了好一會,才問出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問題。
其實她有這種憂慮也很正常。
姜帆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當年她的母親,逼得姜帆背井離鄉,八年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這裡面的怨念根本不是用時間能夠化解的。
很可能隨着時間的堆積,越來越深。
顯然,因爲李明亞的小心眼,姬彤彤有點小看姜帆了。
姜帆自尊心是很強,但他絕不是個走歪路的人,心胸也很是寬廣。
如果不是這樣,像他這種孤兒,從小被人嘲笑,可能因爲小心眼就自己把自己氣死了,甚至心裡扭曲,變成了瘋子。
他時刻提醒着自己,要把別人的輕視,當作前進的動力。
不然的話,八年的自閉生活,就算醫術蓋世又能如何?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殺人機器或者賺錢機器罷了。
姜帆笑了笑說:“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
“以前不是……”姬彤彤小聲說道,他對姜帆的認識,僅僅停留在八年前那個和自己有過一段感情的窮小子身上。
現在的姜帆,她完全看不透,除了那張臉有些熟悉以外,其他方面感覺好陌生,混若兩人。
八年的時間,改變太大了,從氣質到神情,姬彤彤怎能確認這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姜帆是個記恩不記仇的人,別人對他不好,有仇他當場就報了,就算當場報不了,過不了幾日就會淡忘,不然的話鐵少龍這麼多次撩撥他,早就被他整死了。
可是對於別人的好,姜帆卻永遠不會忘記。
姜帆忘不了當年,因爲窮酸,沒人願意和他同桌,只有姬彤彤很大方的坐在了自己身旁。
他忘記不了,剛分班的時候,這個女孩見自己吃不上飯,偷偷地往自己課本里塞過錢。
最落魄的時候姬彤彤沒有嫌棄過自己,自己現在有能力了,又怎麼會記恨她的媽媽?
姜帆呵呵一笑摸着姬彤彤的腦袋說道:“現在也不是!”
“我媽媽多久會醒來?”姬彤彤問姜帆道:“我是不是該在家裡照顧她……”
姜帆看了看這個已經亂的不像
家的地方說道:“帶醫院去吧,你照顧我不放心!”
能把好好一個家搞成這副模樣,姬彤彤儼然遺傳了她媽媽能作的特點。
將一個垂死的病人交,給這麼一個連自己都顧不上的女孩,哪有帶到醫院,讓專業的護理人員照顧靠譜。
“嗯,好吧!”姬彤彤也知道自己的本事,爲了安全起見,還是聽姜帆的比較好。
收拾了一下,姜帆把李主任抱起出了門。
這時候姜帆才發現,這個老太太體重輕的可怕,讓她活過來不難,可是想要恢復如初,短時間內應該是調理不過來了。
姬彤彤跟在後面上了車,申老二一言不發的帶上了車門,三人帶着李主任一路往南海市醫院開去。
這個時候,南海市醫院門外的小衚衕裡,一個帶着太陽眼鏡的年輕男子正打着電話
“三子,事情辦妥了嗎?我告訴你你要是辦砸了,咱倆都得玩完!”
“放心吧李哥,這次保證這個老不死的再也活不過來!”
太陽鏡男不屑道:“上次你他媽不也這麼說嗎?老東西不僅沒死,還看到了我!”
“放心吧,這次和上次不一樣,老傢伙本來就沒幾天可活了,何況我再給他加點料!”
