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看,我這把刀作價幾何?”
金精鎮最大的商行金精鎮商行中來了幾個難民模樣的人,這時節兵荒馬亂,背井離鄉沒了盤纏的逃難人多得是,來典賣東西那是很正常,只是老闆看着他們髒亂的模樣,沒指望有什麼好貨色,便想找個夥計隨便打發他們。
誰知瞥到那典當物,卻是頓時有了些驚訝,只是做生意講究一個喜怒不形於色,很快就將神色掩飾了。
“這刀麼……”撫摸着刀身漂亮的雲紋,看着彷彿明鏡的刀面,老闆暗自讚歎,這是精靈工匠常用的百疊打法與鏡面處理法,千錘百煉之下,纔會顯現出這等紋理,特殊的淬火工藝,纔會顯現出明可鑑人的鏡面,人類尋常刀劍少有使用那等費時費力製法的,因此刀劍身上往往都是粗糙的痕跡,不及精靈刀劍有鑑賞性,而且,鋒銳度、堅韌性等等也不如。
何況,這刀的造型雖然粗獷,卻別有一種鐵血之色,北地很多公子哥與南方不同,最是喜歡這等彰顯男兒霸氣的造型。
這刀絕對屬於上等貨色,拿出去賣,百十個金幣那是絕不費事。
可做生意的,怎麼會這麼老實?
“可惜了,做工糙了點,十個金幣到頂。”瞬息間,老闆就有了主意,狠狠地壓了價,看得出來,面前的人屬於急用錢的那種,難民嘛,這時候不宰,還充好人不成?
“十個金幣?”賣刀人大聲喊了出來,很是生氣的樣子,可是,老闆老神在在,不賣?不賣就等着餓死,到時候人沒了,刀照樣保不住。
可是。當賣刀人拿出一件東西,碰地一聲拍在臺面上,老闆頓時嚇了一跳,那是一枚學者學徒徽章,頓時悔了。
“開什麼玩笑,你當我是白癡?看看這刀口,這紋路,是尋常刀劍能比得了的?看看這光可鑑人的鏡面做工,是十個金幣就能弄出來的?更別說這刀的外形最是精妙,雖然看上去粗獷。卻是一種北地大氣撲面而來,這樣的刀,你給十個金幣?行,你行,我定讓你這商會名揚天下,讓大家都看看,你這做生意的是何等有眼無珠。”
學者在威廷是個很受人尊崇的職業,即便是北方領,烏斯廷斯家族對禮樂詩書非常反感。但對學者卻是保持着敬意的,蓋因這些人精通的不僅僅是禮樂詩書,很多還有着具備極大現實意義的學問,比如法律、行政、謀略、軍需等等。此外,建築、水利、農桑等等,也有賴學者的學問。
而且,更重要的是。學者往往交遊甚廣,常爲貴族、富豪的座上賓,加上同窗之誼。名聲之聞,具備相當的話語權。
即便如眼前這學者學徒,怕也不少說話的渠道,將這金精鎮商行十金當好刀的名聲傳出去,這老闆臉可就丟大了,最重要的是,不是會被套上一個有眼無珠的名頭,就是會被套上一個奸商坑人的名頭,無形之中,商譽就別想好了,無形的損失可大着。
老闆頓時連聲道:“哎喲,我看錯了,看錯了,還當這刀是柄花樣貨,卻是真優品,六十金,應當是六十金!”
雖然老闆還是昧下了近半的價格,但這總是有些說頭可以狡辯的,比如磨損啦,比如折舊啦,比如當貨行規什麼的,只是價格一下子提高了六倍,還是夠這奸商心疼的,看着那學者學徒徽章,心裡真是相當不爽,做老闆的最是小氣,就是恨別人比他聰明。
對面學者學徒冷哼一聲,將徽章收了起來,他何嘗不知老闆依舊在坑人?可這些商人就是這樣,死都要賺錢,目光短淺得很,而他身後的人希望得到的款項又差不多了,就不和這奸商侃價了。
“這纔像話,我說老闆,你做生意歸做生意,好歹寬厚一些,少賺一些,多一些好名聲,總比人人背後指着罵少些怨恨,何必落得個人人嫌的嘴臉?”
