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一陣陣響聲如巨大的齒輪互相咬合着,轉動着。聖殿內,再沒有人上前與張良爲戰,他也只靜靜地站在倒塌的神殿上,擡頭看着,猶豫着。
天外來峰,沒有固定週期,每隔數萬年,星象中會出現一些預示,觀天員們一代接一代的觀察着,記錄着這神秘的一刻。時隔這麼久,甚至沒有人能肯定,這次飛來的山峰就是上次飛走的那個。一切,都是傳說,一切,都是未知。面對未知,再強大的人類也會心存敬畏。
張良也一樣,他想殺呂布,想到做夢都在砍人。但他畢竟是有家小的人,張家人,萬妖的妖族,都還在那隱世的陣法裡偷摸渡日。他不敢,真的不敢飛上去。呂布在這一刻,勝了。
“張良!不要動手,是我們!”一些人飛了過來,遠遠的就喊道。
張良這才收斂心神,運目力望去。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他收起了白光之太。若大的聖殿領域,人類整個大世界的最高殿堂,已經再沒有人能對他造成威脅了。寂寞悄然而生。
“張良!”打頭的是個女生,羞紅着臉說道。
張良微笑,行禮道:“各位,別來無恙吧?”
兩根小辮披在身後的可愛女生,正是穆婉瓶,上次一別,她現在已經出落得大方不少,更有女人味兒了。
“張良……哥。”穆婉瓶低下頭,很生硬地叫着。她心裡還有張良,那是肯定的。但她畢竟是聖殿之人,張良現在與聖殿爲敵,她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有當日的友情和地位。
張良走到她身邊,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劃道:“你進步了。”
穆婉瓶本準備了一堆說辭,此時卻用不上了。千言萬語化做兩行熱淚,她撲在張良懷裡哭了起來。周圍的人們也都帶着些羨慕地笑了。
“張良,衛師兄是死了麼?”又有一問道。
張良點頭,陰着臉道:“嬈嬈,她被害了。跑到外面找到了我。她說了一切,呂布殺了衛師兄,還用異修奪去了南冥的兩大高手的武力。這都怪我。”
“不,這怎麼能怪你呢?”穆婉瓶推開張良,驚訝道。
張良低嘆道:“如果我當初一次就殺了他,就不會有後來的事。都怪我能力不夠時就衝動的上前。結果沒殺了他,反助他成了今天這樣的惡魔。”
聽着張良攬責任,衆人也都有些自愧。如果像張良說的這樣都能算是他的錯,那這世上,誰人無錯呢?
“聽說這山會在某一天飛走的。到時,就再沒有他的存在了。”穆婉瓶道。
張良身子一顫,都是想着山會飛走的問題,他卻想到了另一個層面上:“這山飛走了,那我不就再沒有機會斬滅呂布了?就算我活得了幾萬年,誰知道這山裡有什麼秘密?如果真的是像他們猜想的一樣,是大戰皇引導人類上去進修。那呂布再次出現,不就是人間一場浩劫?也許更勝寒冰世紀!”
想到這,張良毅然擡起頭來,看着山底的倒石林根部,看着那雲包山尖的盛景。
“我得上去。我不能讓他就這麼逃走了。”張良道。
“可是……”穆婉瓶着急地叫着,拉住了張良的手。
張良看着周
圍這些兄弟們的熱切眼神,從中看到了不捨之意。他們無一例外,都覺得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張良何嘗不知道有這個可能?但繼承了父親的擔當,張良就是這樣的人,不管什麼困難,甚至明知要死,也絕不做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
“沒關係的,你們看,這山一時半會兒飛不走的。以我之能,連聖殿領域這麼大的地方找一個人都像光頭頂上找蝨子一樣,那飛來峰不過如此大小,我要找到呂布,哪用得上一天時間?我一定會回來的。”張良道。
言罷,張良輕輕拉掉了穆婉瓶的手,長嘆一聲,拔地飛起。片刻之後,他也消失在了那片雲霧之中。
“他,也走了。”穆婉瓶失落道。
“是啊。我們快回聖殿修練。將東林振興起來。這纔對得起張良的付出。他去除魔了,這個世界,就交給我們吧!”一個殿士道。
穆婉瓶眼帶堅毅,重重點頭道:“好!這個世界,就交給我們了!”
東林九幽的一羣殿士們,離開了戰鬥現場。一場風波就此平息。沒人再有多餘的擔心,因爲他們都肯定一點,去了天外來峰,就再沒有人能回來了。即使是張良,也不行。遠古時期的能人,比張良厲害的大有人在,他們都沒回來,張良又怎麼辦得到呢?也許,只有留下記憶石的大戰皇才知道,到底應該不應該進入這飛來峰。
帶着種種疑問和複雜的心情,衆人開始了新一輪的修行,下一個時代,到了。
雲霧初開,張良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世界。但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山水如畫,鳥獸飛行。廣闊的世界,一眼望不到邊。張良立即意識到,他判斷錯了。這個移動的世界,遠不止他想像的那麼大一點兒。
他連忙調頭要飛出雲霧,回到聖殿領域。但再回頭,哪還有那繞山雲霧?身後,仍然是廣闊無邊的大地,連着天空,就與逆月世界一樣。張良這才後悔莫及。但進都進來了,出又出不去,他還能如何?
