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晴川本不想讓家人擔心,但她哥哥曉得也是很有必要的。
陳小鳳見她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接着道,“後來她還偷偷寫信給了遠征哥,不過被遠征哥狠狠的拒絕了,上面還有部隊領導的手筆,不准她再糾纏遠征哥。”
“竟然還有這種事?川川,這次你絕不能手軟,要讓林家把她趕出來!”
楊喜蓮怒氣沖天,陸晴川連忙抱着嬌的胳膊撒嬌,“媽,現在不能讓她被趕出來,要不然她又要去纏遠征哥哥了。你不要生氣嘛,我自有辦法對付她。”
第二天下午,陸晴川又去了醫院。在林醫生的安排下,她穿上大白褂,帶上白帽口罩,還弄了副平光眼鏡,諒馬南湘認不出她來。
馬南湘是在兩點半到的,扁平的小腹還看不出懷孕的跡象,“醫生,我的手術安排好了嗎?”
“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的話,把這些表格先簽了。”江醫生指着桌子上的幾張表格說。
馬南湘連看都沒看,便手起筆落地簽好了名。
江醫生檢查了一下表格,“好,跟我來。”
陸晴川也跟在她們身後,進了手術室。看着馬南湘毫不猶豫的躺在了冰冷的手術檯上,突然記起前世的今年,馬南湘也回了雲市過年,應該也是回來打胎沒錯了。
因爲後來到落煙坪後,老妖婆子給她熬了一個月雞湯。想想失去那個孩子,吳翠花和林大軍應該很心疼吧?既心疼那個沒見天日的孩子,又心疼馬南湘遭那麼大罪。所以,她們纔想着加倍的對她好,把能給的都給她。
呵呵,陸晴川啊陸晴川,你連這都沒看出來!陸晴川回過神來,只見江醫生正在往馬南湘靜脈裡推針水。
幾分鐘過後,馬南湘的意識逐漸迷糊起來,慢慢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醫生用針在她手背上試了一下,沒有任何反應,便對陸晴川說道,“現在這裡交給你了,等你做好之後,我再給她配點藥,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謝謝你,江醫生。”陸晴川道了謝,把早準備好的一小瓶雞血拿了出來,一步步向手術檯走去……
路過父母的房間時,她掀開簾子,陸文忠正在備課,“爸爸,忙着呢!”
見是她,陸文忠合上備課本,溫和的招招手,“川川,快進來。”
陸晴川過去幫他捏肩,因爲近視,陸文忠看書、備課都習慣勾着頭,久而久之,時常感覺肩膀痠痛,捏一捏會得到緩解。
“真舒服。”陸文忠特別享受這種感覺,“還是女兒好啊,就剛纔那個地方,最痛了。”
“這裡嗎?”
“對對對,哎呀,太舒服了。”
陸晴川一邊捏一邊琢磨着如何開口,最後決定直說,“爸爸,咱們家的畫和古董能不能借給我一些?”
“不行,每次你拿出去,我連做夢都夢到畫弄丟了,醒來一身的冷汗。都跟你說了,這些東西不是我們家的,萬一你拿走了一部分,到時人家主人來了怎麼辦?”
陸文忠是認死理的人,不料陸晴川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受驚不輕,“爸爸,我不是要一部分,而是全部。”
“啊?全部?”陸文忠確定自己不是聽錯了後,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川川,你要陸家的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但這些絕對不行。”
就曉得會這樣!陸晴川等他發表完了意見,纔將馬南湘知曉他們家有古董的事告訴了他,“這回哥哥是徹底回頭了,但馬南湘的爲人和手段你都見識過,若這些東西再放在家裡,怕是不保險。”
晴朗真是糊塗,怎麼能將這麼重要的事告訴馬南湘呢?但陸文忠還是不願意交出來,“這麼貴重的東西,讓你山長水遠的帶着跑,危險xing更大,不行不行。”
“什麼不行啊?”楊喜蓮掀開簾子進來了,聽這父女倆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之後,她細細思量了一下,“老陸,這事我感覺川川的想法有道理。”
近兩年來,她的寶貝女兒長大了,做人做事很有一套,先不說從鳳兒那裡聽來的落煙坪的事,單從那天鳳兒結婚,利用樑桂枝將馬南湘打敗的例子就能看出來。
陸文忠平時是個氣管炎沒錯,獨獨這件事上,他死守着不讓半步,“你就慣着她,等東西丟了,我看你後悔都來不及!”
“剛纔川川也講了,東西一帶到落煙坪,就送給林大軍,然後再暗中買回來。這樣會讓別人誤以爲東西不在我們手上了,這個辦法很好啊!”楊喜蓮聲音高亢,虧他還是個教書的,怎麼連調虎離山的道理都不懂?
“你把它們藏在附近,別人是不是還是以爲東西在我們手上?再說了,現在這些根本不能亮相,你送到朋友家,不是想害人家?”
楊喜蓮霹靂啪啦說了一大通,陸文忠一句都聽不進去,反正就是不能交給陸晴川。
“好好好,大不了召開個家庭會議,咱們少數服從多數。”陸晴川提議道,眼下時局不穩,這個天大的秘密又讓馬南湘那個害人精曉得了,東西再不處理,留在手邊遲早會釀成大禍。
“開就開。”陸文忠搶在她前頭去喊那兩個孩子進來,平時陸晴朗比較聽楊喜蓮的話,他不能讓他們找到串通的機會。
結果出乎意料,陸晴朗把贊成票投給了陸文忠,使得父女倆打成了平手。
這可把陳小鳳爲難了,第一次參加家庭會議,就讓她遇上這麼大的難題。一邊是準公公和未婚夫,另一邊是準婆婆和小姑子,無論她站在哪邊,於她而言都是一場劫難。
雙方期切的眼神令她惴惴不安,於是弱弱地問道:“我可不可以棄權?”
四人回答得很決絕,“不可以!”
好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陳小鳳深呼吸了一口,抓起了面前的竹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