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不像那麼嬌弱的人啊!
陸晴川暗搓搓地在錢志彬手背上掐了一把,錢志彬痛得眉峰一蹙,差點叫出聲來。
這情商,太低了!陸晴川好不容易把郭秀秀弄出診室,回頭低聲問道:“錢校長,你怎麼還在裝暈?”
錢志彬偷偷睜開眼睛一瞧,沒見着郭秀秀,立馬團起了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磕磕巴巴的說:“你不是叫我見到郭秀秀就哼唧哼,然後暈倒的嗎?爲了裝得像點,快凍僵了,我都沒敢抖一下。我啥時候醒來比較好?”
聽到這些,醫生的臉都綠了,“沒毛病吧你們?害得我被那火炮筒子轟得跟篩子似的。”
“醫生同志,你莫氣。他們倆鬧矛盾了,我在想辦法撮合。”
陸晴川講出了原因,醫生也表示理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嘛!雖說他看這一對咋看咋不順眼,但這不影響他做好人。
陸晴川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錢志彬又咬着牙重新躺下了。
醫生大踏步拉開門時,郭秀秀正張牙舞爪的準備拆門,“你把他整好沒?”
“好像有點生命的跡象了,但不是特別明顯,可能需要一點強有力的刺激。”醫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郭秀秀不解,“什麼叫強有力的刺激?”
“比如說,他最想見到的人,對他說些他最想聽到的話。”平心而論,醫生對這個方法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叫個男人婆說情話,不等於是逼個啞巴開口唱歌嗎?
他不無擔憂的望着策劃者,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
陸晴川倒若無其事,她碰了碰郭秀秀,“王醫生說,這個生命跡象說沒就沒了,你還是抓緊時間試試吧!”
郭秀秀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跟個猛張飛似的進了診室,“錢志彬,你再不醒過來,小心我直接刨個坑把你給埋了。”
呃呃……這刺激,的確強有力!醫生滿頭黑線。
郭秀秀頓了頓,又接着說:“然後我就埋你旁邊,等到了那邊,我一定慪死你!”
“哪個慪死哪個還不曉得呢!”
錢志彬詐屍假的坐起來,把郭秀秀嚇得倒退了一步,回過神來,她轉身想跑,被陸晴川堵住了。
“郭秀秀,敢跟我葬在同一個墳堆裡,卻害怕跟我搞對象,原來你也是個熊包。”錢志彬把陸晴川教他的話說了一遍,不偏不倚挑動了郭秀秀爭強好勝的心,“哪個講我不敢?”
醫生收到陸晴川的眼色,忙說道:“我看你不敢。”
郭秀秀怎肯認輸?“晴川,你說呢?”
陸晴川淺淺一笑,“算了,這種事我還是少摻和,省得你跟我急。”
醫生唯恐天下不亂,“聽聽,四個人裡有三個人認定你不敢了,你就回去洗洗睡吧!”
“郭秀秀,你不敢也沒關係。大不了這世你不嫁人,我不娶妻,大家就這麼耗上一輩子,然後到七老八十再後悔去。”這些話對錢志彬來說,太文質彬彬了,離他的毒舌相去太遠。
郭秀秀跟隨着他的節奏,想象了一下那悲催的畫面,不禁腦門一熱,“不就是搞個對象嗎?我怕個毛線啊!”
說着,她一把勾住錢志彬的頸項,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老孃在你身上蓋了大印子,往後你就是我對象了,曉得啵?”
這頭錢志彬還未做出反應,那頭郭秀秀已經將醫生推倒在辦公檯上了,“快把衣服脫了!”
醫生兩手死抱在胸前,眼裡射出寧死不屈的光芒,“我說你這同志,怎麼能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青天白日的,居然想輕薄我!你……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叫你脫你就脫,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郭秀秀正要動手,被陸晴川拉開了,“醫生,她是想給她對象換身衣服,你有備用的衣服在這裡嗎?”
醫生長吁了口氣,“早說嘛,駭死我了!”
他找了一條褲子、一件褂子、一件毛衣出來,“衣服是薄點,總比穿着溼的好。”
郭秀秀突然上前兩步,醫生瑟瑟發抖,直接躲到了陸晴川背後,一邊剝棉衣一邊說:“你還要我脫就是,你千萬別過來!”
“哎呀,你緊張什麼?老孃又不吃人!多謝你借衣服給我們,等天色好了,我洗好還你。多謝了!”郭秀秀煞有介事地躹了個躬。
醫生被她弄得一驚一乍的,“算了,衣服就不用還了,我怕你!實在要還,就讓這位女同志來。”
“好,到時我來!”陸晴川也擔心這兩個奇葩把人家弄得心臟病,便打了包票。
見到陸晴川笑嘻嘻的,周保生曉得好事成了,“秀兒啊,給你放兩天假,回去知會你爹媽一聲。”
郭秀秀瞅了錢志彬幾眼,“現在新時代,婚姻自由,跟他們講不講無所謂。”
“這話就不對了啊!雖說當初錢校長跟你父母之間有點摩擦,可再如何,父母還是父母。這樣吧,小陸也要回落煙坪的,就讓她跟你們一同去。”周保生也有兩個女伢子,深知爲人父母的不易。
這點陸晴川也感同身受,上輩子,她含辛茹苦地養大林朝陽的心情,回想起來,心尖還在顫慄,“好,這事包在我身上。”
冬天黑得早,三人回到落煙坪,已經麻麻黑了。
“現在這麼晚了,上門提親不合適。還是明天早早上門的好。”陸晴川說道,鄉下人禮節多,郭石匠又是個火藥筒子,這時候登門,指定被轟出來。
看着兩人心神不寧,她又安慰道:“你們也別擔心了,秀秀的決心郭大叔他們看在眼裡的。夜裡秀秀再給你媽吹吹風,這事準成。”
錢志彬情商爲負,還好有自知之明,“那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