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莫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張良急走中大喊,話一喊出口,他幡然醒悟。
如果連恨雪都打不過的妖魔,他哪會是對手?想到這,張良的腳步放慢下來。但見前方樹叢響動,如蠻牛般的怪吼和女孩的刺耳尖叫同時傳來。張良一怔,聽聲音,並不是恨雪。稍一遲疑,他又扛刀衝了過去。
分樹葉後,張良看到了正在逃跑的少女。這少女果然也是一身血白,長髮工整的梳盤着,白色絨毛髮帶束着頭髮。長得,也真是漂亮極了。可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絕對不是恨雪。她的身後,一隻六足怪獸追趕着,怪獸身形矮胖,像頭野豬一般,全身青黑色的皮看起來就像刀槍不入似的。
“啊!救命!”少女武力不甚出衆,一腳踩空跌倒在地,捂臉就尖叫起來。
張良看到這時,方纔真正醒了過來。暫時不想恨雪之事,舉刀衝了過去。
“大膽妖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欺凌少女,找死!”張良衝過去想說些什麼,但沒組織好語言,只能信口胡謅。
六足怪一扭頭,肥大的臉上,兩條縫一樣的小眼看向了張良。雖然說這東西矮胖,但也有近兩米的身長,比起張良來,它實在強壯多了。怪獸不悄地哼哼了一聲,張大嘴向張良狂嗥。
張良只看到一張嘴竟然以誇張的角度張開,嘴裡獠牙滿布,厚實的舌頭上青一塊綠一塊的,口膛之內粉色裡都長着不少黑班。腥臭的口氣噴來,口水像雨一樣飛出。張良被嚇得停住腳步。
“哥哥救我!”摔倒的少女掙扎着爬起,楚楚可憐地向張良伸手呼喚。
聽到她叫‘哥哥’張良瞬間回想起了當初與恨雪初遇之時。傷心之中,張良再不顧什麼臭氣腥水,拄刀於地,一催小乾坤,發力出刀。
“逆刀一文字!”張良口中有詞,刀已經反斬出去。
唰!帶着張良小乾坤特有的渾熱,刀氣飛撞在了六足怪的身上。只聽到砰的一聲,渾熱刀氣竟然像爆炸了一般,六足怪的皮肉也真厚。被張良的一刀武技所傷,竟然沒有流出血來。但這一刀也非同小可,將它擊得六足朝天,飛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六足怪痛呼連連,起身就逃了。張良看着健步如飛的怪獸,也嚇了一跳。心想:“這東西如此結實,要真玩兒了命的硬拼,還真不一定能打贏呢。”
“哥哥,救我。”少女這時又喚。
張良這才把刀插在地上,轉身跑了過去。遠看少女漂亮得很,近看之後更爲驚豔。張良扶起她來,只覺得一陣異香不斷衝向鼻子裡,讓他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近打量,少女面似銀盆,眉如叢,長入烏鬢,鼻若懸膽,口紅如朱。機靈的大眼睛一翻一翻的看向張良,讓他一陣臉紅。這眼中竟毫無雜質,跟恨雪一樣天真純淨。等張良將她扶直了身子,這才發現,女孩前平後板,根本就沒有發育。
“小妹妹,你多大了?哪裡人,怎麼自己跑這深山老林裡來了?”張良見她尚小,也少了些拘束,摟起她的腰將她抱扶穩了才問道。
小女孩一噘嘴,“哇”一聲就哭起來。張良被弄得手足無措了。怎麼說哭就哭了?他可沒安慰過女孩子哭,恨雪也從來不哭。要是恨雪不滿意,就會直接踢打於他。想起恨雪,張良心中又急又悲。
“小妹妹,別哭了。一會兒引來妖魔,更難對付。”張良勸道。
沒想到,這一招兒竟然見效了
。白衣少女立即抽泣着,止住了哭聲。再看向張良,她一臉小可憐的委屈道:“哥哥救我。”
張良無奈,一垂頭道:“我這不是已經救下你了麼?放心,有我在,定讓你安全出去。”
少女點頭,這才道:“我被壞人騙來,扔下我就不管了。差點兒被那豬吃掉。”
張良一聽,眼珠連轉又道:“什麼壞人騙你到此?你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小姐麼?”
“嗯。我家很有錢。哦,不不,娘說,不能跟壞人說我家有錢的。哥哥你是壞人麼?”少女天真問道。
張良終於被逗笑了,逐道:“壞人還會救你麼?壞人就把你吃了。”
“啊!不要!我不好吃的,我不吃肉,營養不良,全身都是骨頭。”少女說着,推開張良捂住臉蹲在了地上。
張良被逗得不行,哪來的天真少女,看樣子也有十一二歲,竟然什麼也不懂。稍一懵騙,就把她嚇到了。張良不忍看她受怕,這才安慰了幾句。少女看張良好說話,也耍着賴,要他揹着走。
想起恨雪,張良心生不忍。不知不覺就把她當成了恨雪的影子。張良想:“反正她還小,也不怕有閒話。背吧。”
於是他便揹着少女向外走去。不一會兒,花狼和雲飛揚追了上來。一看張良揹着個漂亮得跟瓷娃娃似的少女,他們都愣了一下。
“哎,小娘皮跑了,又來個小娘皮。不錯,兄弟,你豔福不淺啊。”花狼捏下巴玩笑道。
張良一哼氣,訓道:“花大哥口無遮攔,這小姑娘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今年看樣子不過十歲左右,我已經快要十八了。我們之間沒有閒話可說的。”
誰料背上的少女卻突然不樂意了,兇道:“你說誰小?我都已經快要十二歲了!我娘說,她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嫁人了,十六歲的時候已經生了我!”
