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伸手摸向春雨,張良卻連忙阻止道:“大哥,別動手。快去通知二哥,就說泰武幫使詐,讓他們小心。我相信前輩不會傷我的。”
“可是……”雲飛揚不忍離去道。
張良搖了搖頭,他只能嘆了一聲,撿直張良弓向他一扔道:“這是我三弟的武器,你不傷他,就帶着!”
阿加若單手一抓,背在了背上。雲飛揚又吃力的拔出重刀,擡到了他身邊。阿加若單手操刀,扛在另一邊肩膀上。雲飛揚說了聲保重,已經離開。阿加若這才揹着張良和兩件武器,向迷失森林的深處走去。
“前輩,你是要帶我去哪?”張良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少問廢話,老子不喜歡跟人多說。”阿加若野蠻道,加快了速度。
張良看阿加若脾氣古怪,只好住口。阿加若的速度雖然不及雲飛揚,但扛着張良還能上樹翻山,如履平地,也讓張良着實佩服。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張良穴道被制,只能眼看着樹木不斷掠過身邊,在地變成向後的黑線。
迷迷糊糊的張良突然感覺到阿加若停了下來。一睜眼,張良看的,已經是一片不知名的古代樹種。這絕對不是他所見過的迷失森林了。
“到了,小兄弟,醒醒。”阿加若語氣緩和不少,客氣地叫道。
張良被放在地上,這才活動了一下四肢,左右看看,他微笑道:“前輩,把我帶來這裡,不知有何貴幹?”
阿加若鼻子一歪道:“貴什麼幹?我就是要你把門主的毒也解了,然後我們找機會回去,跟泰武幫的老賊大幹一場纔是真的。”
張良‘哦’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再一看四下裡一片空蕩,除了樹就是樹,這裡可沒有內堂秘窟之類的可遮擋之地。他不禁皺起眉頭,心想:“讓我治人,可人在哪呢?他們門主原來也中了毒,想必也跟他一樣厲害,把毒壓制住了吧?”
阿加若看出張良心事,逐道:“等一會兒門主就來了,我們約好在這裡見面的。往前五里,就能看到狂獅國了。”
“狂獅國?”張良驚歎出聲,低頭想着:“上次在大地裂縫裡,那老妖魔也說過要去狂獅國。他貌似把我當成狂獅國的人,以我當時的武力,竟然只是狂獅國裡的中上等水平。這狂獅國,相當厲害吧?”
他正想着,就有一陣風吹了過來。滿地的落葉都被吹起。不見來人,但聞其聲,一人笑得像打雷一般響,震得張良也咧開了嘴。
“門主!你可來了!快,快坐好,讓這小子給你解毒。”阿加若大肩膀一晃,推着張良向那人走去。
風吹過,張良面前已經站定一人。看這人,身高足有兩米以上,跟花狼都有一拼。虎皮砍肩露着一對兒巨粗的胳膊,下面也是一條亮面獸皮褲子,腿比胳膊更粗得嚇人。詐一看,這人簡直就像是個大象修成的妖精似的,四肢如柱。
“嗯?阿加若,你傻了不成?這小子年紀輕輕,哪能解得了我的毒。我中的可是回春堂裡壓箱底的奇毒。”被稱爲門主的巨漢打量着張良說道。
張良作揖道:“不才正是回春堂弟子,我在毒局裡修行過一段,對所有毒物都有了解。”
“對,老子的毒就是他解開的。快,快讓他看看!”阿加若說着,就去拉門主。
門主卻一把推開了他,阿加若也是
壯漢一枚,卻被推得連退幾步。
門主怒道:“阿加若,想不到,連你也判了我匹夫門麼?我紀紹剛寧死不倔,來吧,你我就在此一決生死!看我這門主中了毒,還是不是你的對手!”
“唉,老紀,你瘋了。我怎麼可能背叛?我和老楊打得散了,我也中了毒。嶽老賊追殺我,是這小兄弟幫了忙。他的醫術高明,他就是前不久傳聞死了的天才。張娘!”阿加若急道。
張良臉一紅,咳了一聲更正道:“前輩,是叫張良。”
“管你孃的,快去解毒。”阿加若走回他身邊,伸後在他後腦一推,像是長輩訓孫子一樣說着。
張良也不生氣,知道這人心性耿直,只是擔心起門主來,失了禮節。他走上前去,看着驚疑不定的紀紹剛,這才又深深一禮道:“事情起因在我,他們本是想嫁禍給我,沒想到我們卻中了計。害匹夫門如此,我本當受罰。請給小輩機會。”
“哼,看你還不到初等大戰師,量你也奈何不了我!來吧!”紀紹剛豪氣道。
張良心中更是喜歡,這些匹夫門的人,性格簡直就像是花狼一般,率真。張良伸手把脈,問了些問題,這便知道了他中的毒。於是,取一些樹枝,運氣行鍼,又和阿加若一起找了些解毒的藥劑。
經過一番調整,紀紹剛也是連吐再拉的折騰了好一陣子。等他徹底排完了毒,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呃~!可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紀紹剛眯眼哼道。
見紀紹剛的毒也解了,阿加若才擦了把汗,笑道:“好了。等會兒我去抓只野豬來吃,休息好了,我們就殺回去。聯合回春堂,讓張娘給做證,反騎了泰武幫。”
張良嘴角**了兩下,也懶得糾正了。紀紹剛卻又長嘆了一聲,拍大腿起身到了張良身邊。
“小兄弟,多謝你了。不過,我們匹夫門大戰師已經被殘殺得差不多了。弟子也都被驅散。現在剩下我們幾個老匹夫,真是隻有匹夫之勇了。就算我們回去,也成不了什麼大事了。白萬拳敢公然起事,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泰武幫勢大,如果我們沒受這次傷,和回春堂一起,還能穩勝他們一頭。現在……”紀紹剛說着,眼中已經露出了虎落平陽的神色。
“現在又如何?香師姐說過,高等大戰師三段以上的人,整個長安也不出十個。我們回春堂有兩人,再加你們兩個,還頂不上他們泰武幫的兩個麼?”張良驕傲道。
阿加若一拍手叫道:“對呀!昨晚嶽龍陽還中了我一招大抗龍手,現在,他們只有一個白萬拳而已。”
紀紹剛卻苦笑起來,舉頭看天道:“一個白萬拳,已經不再是當年我們認識的白萬拳了。我想,他終於領悟了雙層小乾坤了。”
“雙層?”張良疑問道。
阿加若張大嘴,半晌沒說出話來。不久後,他才說道:“就算他領悟了,想要成爲卓越大戰師,也不是近十年能成功的吧?”
