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他從謝遜的眼看到的,是真正的殺機。聶文宣當然不在乎什麼大國學院弟子的性命。想起剛剛的奇恥大辱,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赤永祿今年只有四十六歲,他的修爲,已經步入完美大戰師。就是我想勝他,也不容易。雖然讓他出來有些欺負人,但他也確實是朝堂中的小輩,你們也挑不出理來。”聶文宣道。
謝遜笑道:“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謝。只是千萬叮囑他,要盡全力啊,千萬別馬失前蹄。”
聶文宣冷笑道:“謝兄這就多慮了,不是我吹。他可是萬載難遇的體修天才!你聽說過純體修者,四十年就成爲完美大戰師的麼?”
“哦?”謝遜也笑不出來了。
體修是公認的最下等修行方式,但凡大一些的世家,都會想盡辦法學習氣修。而普通人終其一生難以成爲大戰師,就足夠證明體修的艱苦,進境的緩慢。四十年?一百四十年也不可能有人成爲完美大戰師!
“那他可真是個體修的天才了。”謝遜冷着臉道。
“我這就回去請他出來,到時,青眼獅王那裡,你可要兜得住啊。”聶文宣道。
謝遜突然又笑了起來,“這個聶兄請放心好了,獅王前幾年與赤犼老妖和新晉的強大妖尊對戰兩場,已經有所領悟。爲防妖尊再臨,他已經去白玉塔內閉關了。除非妖氣沖天,否則就是再倒一座太冥玉塔,他也不會出來的。”
聶文宣兩眼一亮,道:“那,就,好!”
天羅朝堂的師徒們喪氣離開,張良則與風雷的兄弟們聚在一起,談起了這次出行的歷險。人們都聽得入了神。這時,任直帶着一隊人走了過來。
“這次,謝謝你。”任直板臉道。
張良點了點頭,逐道:“沒什麼好謝的,正如你所說,我纔是風雷的第一人。我倒應該謝謝你,替我擋下了一陣。”
“哼。少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你的修爲。任強之仇,我必報!”任直道。
“哦?那我倒不服氣了。這把破劍送給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追得上我的修爲。”張良挑釁道。
說罷,他從自有空間中取出了那把地界神兵。嗖,當!刺劍關在了地上,任直兩眼放光。他與蒼流銘可是苦鬥過的,在這武器上吃了多少虧,他自己最清楚。看着自己那把已經快要斷裂的寶劍,他一咬牙,還是拔起了那把地界神兵。
“我欠你的,會用更加努力來還報。終有一日,我將讓你見識真正的任家修羅劍!等着吧!”任直轉身說道,臉上的恨意已經不再明顯了。
張良哼道:“那你就抓緊了,我可是已經把目標定位在成爲戰王了!我不會放慢腳步的。”
此言一出,任直笑了。他身邊的人都愣了。就算是完美大戰師,人們都時常聽說。但成爲戰王,正如雲之朝堂的戰王們所說,五千年內,就連戰王們都沒有聽說過。五千年是一個很長的時間,長到足可以把一件事印在人們心裡,成爲不可磨滅的常識。比如說,戰王必須靠傳承。
任直走後,有人湊到了張良身邊,繼續問東問西。
“對了,老大,花狼大哥怎麼了?是不是擋攻擊時受了傷?”
張良微笑道:“不,他沒受傷。他,是在蛻變。”
說罷,張良的心又是一陣發酸。如果那無花果被他吃了,現在他就是閉關蛻變之人。而成功之後,他就將直接成爲完美大戰師。可現在,他不是,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好了,我也要閉關了。要想成爲戰王,可不是說說而已。大家都各自修行去吧。”張良揮手笑道。
他轉身離去,人們才議論起來。可張良的龍魂五感特別強,人們再小的聲音,他也聽得到。
“老大這次出去受了不小的打擊吧?”
