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白澤正要開口說話,卻不想郭追此時早已經是被氣的臉色發青。本來有關於白澤的事情,其實早已經在京裡的某些高層人物中達成了暫時的“妥協”,郭追這一次要不是真的有“公務”在身,也絕不會主動找上門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至於他之前爲人所託要給白澤一點顏色看看,這種事情到了現在,再說也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在自己最自信和擅長的領域,被白澤堂堂正正的擊敗,即便是郭追自視甚高,卻也不得不低下頭來,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事情到了最後,眼看就能和平收場,竟然被孫漓跳出來給攪了局。平添許多變數。
而且,這個孫漓顯然是事先也做過準備的,她手裡拿着的那把槍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手槍,而是一把由瑞士軍工製造的戰術衝鋒手槍,雖然看起來並不比一把手槍大多少,但這東西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把“微型衝鋒槍”。可以在一瞬間打光一個彈匣的子彈,近距離內殺傷力幾乎就和衝鋒槍沒什麼兩樣。
此外,這時候聚集在她身後的那七八個人,也都是局裡的老人,反應速度更快,隱隱間已是圍着孫漓,將槍口呈扇面形擡了起來,給郭追的手下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几乎就是劍拔弩張,稍微一個不好,下一刻肯定就會發生內訌式的攻擊。
這些國安局的特勤,都是玩槍的行家,出手又快又狠,一旦雙方之間起了衝突,想要不死人都不可能。郭追畢竟是出身世家的汰漬檔一流,如今也位高權重,要是一下在這件事情上栽了跟頭,被自己的手下給徹底“架空”,那可真就是陰溝裡翻船,不但是面子就連裡子也一塊丟了。
聽到孫漓和裴炎說話,白澤在一旁聽得也是大皺眉頭,他本來就心姓淡然,不願意主動招惹麻煩閃身,但是自從峨眉山歸來之後麻煩卻是一件跟着一件,到了現在他甚至都不明白這個姓孫的女人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爲什麼要緊盯着自己不肯放手?
再看了一眼,孫漓手裡遙遙指着自己的手槍,白澤不知爲何心裡竟是突然涌出一股子荒謬絕倫般的感覺。
這個女人的自我感覺未免是太好了一點吧!
“你真以爲憑着你手裡的這把槍,就可以叫我束手就擒了?”白澤眼皮微微閉起,只露出一條細細的窄縫,看着孫漓,同時還不忘輕輕的彈動了一下指甲,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傳進耳朵裡就好像是精鋼的鐵片快速的碰撞在一起。
“哈哈!哈哈!”孫漓突然大笑了起來:“白澤,我承認你的功夫厲害,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之外,關於這一點我剛纔已經充分領教過了。但是你也不要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看見我手裡的這把槍了嗎,瑞士特種部隊裝備的MP9戰術衝鋒手槍,槍口初速400米每秒,可以在50到100米的距離內以,一分鐘射光900發子彈,以咱們兩個現在的距離,不管你功夫多高,我完全可以保證,只要你現在敢動一個手指頭,一秒鐘的功夫,我就可以把你打成篩子。”
“何況,我身後的這幾個同事都是有過三年以上外出執行任務資歷的特勤老手,只要不在第一時間被你近身,你根本也逃不了。”
說話間,孫漓背後忽然轉出兩個人,分列左右,同時把槍口對準了白澤。這兩個人目光敏銳,眼神堅定,明知道這是明目張膽的觸犯了郭追的權威,但他們握槍的手腕卻沒有一絲的顫抖。
“這麼說,你自認爲在這種情況下是真的吃死我了?”白澤淡淡的笑了笑:“看你身上的肌肉,和虎口十指上的硬皮,顯然你也是從小練過一些功夫的,那麼你就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如何在乎你手中的槍。雖說功夫再高,速度也不會比子彈快,但槍的威力再大,也要由人來用。”
“就好比現在你我之間的距離只有五米左右,按照一般練家子的爆發力來計算,一個縱步撲出七八米外,差不多是0.5秒,而你扣動扳機的時間也應該不會超過三分之一秒,相互之間的速度其實差不多。但是我可以很保守的告訴你,如果換了我,五米的距離,只是心意一動的功夫,你的手只要一用力,我就可以輕輕鬆鬆把你殺掉三次。而且,我保證你的死的時候,連一點痛苦都不會有。”
“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聽見白澤這一番話,孫漓的臉色頓時一變,兩眼的目光和白澤狠狠的撞在一起,不知不覺間她握着槍的手都開始變得有些發白起來。
白澤這麼說,當然不是在吹牛,他本來就是練腳上功夫起家,以他現在的功夫,筋骨皮毛,氣血內臟全都連成一體,一口氣運足了,貫穿上下,驟然爆發起來,其速度真的已經可以比擬非洲大草原上獵豹捕食時候的極限速度。
