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張良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也再次認識到,只有真正的實力,纔是最保險的,名弓也有斷的時候。想到自己有生命危險,張良摸向了隨身的玉蓮花,只要用了這一朵,他就能順利突破到大戰師武階了。到時,就算不能穩定勝對手,黑衣人想殺他,也是難上了數倍。
“爹已經不行了,張家的未來,就靠你了。”
張良回想起了張重陽的一句話,他是個聰明孩子,看得出他爹說的是真心話。但同時,他也看得出一代驕子說自己‘不行了’,是比男人跨在佳麗身上說‘不行了’時,更痛苦的表情。武修,那是他一生的追求啊。
想到這,張良放好玉蓮花,把手抽了出來。
“爹,孩兒沒那麼容易死,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張良獨言道。
數日後,夜來香仍然不見歸來。百草園內,張良照顧得好,毒草已經收了一批。有花狼的幫助,新庫房已經很快就建好了。大火也燒不毀的水晶門窗裡,再次堆了無數的成品毒材,張良的心才微放下了一半兒。
這一日,忙了一上香,張良和徐子嬌這才走到休息室裡,喝茶聊天。
“子嬌,麻煩你幫我看兩天園子。我要去長安裡買些東西。”張良說道。
“行。這次喬林再來騙我,我可不走了。這老東西滑頭得很,把我找去一看,他妻子不過是勞累過度。哼,猜也不是什麼大病,不然他早就瘋了。還能特意跑來找我?”徐子嬌回憶道。
張良道:“喬師兄的性格真是不怎麼樣,不過看不出來,他對妻子還很好。”
“嗯。他妻子的年紀可以當他的女兒了。”徐子嬌怪笑道。
張良一聽,也微吃了一驚。但在繞雲時,他也聽說過,有錢人家爲了沖喜,或是老武者的體力好,要續房添丁,再取個漂亮的小媳婦,是常有的事。喬林雖然不是土豪,但好歹是個大戰師,想來不缺錢花,體力更好。
“對了,哪裡有好的武器店,上次我去買的一把重刀,只用了一招就被震廢了。我的弓現在也不禁用了,被我拉斷了弓弦。”張良問道。
徐子嬌想了想,逐道:“不知道啊,我們回春堂弟子用的武器,多半普通。真正的寶貝,全都是師父和師伯從外面求來的,只發給有重要功績或天賦奇高的弟子。”
“哦。”張良應了一聲,有些失望,卻想:“也對,繞雲鎮上最厲害的武器也就是這追風弓,三陽嶺裡也只有一把黑龍大刀。好武器就跟大戰師一樣,是稀有的。”
他們二人正聊着,恨雪走了進來。一身雪白的恨雪,衣服褲子總是那麼短,如果不是她天真的臉上一點兒邪念也看不出來,真以爲她是個風塵女子呢。
“呆小哥,快跟我走。”恨雪進屋就急道。
張良眉頭一皺,就怕恨雪這小東西惹出事來,立即道:“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了?”
“哎呀,我出去時都遮了臉的。再說,你以爲這是繞雲鎮呀?哪來那麼多大色鬼的?”恨雪抱怨道。
張良不樂意道:“繞雲鎮就有色鬼了
?”
“可不是?你就是一個,大色鬼,你和這小丫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有什麼好事?”恨雪玩笑道。
但張良知道她,徐子嬌卻不瞭解她。實際上,除了張良,也沒有人瞭解她。徐子嬌立即紅了臉。
“你說什麼呢?我跟張良哥可是清白的,我們是,是……”徐子嬌想解釋出一個合理的關係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張良道:“我們可是好朋友,我在這回春堂裡,除了花大哥,就只有子嬌一個朋友了。”
“哦?我不是你朋友?”恨雪挑理道。
張良無語,恨雪總是能雞蛋裡挑骨頭。看張良被他降住了,恨雪才笑了起來。上去一拉張良的手,直接就往屋外衝。
“子嬌,這裡就拜託你了。有不熟悉的就查書,我去去就回!”張良被扯着,大叫道。
徐子嬌追出了門去,卻發現張良已經主動跟着恨雪跑遠了。他根本就沒有留戀這裡的意思,他似乎永遠都樂意聽恨雪的話。幽怨的徐子嬌無奈地笑着,開始幫張良照看毒物。
張良和恨雪卻已經衝出百草園,從森林中直接橫穿,直接深入到了迷失森林的深處。
“等一下,雪兒,還沒說到底有什麼事?”張良問道。
恨雪道:“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帶你來確定一下啊。”
“什麼?”張良驚喜地叫道。
“就是走馬株,我不大認得這些東西,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可不是我朋友的,我也換不來。不過我花了好多錢,纔打聽到呢。如果不是,我就去找他們算賬。”恨雪揮着小拳頭說道。
張良嗓子發乾,暗想:“雪兒的本事真大,連回春堂裡都找不出的藥材,他這幾天就打聽到了兩種的下落了。看來她的朋友,本事也相當大吧?”
