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有動靜?”半蹲在一叢茂盛的雜草後面,麥格南的眉頭緊緊鎖住。
雖然人在深谷,不可能非常準確地估算時間,但從柯克斯離開大隊到前面設伏最少過去了也得有近一個小時,早先疤臉傭兵說車隊到達這裡大約需要半個小時,而現在時間已經翻了一翻,難道說有什麼意外發生?
“副團長,感覺有點不大對勁呀。”巴克萊貓着腰小跑着過了,伏身蹲在麥格南耳邊小聲說道。
“是呀,就算車隊走的比較慢,這麼長時間怎麼着也該能看到一點影子。”麥格南輕輕點頭答道。
“要不然我帶兩個人到前面去看一看?”巴克萊請命道。
“嗯……好吧,注意隱蔽,不要暴露。”想了一想,麥格南同意了對方的請求,雖然這樣有可能被車隊發現而變設伏爲強攻,但總要比趴在這裡傻等着強。
“是。你,你,跟我來。”巴克萊領命出發,三個人躍出草叢,沿着道路一面觀察一面向前小跑,不一會,三條身影便消失在視眼之中。
等待,還是等待,儘管焦急萬分,但麥格南還是隻能等待。
時間又過去了大約有十幾分鍾,在衆人望眼欲穿的等待中,道路上終於有了動靜。
“副團長,不好了,我們的人完了,他們跑了!”巴克萊一邊撒開腳步狂奔,一邊放開嗓門大聲喊着。
“什麼?!”麥格南心中一沉站了起來:自已最擔心的事情終於變成了現實。
“副團長。柯克斯他們被發現了,除了疤臉以外全部被殺,疤臉本人也是身負重傷!”跑到麥格南面前,巴克萊大聲報告道。
“他們是怎麼被發現的?”麥格南儘量平靜下心態,冷靜地問道:首領就該有首領地樣子,如果他也表現得驚慌失措,那軍心就散了。
“不清楚,疤臉說有可能是腳印的問題,但他傷得很重,沒說幾句就又暈了過去。我怕您這裡等得太急。在留下兩個人照顧他之後就趕回來向您報告。”巴克萊大聲答道。
“所有人聽命,全體上馬!”聽完報告。麥格南當機立斷大聲下令道:科摩多山谷從頭到尾只有一條道路,就算對方轉身逃跑。因爲有着三輛貨車的拖累,所以只要自已馬上展開追擊,肯定能在他們退出谷口之前截住他們。
“是!”衆人領命,紛紛跑進小樹林搬鞍上馬,兩分鐘之後,在麥格南的帶領下,一支由十個人組成的追擊隊伍排成一字長隊。帶着滾滾黃塵向着北邊疾奔而去。
快馬加鞭,兩裡的路程轉眼就到,離着還有一百五十多步,麥格南就已經看到路邊躺着的三具屍體和坐在一邊正在兩個傭兵的照顧下包紮傷口的疤臉傭兵。
“籲!你怎麼樣了?”在疤臉傭兵前面勒住馬繮,麥格南一邊控制着戰馬一邊大聲問道。
“謝謝副團長,還死不了。”疤臉傭兵掙扎着想要站起。但兩腳一軟,重新又倒在了地上。
“不用起來了,他們走了有多長時間?”麥格南現在最關心的是車隊地動向:先前兩次行動的失敗還可以歸之於對對手地不瞭解和不重視。但這一次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態度不可謂不重視,如果他堂堂地副團長親自坐陣,以三死一傷損兵折的代價將換來的卻是連對手的面都沒見到一下,那他還怎麼有臉回去向齊格勒團長交代?
“大約有半個小時,也許更長一點吧。”疤臉傭兵捂着腦袋裂着嘴答道,似乎只是稍稍動一下腦筋就叫他痛苦難當。
“好,你跟上隊伍繼續追擊,你留下來照顧傷員,出發!”沒有功夫把時間耗在這裡,麥格那撥馬帶隊繼續追了下去。
“駕,駕……”,在一陣雜亂的喊喝聲中,馬隊很快就拐過了轉角,除了一團的黃塵便什麼也沒留下來。
“咳,咳!真他媽倒黴!”被嗆到了的傭兵一邊用力地咳嗽一邊罵着粗話。
“好啦,馬多思特,你就別抱怨了,你以爲追上去會是好事兒?”見到馬隊失去了蹤跡,疤臉傭兵緊皺地雙眉鬆馳了下來,痛苦的表情也沒有那麼嚇人:他所受到的傷當然不可能象他表現的那樣重,事實上,肋下的那道口子雖然很長,但卻只是皮外之傷,血流得看起來很多,於性命卻是全無關係,至於頭上的那個包儘管也是貨真價實,但自已用石頭砸自已地腦袋,再怎麼狠也是有限的。
“副隊長,這怎麼說?”馬多思特轉過頭來不解地問道:完成任務的獎勵是以參加者做出地貢獻來發放,現在關鍵的戰鬥自已不能參加,那麼完成任務之後的獎勵怕連別人的三分之一都夠不上。
“呵,不用我說,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疤臉傭兵苦笑着答道: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已剛纔做過的事情向對方說出,否則的話,他也就沒必要搞這個苦肉計了。
“副隊長,你該不會是讓他們給打怕了吧?對了,看你們藏身的地方很隱蔽,怎麼會被他們發現呢?”馬多思特也沒有想的太多,他是疤臉傭兵的心腹,非常清楚這位副隊長論本事雖然沒什麼了不起,但說到腦筋卻沒有幾個人比得上。
“唉,只能說太倒黴了,在和柯克斯他們趕到這裡埋伏的時候,我們踩到了先前我騎馬報信時留下的馬蹄印。”疤臉傭兵搖頭嘆氣道。
“馬蹄印?不對呀,他們也有很多匹馬,而且看車轍印已經他們經過了這裡,這麼多蹄印混雜在一起,他們怎麼知道誰和誰的呢?”馬多思特奇怪地問道。
“唉,原先我想的也和你一樣,後來那個東方人一說我才明白,雖然都是馬蹄印,但我的那匹馬是在疾馳,蹄印和蹄印之間的距離要遠也要深些,加上相隔時間不是很長,看起來還是很清楚的。反之,他們的馬都是以正常的速度慢慢行走,兩相一對比很容易就分辨出來,而且他們的馬隊留下的痕跡只有馬蹄印和車轍印,所以,只要一看到那種個別的蹄印上有被人踏過的痕跡就不難得出結論了。”疤臉傭兵答道。
“啊?!這麼的微細的痕跡他都能發現,這個東方人也太厲害了吧?!”馬多思特看着路上雜七八糟雜亂無章的各種痕跡,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唉,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說追上去未必就是好事兒了吧?”再次嘆了口氣,疤臉傭兵心有餘悸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