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一口氣接連闖了幾個紅燈的東風猛士,在一陣氣促的轟鳴聲中,一頭闖進了冀北大學的校‘門’。
離得還有老遠,白澤就看到武術社的外面,有點不對勁兒,幾十個身穿練功服的學員擠在社團的進出口前面,整個地方的氣氛和人員顯得也有些嘈雜。除了這些穿戴統一的學員之外,更多的卻是校園裡衣着各‘色’的學生,男男‘女’‘女’都有,有的人手裡還拿着木‘棒’短棍。
等到車子嘎吱一下急停下來,車‘門’還沒有打開,外面鼎沸的人聲就已經傳進了三個人的耳朵裡。武術社前面好大一片空地,全都擠滿了人,這些人無論是正式的武術學員,還是冀北大學的學生,臉上的神‘色’都有些怪異和憤怒。
時不時的就從人羣中傳來幾聲咬牙切齒的怒罵,頗有一些羣情‘激’奮的樣子。
“這裡是怎麼回事?”推開車‘門’,一蹦一蹦的跳下來,看見自己的社團‘門’前一下子聚集了這麼多人,李偉健心裡隱隱的感覺不妙,一把就抓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社員發問。
“啊,社長!你終於回來了……!”這個學員,一開始還沒有認出來,李偉健身上幾處骨折,都打着石膏繃帶,模樣悽慘的和往日裡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不同。
加上這些天了,爲了找白澤,費勁心力,人又憋屈的要死,整個人的臉上幾乎已經脫了相了,眼窩深陷,氣‘色’灰敗。
“怎麼回事?又出什麼事情了?你們不在裡面練功,都跑出來幹什麼?”伸手不耐煩的在這個學院面前一晃,李偉健的臉‘色’漸漸的有些發紅。顯然是心裡已經想到了一些什麼。
“社長,不好了。咱們武術社這下子怕是要被強行解散了……。”學員滿臉的頹喪和氣氛:“前幾天,社長你不在,那幾個外國人越發的變本加厲,不但每天都要來社團耀武揚威一番,而且還以切磋的名義,把副社長打到醫院去了。我們向學校申訴,可教務處那邊說這是正常的體育競賽,沒有辦法處理,只來了一個助理說了一下,就不管不問了。結果今天上午,這些人又來了,不但把我們全都趕了出來,而且還說咱們武術社已經名存實亡,以後咱們的場地就歸他們所有了。他們要把這裡改成什麼留學生俱樂部……。”
“該死的,欺人太甚!!”李偉健眼睛瞪得溜圓,‘胸’膛起伏不斷。
“哦!”這時候白澤和裴炎也走了過來,聽見這學員一五一十說了一大通,心中轉念一想,就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不外乎那些外國人,想要做的更過分一些,十有八九是要‘逼’着自己出頭。
這裡面肯定有那個樸志昌的主意。
“咦,這個人不就是那個白澤嗎?”
“白澤?就是那個一個打二十幾個的那個……?”
“我靠,這下子可好了!這傢伙可是個猛人,連社長都不是他的對手,‘操’場上一把抓破了臉,有他出頭,我看行。”
…………。
當白澤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有當初和他動過手的武術社老學員認出了他,頓時在人羣中掀起一陣陣的低呼聲:“社長從哪裡把他給找過來了,快點把路給讓開。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草他麼的小日本和美國鬼子,高麗‘棒’子,再叫你們猖狂。”
“這次肯定是場大戰,轉眼又是一場中國人民對抗八國聯軍的入侵,堅決頂,必須頂!!”