一撲之下,能夠遠去四五十步,換算過來那就是一秒鐘三四十米。
雖然這只是個爆發力,並不能持久,但即便如此,縱然是面對幾把槍指着,在這麼近的距離內,白澤也有絕對的把握,一瞬間殺掉孫漓。
不過,這麼一來,牽一髮而動全身,緊隨其後,孫漓的那幾個手下肯定也會乘機開槍,亂槍掃射之下,白澤十有八九也會受傷。
當然了,孫漓本身也是練過功夫的,精通擒拿格鬥,如果她之前沒有受傷,也許還能在白澤撲過來的時候,稍作一些抵擋,不一定會馬上就死。但是她現在手腕都斷了,左手拿槍,還要抵在自己的肋下進行緩衝,動作哪裡還能靈活的起來,真要對上發了狠的白澤便只能俯首就戳了。
“另外,你是不是還打算,叫你身後那兩位先開槍幫你爭取時間?”白澤盯着孫漓的眼睛,臉上神色不動,聲音裡也聽不到半點波瀾,表現出來的這種淡然一點都不像是個十八九歲的大一學生:“可惜,你的打算還是要落空的。你的這些手下,雖然都是用槍的好手,但是他們沒有練過功夫,再怎麼練,反應的速度也不會比我更快,就好像現在,你們這些人的一舉一動,甚至連呼吸都算在內,在我的感覺裡都慢的像是蝸牛一樣。”
自從白澤經歷了那一次雨中搏殺,並一口氣幹掉了刺刀一個整編的精銳傭兵小隊之後,先後幾次都因爲槍而置身險地,也正因爲此,他也充分吸收了足夠的教訓。所以現在對於孫漓擺出的這個“陣勢”,並不能叫他心裡產生任何的懼意。
反倒是,事到臨頭,侃侃而談,分明是一點都沒把孫漓放在眼裡。
“你這是在逼我動手,我不相信你有這麼厲害?”孫漓臉上的肌肉猛地抖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澤,神色也變得陰晴不定。她在剛纔是親眼見到過白澤和郭追比武時的情況的,那一幕幕不可思議般,如同武俠電影中的身手和動作早已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裡。加上之前她也曾對着白澤開槍,卻沒有一槍打中,經白澤這麼一說,她立刻就有些把握不住局面的變化了。
而且,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白澤只是一個從山溝裡走出來的大學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不知爲什麼居然會有這麼高的定姓,自己擺出的陣勢,非但一點都嚇不到他,而且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成了無解的僵局。
要她開槍,她心裡已經有了顧忌,但要她乖乖放下槍,偃旗息鼓,心裡卻又很不甘心。
“哦,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既然是姓孫的,對我又這麼心懷敵意……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爲了孫明光和孫明亮兩兄弟來的吧?你和他們是一家人?還有孫蕾和孫妍妍……她們和你是姐妹?”
白澤的眼睛始終放在孫漓扣在扳機的手指頭上,兩隻眼中的光芒已然縮小如同針尖,顯然是心裡並不如表面上那麼淡然,只要孫漓敢有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他都會立刻縱身撲出,痛下殺手。
畢竟是被幾把槍指着,雙方之間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如果他心裡再不重視,那真就是自己找死了。功夫練得再高,警覺不夠,也活不長久。尤其是現在這場面,氣氛緊張的一觸即發。
不過,現在白澤終於也是福至心靈,一下就把孫漓對自己的敵意,和以前的很多事情聯繫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具體對不對,但這時候把這番推斷說出來,卻的確能叫人心裡忍不住就是一驚。
“放下槍吧,孫漓,他不是你能動的了的……呼,呼……。”就在這時候,一旁的郭追似乎已經有些忍耐不住身上的傷勢,一句話剛一出口,頓時就覺得胸口一陣發堵,眼前金星亂冒,但他仍然堅持着把話說完了:“早點放手,還有迴旋的餘地,不然就算你大伯也保不住你……他身後是總參軍情處……。”
郭追說話的時候捂着小腹的手,費力的比劃了一個手勢,剛一落在孫漓眼裡,立刻就讓這個女人渾身一抖,緊跟着顏色大變,再看向對面的白澤時,她的眼睛中都透出一股濃濃的懼意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在孫漓握着槍的手腕上,亮出了一個紅色的小圓點,細細的紅外線筆直的消失在空氣中。
“不好,孫漓咱們被狙擊手鎖定了!”
一瞬間,在孫漓身後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緊接着那七八個人就都從同伴和自己的身上發現了不止是一個的紅色光斑,一閃一閃,血一樣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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