“嗯,我看可能是因爲到了雲之朝堂,瘋了。”
“唉,可惜了,一個天才中的天才,就因爲好高騖遠,他的修爲很可能要停止不前了。”
張良苦笑着,不管衆人的議論,他找到了一間秘室進入其中。沒有了無花聖果,張良又開始一如即往的苦修。靜下心後,他先將金剛練體圖施展出來,從一到十八,進而衝擊到十九,二十……眼看要到二十六式,張良卻突然覺得身體裡的力量像水槽的水被放閘一樣,突然泄得空空蕩蕩的。
“這是怎麼回事?”張良心中納悶道。
反覆試驗之後,張良不得不放棄了衝擊。第二十六式,就是他的關卡,以他現在卓越大戰師登頂的修爲,竟然還無法衝到二十六式!八十一式的全圖,要什麼樣的武力才能全部修成呢?張良深鎖眉頭,擔心起無法對恨雪交待。
一連數日,張良的武力已經增加到了讓他自己都害怕的地步。但這些武力的九成九,都是來自神修第一寶典,九幽醒神咒。至於金剛練體圖,他卻是再無法突破一式。這讓張良鬱悶得夠嗆。
“同爲大陸頂級修練秘籍,難道體修真的不如神修?”張良自言自語着,第一次,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了。
走出秘室的一刻,張良甚至想着,是不是要放棄體修,全力主攻神修。但人,就是有種怪病。第一次,雖然並不真的那麼重要,卻讓人難以割捨。第一次的戀人,叫初戀,一生難以忘懷。第一次的武修,也是如此。張良就像看着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一樣,雖然難以雕成大器,卻仍然想捧在手中。
在學院中游蕩着,張良的心卻飛到了天邊。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出了風雷學院,走上了大街。初夏的熱鬧,並沒有打動他的心,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直到一股狂風吹來,張良立即轉醒。
“呀!”張良驚叫一聲,向邊上一閃,卻沒有躲開。
砰!一個高大的身軀與他撞在了一起,張良本能的卸掉了大部份的力量,並沒有硬碰。而後,他卻發現,這人的力量之大,大到讓他心慌。龍魂警告,再次響起!張良眼光一亮,看向來人。
撞上他的,是一個身高兩米二以上的大漢,又粗又大,看起來就像是花狼一樣。這大漢兩側頭向上飛,連毛的大鬍子,看起來長相很有幾處笑點。但被他撞過的張良卻知道,這人,可真不是誰都笑得了的。
“失禮了,在下正在想些事,走了神,多有得罪。”張良連忙抱拳道。
大漢本怒目瞪着張良,見他一抱拳行禮突然一愣。
“知道就好,下次注意,這要是讓我撞正了,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大漢語氣一轉,立即挑釁道。
張良心頭微怒,卻還是壓下了怒火道:“教訓得是,在下
定當注意。”
“哼。無能之輩,狂獅國人也不過如此。”大漢繼續不依不饒道。
張良的拳頭一緊,臉上怒意顯現,但他還是忍了下來。大漢見他不發言還擊,這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張良想了一會兒,纔回過味兒來,心道:“不對啊,我失神了。以他的修爲,他會看不到我?剛剛那麼猛的力量,明顯是故意撞我啊。他到底是誰?來挑釁我的麼?”
想到這,張良恨意大發,轉身就追。靠着龍魂感應,他的鼻子變得比狗還靈。不多時,了已經到了一處大酒樓的下方。
他收斂氣息,將武力波動嚴格的控制住。這才慢慢上了樓,躲過小二的耳目後,繞到了一個雅間的外面。張良放慢腳步,在外緩行,卻豎起耳朵聽起了裡面的動靜。
“哈哈,那這麼說來,赤先生的修爲,已經馬上進入完美大戰師的第二階段了?”
張良聽到這話,立即一哆嗦,這聲音他可熟悉得很。正是那白眉毛的老賊,謝遜!
“不,還差得遠。當初從怒燃之態到化身形成,我用了足足三年。而要想將化身凝實,卻又是一個大關啊。我已經修練了兩年,估計,還要再過三年吧。”一人憨聲道。
張良一聽,嘴角**。果然,這聲音就是剛剛撞他的大漢。張良心道:“好啊,又是謝遜勾結好的,想找我麻煩麼?那便來吧,下次出現,我必不留情!”
“聽說,你是體修第一天才,可不知是修練的什麼功法?”謝遜繼續不要臉地問道。
這種秘密,一般人是不會說的。但這赤姓大漢卻是夠直的,真應了體修之人應該有的性格。他哈哈大笑,竟然說道:“我練的是金剛練體圖,相傳,這是三英雄在太古時留下來的三大絕學之一。”
“什麼?”張良驚得停住了腳步。
但他馬上又走起來,以免引來別人的注意。隨着謝遜一陣拍馬屁,赤姓大漢又得意起來。
“我得的金剛練體圖,一共有四九,三十六式。每到修爲進步,我都能多練其中幾式。到現在,我已經能練到其中的二十七式了。”大漢道。
張良聽到這句,頭嗡嗡炸響,兩耳生風,心道:“二十七式啊,我苦苦不能突破二十六式,原來是因爲我的修爲不夠麼?這人已經是完美大戰師,才能練到二十七式啊。不過,他肯定有什麼經驗吧?”
“果然是體修的天才啊!那這次,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靠赤先生了。”謝遜道。
赤姓男子道:“可我剛剛見到那個叫張良的了,他並不像你所說的那麼狂。”
“先生有所不知,這人極善僞裝,他背地裡,可沒少做壞事。如果他不狂,會放言說風雷第一?如果他不狂?會逼得大江兩岸的商家都對他免費?”謝遜挑撥道。
張良氣得就要發作,但一想,他現在是偷聽別人的對話,這樣出去反倒顯得他不是好人了。張良只能忍氣吞聲,出了酒樓。
“體修第一天才?來得好,如果能與這人對戰,也許,我就能找到突破下一式的感覺了呢?這一仗,我接了!”張良心道。
次一日,學院門前有人叫起陣來。張良接到通知與大家一同前往,一看來人,他就笑了。果然,正是那赤姓壯漢,完美大戰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