“那又如何?憑你我二人,加上羅翔,也不是他的對手。皇室向來不參與幫派之戰。長安的武道名門,就要統一了。這也不失爲一偉業。”紀紹剛豁達道。
張良先是佩服這人的大度,自己名下的一大武道名門被毀,他竟然想到的是長安的統一偉業。但隨即張良卻又覺得不妥。
“如果泰
武幫主能有您的胸襟,倒也真是偉業了。可惜他算計武道同行,先借刀殺人,再過河拆橋。這種人,就真的統一了長安武道,又成得了什麼偉業呢?”張良勸道。
紀紹剛的虎軀一振,有些驚奇地看向張良。片刻他又苦笑道:“算了,將來有一天,你一定會明白的。以你的天資,我就敢預言,不出四十年,你就能達到與我們等肩的高度。正是不登高不知萬物生之微妙。”
紀紹剛言外之意,張良現在修爲太低了,就算他解釋,張良也不懂。
張良不服氣道:“我是不知道你們的厲害,但我卻知道,自古邪不勝正。”
“呵呵,有志向。這樣吧,你解了老子的毒,阿加若向來不欠別人的,說吧你想要什麼?”阿加若岔開了話題。
張良正色道:“前輩,你把人看扁了。”
阿加若一挑眉毛,讚揚道:“好,那就不看扁你。這樣吧,大戰師的小乾坤成熟後,都是金剛之體,有龍象之力。但凡成名的大戰師,還要有自己的獨門絕技。我就會三招大抗龍手,今日就傳於你吧。”
張良心喜,但卻立即嚴肅起來,因道:“不行,這樣成了我有所求,像我安排好了一樣。”
“放屁,誰能安排老子?我讓你學,你就學!”阿加若氣道。
“不學!”張良也上來了倔脾氣頂道。
兩人爭執着,旁觀的紀紹剛卻是一愣,心道:“這二人性格倒真像,張良不學他的大抗龍手,真是可惜了。”
想着,紀紹剛揚聲道:“算了,大抗龍手修行不易,你練了這麼多年才小有所成,我看不要爲難他了。”
“紀門主什麼意思?”張良一聽,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沒什麼,回春堂以醫術見長,我們剛剛都領教過了。”紀紹剛把頭一歪,斜視着張良道。
張良一掐腰道:“哼,二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前輩請傳招吧,只要你肯教,我張良就沒有學不會的武技!”
“看好!”阿加若說罷,開始演練起來。
紀紹剛看着張良有模有樣的學着,心中暗笑。在這片大樹之下,他們生起篝火,就住了下來。張良學會了所有的心法,開始苦練起了大抗龍手。一技三招六式,看起來簡單,但光練第一式,張良就從白天練到了入夜,又接着苦練整整一夜。
次一日,紀紹剛半夢半醒的聽到張良運氣發聲,似在練功。他滿意地微笑,心道:“好個用功的孩子,看來大抗龍手是得到傳人了。經過幾十年苦練,又是一個赤發莽夫。可惜我的功夫不適合普通人修行。不然……”
正想着,就聽張良突然一聲嘯音發出:“嘿!”
這一聲似從腳底運氣,全身共鳴聲生。紀紹剛‘咦’了一聲,已經坐起。再一看張良的動作,他張大了嘴巴,失聲道:“這不可能!”
阿加若此時也已經醒過來,兩個老強者對視一眼,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大抗龍手第一式,張良竟然已經使得相當流暢了。紀紹剛對阿加若知根知底,阿加若的親傳弟子,天資最高的也用了三年多的時間才練成了第一招。
驚訝之餘,紀紹剛又再失落道:“唉,可惜晚了些。如果讓這孩子早十年進我們匹夫門,現在就是有十個白萬拳,我們也不用怕他了!可惜呀,現在仍然是,大局已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