老闆臉色一僵,不樂意了,這特麼當面打臉呢?可看着對方手中的刀,那近乎百分百的利潤在眼前晃啊晃,算了,打臉就打臉,自己不要臉就是了,當下難看地笑着回道:“先生說的是,先生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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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心裡面自是不以爲然得很,我自賺錢,賺多多的錢,饞死你們這些窮清高。
兩方面互相看不起,但面上又虛僞地客套着,交接了金幣和寶刀,離開了對方視線,就是一聲呸,老闆那裡的場面是看不到了,這學者學徒這邊卻是看得同伴滿腦門黑線。
“這該死的奸商,要不是急着救急,誰會讓你坑!”將金幣交到同伴手上,學者學徒猶自對那奸商老闆無比鄙視。
“里拉啊,商人都是這樣,能多賺一個子兒,就絕對不會漏掉,他們害怕沒有利潤或者利潤太少,一旦利潤足夠大,即便會上絞首架,也會冒險一搏,你能夠爲我們得來這些金幣,已經很不錯了。”說話的自然是艾諾,由於坎撒逃離希赫瓦時拋棄了桑德奎爾戰士們,菲娜西斯最終決意回頭去尋找她的同族姐妹們,艾諾雖然不是很樂意,可一路行來,菲娜西斯相助甚多,兩人當得上生死交情,要他拋棄菲娜西斯,眼看着她去冒險,着實非義氣行爲,只好準備和她一起回頭,當然,要多做些準備,賣刀,只是將在胡德部時的打算實現而已。
賣刀得來的錢幣上,艾諾可以吸取一定的文明之光,補充自己那可憐的文明資源,也算是多一份力量,而這些錢幣還可以花用出去,準備一些物資,比如各種防寒衣物、乾糧、武器等等,還可以找金精鎮的牧師,將自己身上的傷治療好,或許,在停留金精鎮的期間,他還能用這些錢玩點兒小把戲,弄更多的錢幣來,做更充足的準備,比如僱用點兒傭兵什麼的。
當然,還要留一些給里拉,這個學者學徒帶着個孩子,可不能老是冒險,既然到了較爲安全的地方,那就留些錢給他,照顧好嬰兒,也就算是做好事了。
里拉也是知道艾諾和菲娜西斯要走了的,他也是有點兒不捨,一路上他和艾諾挺談得來,艾諾提出不少稀奇古怪的理論和知識,讓里拉在稀奇之餘,深受啓發,可他也知道,艾諾和菲娜西斯的生活與他不同,因此只是在最後幫助一下兩人,做好更多的準備。
“這句話說得真好,將商人的貪婪刻露無餘,”里拉有些惆悵,以後可能再也聽不到那麼多有意思的啓示了:“不過,你們兩個真的要回頭?”
艾諾和菲娜西斯對望一眼:“沒錯,里拉,我們不能放着朋友在身後,面臨危險而不管。”
“可是,你們兩個人又能在那麼多蠻族面前做什麼?”里拉試圖再努力一把。
艾諾搖頭:“行了,里拉,我們會小心的,你自己帶着個嬰兒纔要注意安全和做好生活規劃呢,別好不容易救了個孩子,最後被你自己養死了。”
“這是什麼話!”里拉翻白眼,氣氛也總算稍稍緩和,嘆息一聲:“算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我只能祝你們成功了。”
“謝謝。”艾諾笑着迴應:“不過……在此之前,讓我們做更充分的準備吧。”
六十枚金幣流通了不少時候,加上大面額的貨幣更讓人心情激昂,所以,上面的文明之光到是不少,足足讓艾諾多了近三百的文明點,算了算,身上文明點總算超過六百之數了,只是可惜的是,其他資源多爲能源點、靈魂點之類,在單純使用世界之種的時候,並不是太過重要,這六百多文明點還是不夠經用,最多能夠再度構築虛擬光穹,連進行召喚,弄個強力打手都不夠。
添置了一些補給品,找鎮上的牧師治療了一下後,艾諾抓緊時間,又利用剩餘的金幣買了些原材料,做了些能夠換錢的投資品,最終在離開金精鎮前,倒騰到了大約二百枚金幣,將文明點儲備到了一千多點,勉強能夠有些小用,除了留下一些備用,其他全給了里拉——很可惜,一聽要前往前線地區,沒人願意接受僱傭。
結果,在里拉的嘆息聲中,艾諾和菲娜西斯幾乎只是在金精鎮吃了一頓飯,洗了一趟澡,小睡一會兒,忙裡忙外了半天,就又往希赫瓦方向去了。
當然,這一次兩人好歹有坐騎代步了,到是稍稍讓里拉放心了一些,看到蠻族,有坐騎總是能逃得了的吧?
而往回行進,艾諾和菲娜西斯也不是一味狂奔,兩人保持着坐騎的體力,以應對突發狀況,同時前進時也要小心,比如艾文尼城,雖然希赫瓦提前陷落了,但荒原蠻族應該不會到口的肉都不吃,這兩天那邊估計會很危險。
只是,桑德奎爾戰士們若是從希赫瓦城逃出來,往安全地帶前進,艾文尼是最近的路徑之一,兩人還是不得不往那危險的地區前進。
小心小心再小心,在差不多接近艾文尼的時候,兩人又碰到了一些難民,艾文尼城,已經陷落荒原蠻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