又過了一會兒,二人已經到了迷失森林的最深處。此處的大喬木動則數十米高,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百米高的大樹,濃密的樹冠相連,把太陽完全遮住了。大樹下,白天也變成了傍晚,一些小動物到處躲藏着,一些大動物也四處遊走,準備着獵食。
而隨着他們的深入,張良竟然收到了來自龍魂的警告信號,越往前,越明顯。
“到了!”恨雪壓低聲音說着,拉着張良矮下身去。
兩人蹲着走到了一堆小灌木邊,恨雪伸手一指道:“你看一下,那石縫裡長出的,是不是走馬株。”
張良伸手小心地分開灌木叢,眯眼運足了目力向前看去。只見十米遠處,就有一塊長滿青苔的大岩石。岩石上方,裂了一個口子,從裂縫中斜生出一株淡綠色的植物。仔細一看,這植物竟然是一個上身是人,下身是馬的奇怪形狀。而風一吹動,那馬蹄子就踏落在岩石上來回的踩幾步,真像是在走動一樣。
“是!”張良激動地叫出聲來。
恨雪立即拍打了他一下,氣道:“笨蛋,這麼大聲幹什麼?要把守衛吵醒了!”
“守衛?”張良驚問着。
正這時,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張良立即警惕起來。龍魂已經在警告他,有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出現了。
不多時,從密林中走出了一隊人馬。打頭的兩人拿着大砍刀開着路。後面的兩人拄着武器向前行來。轉眼間他們就走近了,兩夥兒人對視着,都愣了一下。
這
時,四人小隊裡有一人走上前來。這人身高一米八五,國字臉,長得很白淨,兩眼精光直閃。身量高挑瘦長,穿一身天青色長衫,手裡拄着一把武器,看包布的形狀,應該是一把大刀,相當大,相當重。
他一抱拳道:“這位回春堂的醫師,在下泰武幫宇文迪,與師兄弟們來迷失森林裡尋找刺木林。我們可真是有緣。”
張良也客氣地一抱拳道:“在下張良,毒局弟子。我是來……”
面對這四個陌生人,張良猶豫了,說什麼好呢?他心裡合計:“我說我是來找走馬株的?這寶貝要是被他們聽到,會不會也想要?我要是說我來找別的東西,他們會不會以爲我也是來找什麼刺木林的?泰武幫貌似跟我們回春堂不太友好啊。”
“夫君,就說了這裡也不安全,不如我們就別在外面玩兒了,回家裡,我好好伺候你。”恨雪一拉張良的胳膊,撒嬌說道。
張良側頭一看,恨雪早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白紗擋住了臉,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變成了長而寬鬆的,看不出相貌體形來了。
宇文迪再看向張良時,眼中已經多了三分輕視。他隨和地笑了笑,揮手帶路,顯然他是頭頭,另三個人都聽他的,轉路就要向別處走去。
可正在這時,忽聽一陣呱呱怪叫從灌木叢後傳來。那叫聲似蛙,聲響之大卻又像牛吽之音。衆人聽到後,立即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恨雪也突然面色一怔,拉着張良就要逃走。
“有妖魔!”宇文迪的一個手下立即驚叫。
接着,三個高手立即就要動手。宇文迪卻兩臂伸直,攔住了他們。
“我身上有傷,我們不要動手。”宇文迪吩咐道。
但事出意料,他不想打,妖魔可不是他的手下。譁!樹林被壓扁,妖魔現了身。張良從小飽讀詩書,看到的人類歷史裡,無處不提妖魔。從太古大戰到近代除魔錄,無不把妖魔描寫得窮兇極惡,專以人肉爲食。這是他第一次見妖魔,當然要看個清楚。
可是他剛看到個影子,就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原來是恨雪拉着他,一個起落已經跑出了上百米遠。這也就是一眨眼的事,速度之快,快到宇文迪等人根本還沒開始逃走呢。
張良遠遠望去,只見一隻全身是癩的紫黑大怪物人立在四人面前。宇文迪和手下都不算矮,但在這怪物面前,卻只及怪物一半高。怪物手腳細矮,肚皮肥大,看起來就像一隻巨大的蛤蟆。
“這就是妖魔?”張良驚呼着,突然腳一勾地,站定身形。
恨雪拖着他感覺到了吃力,立即訓道:“呆子,還不快走?雖然是低等的妖魔,但實力卻不亞於大戰師,那幾個人對付它也很吃力的!”
“什麼?他們打不過這妖魔?”張良叫道。
“當然,這是伴株蛙妖,守護着走馬株的妖魔,你說它的實力如何?爲什麼你們回春堂裡都拿不出走馬株來,就是因爲它太狠了。”恨雪解釋着,又拉張良。
張良卻執拗地一掙,怒道:“原來它就是守着走馬株的妖魔,那我更不能不管了。雪兒,我知道你出手有所不便,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喂!回來!”恨雪叫着,張良已經跑遠了。她只氣得直揮胳膊,嘆道:“死呆子,你沒有武器,去了能幫什麼忙!這就是去送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