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航行着,鐵甲上都有不少被搞凹處。一個個回來的水手狼狽不堪。但他們回來了,活着回來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一路趕回了北水村,他們也再沒有遇到過什麼風浪天氣。張浩雪果然打破了詛咒,打敗了海妖,就造就了一個新的國度。
眼看村莊就在眼前,張浩雪激動地拉住了蒙太奇。
“蒙伯,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我決定了,等我醫好了桃子,我們有了孩子。第一個孩子,就叫張太奇,用來記得你的救命之恩。”張浩雪道。
蒙太奇的老臉更紅了,他只借口推說不用,卻不敢再想別的。想起來,是張浩雪拼死鬥海妖,才讓他們一船人活了下來。他也只是在最後,良心發現,才下水救人。現在他還是覺得他欠張浩雪的纔是很多很多。
“對了,你要小心些,以桃子的狀態,生孩子可能不太合適呢。”蒙太奇試探道。
張浩雪微笑,小聲道:“放心吧,蒙伯,我自有分寸。自從她受傷後,我就再沒碰過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啊?”蒙太奇聞言如遇雷擊,心中祈禱:“千萬別讓我中招啊,我是想要孩子,但現在,張浩雪還活着啊。他又很愛惜這女娃,從不對生病的她那個。要是她一下子有了,那我可怎麼說得清?我,我還是要死啊。”
想起幾次來自己的衝動,多年憋着的怒火全都放在了她的身體內部,蒙太奇又是一陣惡寒。他知道,事情越來越嚴重了。他的死期,只是早晚的事,張浩雪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船靠了碼頭,人們下了船,進了村。水手們忙着去找當地姑娘玩兒。蒙太奇和張浩雪則一起回到了家裡。眼看老婆子一個人在院裡坐着,蒙太奇連忙衝了過去。
“老婆子,沒事吧?沒發生什麼事吧?”蒙太奇關切道。
誰知老婆子一見到他,就立即跪下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沒哭兩下就抽了過去。張浩雪意識到不好,立即往屋裡衝去,只見屋內空空如也,他啊的一聲大叫,連忙衝回來。
正這時,鄰居跑了過來,慌張道:“你們可回來了。就在三天前啊,那個漂亮的女娃娃被人抓去了。幾個蒙臉的大怪人,長得好高,不像人類啊。”
“什麼!”張浩雪如五雷轟頂,吼了一聲,也要暈倒。
“就那個方向,好像是衝着你來的。說什麼抓了她不怕她男人不出現。”鄰居再道。
張浩雪順他手指,直接衝了過去。經過海妖一戰,他的修爲又有突破,現在的張浩雪已經是超一流的好手了。他奔跑起來,比馬還快。只一轉眼就已經到了山林之中。
“桃子,你千萬不能有事。高大的非人類,難道是烏坦國的獸人?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他們怎麼能?桃子,等我,我來了!我已經找到了我們的新國度,我要讓你做一國之母呢!”張浩雪心中狂喊,仔細尋找。
眼看一處煙火剛滅不久,他伸手一摸,一聞,當下跳上了大樹。在樹頂再一發力,直躥起了數十米高。空中,張浩雪轉頭找着,終於看到了樹林裡一處移動的人影。他在空中團身發力,直接變化了方向衝了過去。
“前方的人休走,給我留下命來!”張浩雪叫道。
他沖斷了幾根大樹,到了近前。果然,看到那些人高
大無比,都蒙着臉。而他們的身邊,還套着一個麻袋,大小剛好像是裝着一個人。
張浩雪二話不說,直接動手。這些大個獸人也都是一把好手。他竟然沒能秒殺。連打數十招,終於擊斃了兩個,打傷了兩個。這時,張浩雪才聽到了麻袋裡傳出喊聲:“殺!殺了他,報仇!”
他的眼一熱,心中暗道:“還好,桃子,你沒事。如果你要是出了事,讓我怎麼活?”
想到這,張浩雪擦乾了眼淚,再次加勁兒,轟轟幾下,幾個一流好手也都斃命於他掌下。他這才解開了麻袋,抱起了劉桃向家趕去。
水手從外面請來了醫生,到了他們家裡爲劉桃診治起來。把了好久的脈,他才從屋內走出。張浩雪立即圍上前去。
“大夫,我夫人不要緊吧?”張浩雪道。
“嗯。不要緊。只是她的脈相平穩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但她爲什麼會得了失心症呢?什麼也不知道,就像個嬰兒一般。”醫生道。
張浩雪爲難地低下了頭,他怎麼跟人說?因爲妻子撞碎了頭,被他爹救活了?聽了不以爲他是精神病纔怪呢。
“好了,我給你開些藥,你們抓來吃了就好了。她大人不要緊,要緊的是孩子。雖然已經有三個月了,但還是要安一下胎,以防意外發生啊。”醫生道。
張浩雪突然一愣,頓時頭皮發麻,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大,恭喜你了,要當爹啊。”西煞不明所以,立即道賀。
“是啊,老大喜當爹,哈哈哈。”亞當再次跟起鬨。
這一下,張浩雪想裝笑都裝不出來了。他只慢慢回身,看到了蒙太奇那張已經沒有了血色的臉。瞬間,張浩雪什麼都明白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離開了院子。
晚上,他們在蒙家院內吃喝起來,張浩雪只喝酒,一連喝了十幾壇,喝得滿身都是酒氣。他的水手也都被他灌多了。這時,他才叫上了西煞和亞當,拉着同樣喝多的蒙太奇,入了山林。
山林之中,張浩雪一腳踢得蒙太奇趴在了地上。西煞拿出水袋,當頭澆下。蒙太奇這才被激醒過來。
“啊,好涼,怎麼這麼涼?”蒙太奇哆嗦道。
再看到張浩雪的兇相,他就立即跪好了,趴在地上,道:“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
“蒙伯,你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張浩雪道。
“老大,雖然是他的主要責任,但他也是個普通人,他家看不住嫂子,也不能全怪他吧?”西煞分析着。
“是啊,老大,我們知道你生氣。但蒙伯到底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第一個下水,就再沒有人能救出你來了。”亞當道。
張浩雪突然怒吼:“我不稀罕!”