“那老子就在相信你一次,如果這次還不行,你等着吧,你要知道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如果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說完太陽鏡惡狠狠地掛了電話,看了一下四周沒人,然後鬼鬼祟祟的走開了。
獨孤仙兒這會十分鬱悶,在海灘上和薛青柔躺在沙灘椅上,悶悶不樂的喝着椰子汁。
她知道這會姜帆幹什麼去了,自己的男朋友不僅不陪自己,反而去陪前女友,這讓她如何開心的來。
大牛在獨孤仙兒的不遠處堆沙堡,一羣孩子跟在大牛後面歡樂地叫嚷着。
有了昨天的事情,今天明顯平靜了許多。
許多想過來跟獨孤仙兒還有薛青柔兩個大美女搭訕的人,看到大牛,都遠遠的躲開了。
幾人的周圍,除了那些孩子,儼然成了無人區。
他們不知道的是。
如今的沙灘上所有人都知道,有那麼一個大個子,特別能打,就連誰家的那個少爺,都被他收拾了。
被他收拾了不說,第二天還能瀟灑的在海灘上玩沙子,這纔是最恐怖的。
那個金鍊子可不是一般人,身後很有背景,沙灘上的遊客在附近的商販嘴裡都略知一二。
這裡可是風景區,遊客數不勝數,什麼樣的人都有,得罪金鍊子的遊客也有不少,下場都落的十分悽慘。
昨天出了這檔子事,所有人都認爲這幾人完了,爲圖一時之快,把大好前途都搭了進去,真是可惜。
誰知道這幾人不僅沒事,連公安局都沒去的,反而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海灘上。
金鍊子作威作福了這麼久,終於遇到了幾個吃生肉得主。
所以一進這片海灘區域,海邊做生意的小攤都會善意的提醒:“那邊那幾個老弱病殘可惹不得……”
可就在這時,偏偏就有那麼一個人不聽勸,大搖大擺的向獨孤仙兒走來。
那人帶着個眼鏡,一米八五左右的塊頭,比呂海龍還要胖上一圈。
丫下身穿着一條蠟筆小新的大褲衩,上身穿着一件米色的無袖襯衫,敞着懷,露着雪白的肚皮,走起路來,一身的肥肉亂顫。
那胖子在衆目睽睽下,晃晃悠悠的走到獨孤仙兒身旁,笑眯眯的說道:“小姑娘,你今天有卦!”
南海醫院在南海的市中心,由於風景區都在海邊的緣故,白天的時候,南海市中心沒多少人,甚至十分的冷清。
可能是來的次數多了,這裡的醫生貌似和姬彤彤已經熟悉了。
知道有這麼一個悲催的姑娘,媽是植物人,爹也快死了,要不是家裡有點錢,早就撐不下去了。
有些心善的醫生,都開始勸說姬彤彤放棄治療了,畢竟這是一個無底洞,硬往裡面塞錢是塞不滿的,不如把錢省下來,留着下半生好好生活,比什麼不好。
安排下姬彤彤的媽媽住了院,三個人往姬春翔的病房走去。
快走到病房的時候,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匆匆忙忙的在轉角處跑了過來,看到姜帆和姬彤彤等人,猛地低頭,快步的跑了出去。
姜帆看到這人一副心裡有鬼的樣子,心裡暗暗警覺:這人慌張什麼啊,難道是出事了?
姬春翔住的是重症監護病房,一般人是不讓進的。
走到病房門口,發現門是虛掩的,姜帆推門而入,並沒有人阻攔。
醫生們都知道,319這個病人,是活不成了,無論怎麼搶救,也不過是讓他多受幾天罪而已。
趁他還沒死透,家裡人想多看一眼就儘量多看一眼吧,所以保安們對這個病房,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走進病房,姜帆再次見到了那個與自己很投緣的中年人。
此時的他,腦袋上包着着繃帶,潔白的紗布上隱隱看見通紅的血跡。
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連呼吸都得靠儀器幫助完成。
密密麻麻的管子將姬春翔護得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
從縫隙間,姜帆得見,姬春翔面色蒼白,膚色蠟黃,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眼神空洞洞的盯着天花板,在也沒有了當年和自己談笑風聲的風采。
“姬叔叔,我來看你了!”看到故友變成這樣,姜帆心裡很不是滋味,抓着姬春翔的手喊道,希望他能聽見。
姬春翔是從小到大第一個認可姜帆的人,也是姜帆學生時代惟一的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
他總是給人一種猥瑣奸猾的氣質,氣質裡又有着一個工科高材生應有的自信。
雖然有錢,卻沒有暴發戶的那種“老子有的是錢”的姿態,雖然是長輩但從來不拿長輩的架子。
姜帆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不然的話也不會主動提出資助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上大學。
這樣一個好心腸的大叔,躺在這裡生死未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人不長命?
很多時候,姜帆都不讓回憶起以前的生活,所以他出來後,並沒有回到以前的城市。
童年時代,那段窮苦的日子他實在是過怕了,他不想提起,也不想回去,唯有姬春翔和姬彤彤兩個人,存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多年來除了奶奶和叔叔,真心對自己好的只有姬彤彤,唯一一個想要幫助自己的就是姬春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