飛上空中,張良用起了千里眼神術。轉了一圈兒後,張良頭暈的落在了地面上,捂着頭,張良收集着腦中的信息。這種龐大的瞬間信息,讓他的頭很疼。所以即使是現在的張良,四翼戰使,也是能不用就不用。
“呂布!你在哪?”張良瞪眼怒喝,因爲他掃了一圈兒,放眼千里,竟然沒有呂布的影子。就是藏在山洞,樹杆內,也絕逃不出他的龍視衆生的。
正當張良憤恨之時,一聲怪吼從他身後傳來。張良回身一看,山的後面,走出了一物。一個高大的站立的蜥蜴。像鯉魚般的眼睛,正向四下裡掃着。它每移動一步,地面必猛烈搖晃一陣。如此巨大的身形,讓張良立即想起了寒冰妖王。也只有那妖王的身體,才能達到如此誇張的地步。
而龍視衆生在他的眼中形成了武力的讀數,這個大傢伙,竟然與他有着相差不多的能量值。張良立即認真起來。即使它不如妖王,也絕對是個天妖中的絕頂高手!
面對巨妖,張良化出白光之刃,就準備來一擊狠的。但卻有人比他先出了手。
咔!晴空中一道閃電突然劈下,正中這巨妖的頭頂。巨妖的頭上立即冒起了黑煙,它痛呼着,緩慢轉身,大
步逃走。這時,一個背生雷電藍翼的老者,飛上了半空。張良一看來人,驚呼出來:“張殿主?”
那老者兩手拿印,口中暴喝。咔!又是一道閃電,直打得那巨妖又慘叫了一聲,突然它憑空的就消失了。張良又是大吃一驚。這麼大個傢伙,就是會九地隱遁術,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啊?
他想了想,還是飛向了張三丰。張三丰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力量向他靠近着,也警惕地回過了身。但他一看到張良,卻也是驚訝萬分。
“張良?你怎麼來這了?”張三丰問着,手卻舉了起來,隨時準備戰鬥。
畢竟張良已經不再是當日的小毛頭,而是他們聖殿全力通輯的大魔鬼。但他與張良的舊交還算深,所以沒有主動出手。
“殿主,呂布重生了。他練了異修之術,將衛師兄和南冥殿的兩大高手,給……”張良說着,低下了頭。
“什麼?”張三丰老臉一紅,氣得不輕。
“嬈嬈也被他欺負了,然後……”張良這纔將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張三丰越聽越氣,但他也是將信將疑。張良講罷,這才問道:“你可看到過呂布?”
張三丰搖了搖頭道:“沒。這世界之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而且,外層的霧帶,可能是與我們聖殿的斷層一樣的東西。我們進來後,就失散了。前不久,我才聯繫上了豐臣。但他突然間看到一頭靈獸,追殺上去。就消失了。可能這世界本身也有着很多斷層,直接通向另外的空間。所以……”
說到這,張良的臉色已經變成了綠的,他乾啞着聲音問道:“那,我們還能出去麼?”
張三丰皺起了眉頭道:“難啊。我試着找了半個月了,根本找不到出口。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我就算運全力撕裂空間,可能進入的也是另一個世界。所以,我想我已經知道之前的殿主和執掌們爲什麼沒回來了。”
“也就是說,我們再也出不去了?”張良踉蹌幾步,驚呼道。
“可以這麼說吧。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你看那天空中浮着的水晶。”張三丰順手一指。
張良這才向天空掃去,他只尋找着呂布的信息,所以把大量別信息都過慮掉了。他沒發現張三丰,也沒發現巨妖,更不可能發現那只有一人來高的懸立水晶體。
粉色的水晶體正一閃一閃的放着光,相對於這個若大的世界來說,它真是太不起眼兒了。可就在張良仔細一看後,卻嚇得全身一抖。
嗡!水晶猛地一亮,四面八方立即有不少幽靈般的粉光飛上了空中,慢慢飛入水晶,被它‘吃’掉了。隨後,張良就明顯地感覺到大地顫抖了一下。
“你感覺到了,對不對?那些能量升起,被水晶吸入後,這整個世界就移動一點兒。我猜想着,它就是這個移動世界的驅動機關。如果它吸夠了足夠的能量,就會讓這世界飛離聖殿。而再飛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所以,在這之前,我們想辦法把它碎了。也許就能留下來。”張三丰道。
張良一喜,隨即又是一陣鬱悶。論攻擊力,張三丰可不在他之下啊。如果這麼好碎,張三丰已經發現這秘密,又何以在這裡停留這麼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