“我以我血薦軒轅,老子我拿這個月的口糧賭這位大俠能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隨着白澤一行人的到來,人羣當中立刻沸騰起來,幾十號武術社的社員開始自發的維持秩序,把通往社團大‘門’的道路清空。
不過,白澤卻並不理會這些人的言語,只隨着一蹦一跳的李偉健,一步一步的走進了社團專‘門’的活動區。
在他的後面,一大羣的學員和同學,匯聚如同洪流。越往裡走,說話的聲音反倒是越來越小,人人的臉上都平添了幾分肅穆。
武術社的社團是一座七八十年代的紅磚樓,裡面的地方全加起來有一千多平方米,上下兩層。當白澤來到一層的活動區後,果然就看到場地裡面正由兩個身穿空手道道服的年輕人在相互踢打搏擊。
除此之外,就是面南背北,有三個人一字排開的跪坐在墊子上。
這三個人跪坐時候的姿勢,是傳統的“正座”,兩條‘腿’並排曲折,雙腳腳背自然分開,貼在地上,呈微微的外八字,然後把‘臀’部向後跪坐在小‘腿’上。
稍稍有所不同的時,空手道中的坐更偏向於技擊一些。像這三個人跪坐的時候,腰背始終都隱隱彎成一張弓的形狀,脊背和‘臀’部形成一個小小的夾角,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也崩的緊緊的。看上去雖然和普通人差不太多,但他們的這種坐姿卻能保證時時刻刻都能發力而起,彈跳而出。
尤其是他們的兩隻腳,始終和後‘臀’有一張紙的距離,一遇到危險和意外情況,刷的一下就可以縱身躍起。而關於以這種坐姿突然動手殺人和防守反擊的招數,數的上來的就至少有七八種。
所以,就在‘門’外一陣喧譁,白澤一行人走進場地的一瞬間,那跪坐着的三個人幾乎同時警覺,刷的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反應之快,簡直像是‘腿’上裝了強力的彈簧。
與此同時,中間正在搏擊踢打的兩個人也及時的停了下來,一時間,五個人十道目光,齊刷刷的釘在了白澤身上。
在那跪坐的三個人裡面,其中一個正是樸志昌。跆拳道的五段黑帶。
而這個樸志昌對於白澤似乎也有着刻骨銘心的怨恨。一眼看到白澤出現在自己眼前,頓時渾身就是一抖,眼神中間滿是無言的歡喜和惡毒。
“這個人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除了樸志昌之外,和他站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是白皮膚,一個是黃皮膚,年紀都不大,有二十三四的樣子。
其中那個白種人,是個身穿白‘色’道服,長着一頭金黃‘色’蓬鬆頭髮的美國人。身材高挑,蔚藍‘色’的眼睛好像是大海一樣,額頭上有一根白‘色’的帶子綁住,看起來就像是經典的遊戲“街頭霸王”裡的那個“白魔”一樣。
最值得注意的是,這個白人青年的手臂長度遠比正常人要長的多,而且他的小臂粗壯有力,一條條肌‘肉’像是無數根鋼絲絞纏在一起,幾乎比他的大臂還要健碩一些。
這個人顯然就是把李偉健手腳打斷的那個美國空手道高手。
剩下的那個日本人,身材不高卻顯得很勻稱,一張臉上棱角分明,赤着一雙腳,眼神冷冽而兇殘,看起來年紀似乎也是幾個人中最大的一個。
他一看到樸志昌臉上的神‘色’,就猜到了白澤的來歷,立刻就來相問。不過他在問話的時候,說的也是中文,並沒有刻意用日文,發音標準,可圈可點。
“小澤君,這個人就是白澤,也是我們一直找的人!他的‘腿’法很厲害,稍後大家還要多多留心纔是。”樸志昌迅速的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朝着那個叫小澤的日本人鞠了一躬,隨後盯着白澤就是一陣的冷笑。
“白澤先生,你的話我已經一五一十帶到了金剛山上,我的老師南基太師聖託我給你和你身後的人帶好。另外,自從上次比試之後,我已經痛定思過,針對你的腳法,練習了一些招式,希望能和你再打一場。跆拳道是我們大韓民國的國術,是不可能輸給你們已經沒落的中國武術的。”
“你覺得你自己配麼?”白澤冷冷的笑了一下,眼睛上下一陣打量,在樸志昌手上,‘腿’上幾處地方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
下一刻,樸志昌頓時臉‘色’一陣發白。明明只是沒有實質的目光,但不知爲什麼,當白澤遠遠的望過來的時候,每一個停頓,都叫他的肌‘肉’如同被鋼針紮了一記似的。而且白澤看的這些地方,居然沒有一處,不是他‘腿’功中,發力用力的節點所在。
這也就是說,雙方還沒有真正來的及‘交’手,他的功夫就已經被白澤給破了。
“哼,原來你就是白澤。叫我們找的好辛苦呀。”那個名字叫做小澤的日本年輕人,忽然冷哼了一聲,眼睛裡的目光再看向白澤的時候,已經帶了幾分瞧向獵物一般的殘忍:“聽說你的功夫很不錯,連樸志昌君都曾經敗在你的手下,但我們松濤館的空手道不是跆拳道,我小澤真一郎,師從大日本松濤館宮城順長,你是李偉健的朋友?今天是替他挽回顏面的吧?那咱們也不要多說廢話,一切都在功夫上見。”
小澤真一郎一面說着,一面走到場地中間,朝着白澤的方向,一提雙手,擺出了一個姿勢,形如貓足,後‘腿’屈,前‘腿’稍微着地,前虛後實。立時間脊背一伸,渾身的皮‘毛’都轟然渣起。一頭長髮渾似通了電似的,根根‘挺’立,怒髮衝冠,尤其是腦袋兩側的太陽‘穴’上,更是轉眼就鼓出兩個大包來。
“看這意思似乎有點像是形意拳的三體式站姿?不過又有些不同,裡面又摻雜了一些別的功夫,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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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