“嫂子被人糟蹋了,我們也很同情,但不能怪在無辜的人身上!”亞當也怒叫起來。
張浩雪一把推開他,怒道:“你知道個屁!桃子身上有病,從我們第一夜入過洞房後,就再沒有跟她一起睡過了。三個月的身孕,那時我們還沒出海呢。獸人只搶了她七天,怎麼造成三個月的身孕?你說,你說啊!”
亞當沒詞兒了,呆呆地看向了蒙太奇。西煞也不敢相信,這個面前的老實大伯,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也許,我們再找個醫生,重新確定一下呢。看錯了很正常。”西煞解釋着。
但這時,蒙太奇卻搖了搖頭,苦嘆道:“唉,不必了。是我,我是個畜牲。我該死。是我一時貪心起來,以爲你出海再不能活着回來。我一生無子,只看到桃子這麼可愛,又是個健康女孩,我就……”
“我嘈你祖宗!”張浩雪怒極叫罵。
噗!他伸手一點,已經要了蒙太奇一條手臂。緊接着又一撕,蒙太奇的兩條胳膊都離開了身子。血涌着,蒙太奇痛得哇哇怪叫。張浩雪哪會罷手?奪妻之恨,恨之入骨。他又把蒙太奇的腿也拆了下來,最後,把第三條腿也連根扯斷。
眼看蒙太奇失血過多,就要死了,亞當這纔拿出止血散上去救治。張浩雪也沒有我阻攔,發泄過後,只能接受殘酷的現實。
張浩雪和亞當一起回了屋。西煞則帶着蒙太奇和殘肢奔向繞雲張家。
老婆子心知肚明,流着淚看向他們,走到了張良身邊。
“你把他殺了?”老婆子道。
張浩雪一驚,瞬間明白,她也知道一切。他只嘆道:“沒,我真想殺了他。但我不能。”
“嗯。那他人呢?”老婆子半帶驚喜地問道。
“我廢了他,要想救他,這世上只有一人能做到。我已經讓西煞帶着他去求醫了。”張浩雪道。
老婆子一嘆,拿出了一包藥粉,遞過去道:“這是我們土方的流胎之物。給你家桃子吃了吧,反正她什麼也不知道。不要讓她受這個苦,讓她流了吧。”
“不,不必了。好歹是一條生命,怎麼能這麼就讓他走了。我……”張浩雪說着,也哭了起來。
老婆子手一哆嗦,逐道:“你真是太善良了。今後有機會,我把命,還給你。以償我老不死的欠你的債。”
“別說了,我想靜一靜。”張浩雪打斷道。
當夜,張浩雪和亞當一起坐在了海邊,聽着潮汐之聲,兩人一言不發,只看着黑色的大海。
天將亮,海邊的日出美極了。亞當輕輕轉頭,看向了張浩雪,看到的是說不出的悲傷,還有那種說不出的成熟。這個男人,在這時,美極了。
“老大,這之前,我跟着你,只是爲了錢。後來跟着你,是因爲我服你的武力,覺得你是個人物。現在,經過這些事,我是真心把命都交給你了。你,絕對是天地間手屈一指的真英雄。跟着你,準沒錯。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亞當表了決心。
張浩雪起身,拍了拍沙子道:“我能做什麼呢?我太粗心了,造成了這麼多的錯事。本來,我應該跟桃子一起,很幸福的。很幸福。”
亞當起身,拍着他的肩道:“老大,日子還長,你還年輕。之前不幸,你也做不了主。但現在,只要你願意,就讓兄弟們跟着你一起拼命來爭取以後的幸福吧。”
張浩雪一怔,拉住了他的手,認真地點頭道:“好,那我們就一起,開一片新的天地出來。而將來有一天,我要殺回烏坦國,滅了獸人全族,你能跟着我一起麼?”
“只要是你決定的,就是要我死十次,我也不回頭!”亞當道。
一場災難,張浩雪終於長大了,他的事業,復仇大計,也正式走上了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