“哦?還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那你娘現在不是才二十八?長得漂亮麼?”雲飛揚也沒有正經地問道。
“當然漂亮了,不過不及我漂亮就是了。”少女得意地笑道。
“怎麼處理這小娘皮?在這猛鬼山林裡,可不好多帶一個累贅。花兄不是說要請我吃花酒麼?不如……”雲飛揚又搓着手,挑着眉毛壞笑。
“不如什麼?”少女天真得很,竟不明他的意思還要追問。
雲飛揚見狀無趣的一板臉道:“算了,當我沒說。”
花狼反被逗得大笑起來,少女就貼着張良的耳朵不停地追問。張良被問得不耐煩了,才兇道:“小孩子家家,不要多問。再不然我就把你扔回去餵豬。”
少女一吐舌頭,忽道:“你纔不會呢。哥哥待我最好了,捨不得扔我回去。”
張良被氣得一笑,不再理他。轉向外走了一陣,雲飛揚拿出機關看了看。
“不對呀,我們這麼走,是往猛鬼林之外了。”雲飛揚驚訝道。
張良輕哼:“當然是往外走,而且,雲兄,這裡不叫猛鬼林。這裡是一連山脈。前方不遠是新城,往東走是三陽嶺,再往北是紅運鎮。”
“哦?原來如此。原來這裡是一連山脈,怪不得呢。”雲飛揚老臉不紅不白地說着,就像他早有所覺似的。
走到黃昏時分,他們纔出了林子。再一看,樹林外不遠處,竟然佈滿了人馬。黑鴉鴉一片,只怕有數萬人。這些人馬整裝戴甲,前排高舉大旗,威武極了,可不是麥田城的蝦兵能
比。
張良一見這些人,暗叫一聲不好,立即放下了少女。
“小妹,你叫什麼?”張良想與她說話,卻纔想起還不知道她叫什麼。
“我叫李月涵,哥哥叫什麼?”少女報名後反問道。
“我是張良,這樣,你和花大哥和雲大哥一起,繞路去另一邊。這裡的人看起來在搜我,我去把他們引開!”張良說道。
花狼一聽,也明白了。想必是麥田城的事沒解決明白,國舅專橫,手下被殺哪會一句話就了事?那盧奇雖然官不及稽常青,怕也是有些威望。現在國舅定是受了小人之讒言,派大兵來拿張良了。
“這麼多人馬,你一個人哪打得過來?這樣吧,不如讓雲飛揚把她送走。你我兄弟一起與他們戰個痛快!”花狼提議。
雲飛揚一聽,突然臉綠了,問道:“你們?是欽犯?”
“犯你個大頭鬼!哥哥莫急,他們是來找我的。那旗正是我家的旗,我認得。哼,帶我過去向爹爹告狀,把兩個壞人都殺了!”李月涵道。
張良一聽,嚥了下口水。心中更奇:“我只道月涵妹妹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沒想到,她家的戶也太大了吧?動用上萬軍馬找人?她,到底是誰啊?”
不多時,李月涵跟三人一起到了軍前,她揮手大叫,引起軍兵注意。不一會兒,就圍了一大羣人,見她就跳下馬跪拜,口口聲聲叫她公主殿下。張良他們一聽,可傻眼了。竟然在深山老林裡撿到了一個公主?這是哪國的公主呢?
軍官將李月涵接走,剩下的人陪着張良三人向大隊人馬走去。雲飛揚突然間一拉二人,小聲道:“你們奉遼國的皇帝,是不是姓李來着?”
聞言二人恍然大悟,張良心裡打鼓道:“不是吧?在一連山裡也能撿到奉遼公主了?”
正這時,一隊將軍模樣的迎了過來,讓馬給他們三人。其中一人道:“幾位英雄,你們救駕有功,皇上召見。”
“啊?”張良三人同時驚呼起來。
不大一會兒,他們騎着馬到了一輛金棚大車前。下馬後,三人在將軍的帶領下,到了車邊,離着十幾米遠,就不讓再前進了。
“快跪下問安啊。”將軍提示道。
張良想了想,這才拉着兩人一起下跪,低頭道:“草民張良,花狼,雲飛揚,參見吾皇萬歲!”
車簾被人拉開,露出了裡面一個超牛逼的大座位,當牀都夠用了。座上三人,正中間的老人面帶威嚴,龍眉細眼身穿金底龍袍,左手邊一個漂亮的婦人,靜如處,卻一笑百媚滋生。右手邊,正是那瓷娃娃李月涵。
“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你三人救了本皇愛女,本皇重重有賞。”金袍老人說着,當真是皇帝!
張良的心也激動起來,皇帝啊,就是長安三大武道名門裡,也只有堂主一級的才見過他。沒想到荒郊野外的,竟然讓他給看着了。這得是什麼點子?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本皇一概滿足。”皇帝大氣道。
張良一擡頭,真心不得說句:“請皇帝帶萬軍幫我搜雪兒吧。”但他卻知,皇帝不過是感恩要個面子,哪會真當他是回事兒?
張良搖頭:“草民叩謝皇恩,但草民家中頗有家資,倒是什麼也不缺了。”
“哦?”皇帝反吃了一驚。
皇帝給的賞賜都不要,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不由得仔細打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