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託城東五里有一座涼亭,亭子並不是很大,佔地兩丈左右,高約九尺,木柱飛檐,四面無欄,亭中並無他物,除了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以外便空空一片。
可以看出,這座亭子設立之初的目的是爲了行人趕路疲勞時暫時小憩,又或躲避風雨,但由於在這間亭子附近一里之內便無其他可以供人休息的場所,因此,這間建在大道旁邊的小小亭子便被賦予了新的用途。
就象今天,原本少有人呆的小亭子內便坐着兩名衣着華麗的中年貴族,亭子外面則左右分立二十名士兵,一個個都是大紅禮袍,盔明甲亮,不用問,這肯定是專門負責接待重要客人的禮儀兵。
也許等待的時間太長了,涼亭中的人感到有些煩躁,其中年紀稍輕的那一位從石凳上站起來來到亭口右手搭在額頭向遠方張望。
“呵呵,特魯法爾,怎麼?等急了?”涼亭中的另一位見狀笑着問道。
“是呀。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史特萊雖然是伯爵身份,同時也是德斯特王室成員,但年紀終究還小,這一次來我國爲了又是個人私事,按道理只需要派一般官員接待也就是了,爲什麼要讓您親自出馬?堂堂的卡斯特羅帝國正副兩位外務大臣離城五里去接一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這也有點太離譜了吧?”叫做特魯法爾的貴族回過頭來有些不滿地說道。
“呵呵,陛下心機哪兒是我們能猜測的,既然特別指示必須咱們親自接待。那咱們只需照着去做就好了。該咱們知道地事情,陛下自然會告訴咱們,不該咱們知道的事情,你猜出也猜不出來。”年長一些的貴族笑着說道。
“唉,奧菲利可真是看得開,怪不得論辦事能力你我各有所長,但你是正職而我卻是副職呢。”特魯法爾伯爵苦笑着搖頭感嘆道。
“呵呵,煩惱皆因強出頭,尤其是咱們這種專門和他國權貴你交道的人,知道的事情本來就比普通人多上許多。要是不懂得自我調節,什麼事情都想搞個明白。只怕累死也沒人心疼。”奧菲利伯爵笑了起來。
“呵,好啦。別再說你那套爲官之道了。前邊有動靜了。”特魯法爾伯爵笑着伸手向遠方指去,果然,一匹戰馬正沿着大道向這裡飛奔而來。
沒過多長時間,戰馬在涼亭前面的空地停下,馬上士兵跳下戰馬快步跑到兩位外務大臣面前立正敬禮。
“稟大人,史特萊伯爵一行車隊距此還有一里,大約十分鐘後可以到達。”傳令兵大聲報告到。
“再探。”特魯法爾伯爵揮手將傳令兵打發走。
“好啦。這下子你用不着心急了。”奧菲利伯爵打趣道。
“我那也不是心急,只是有點情緒罷了。”特魯法爾伯爵辯解道。
“呵,心急也好,有點情緒也好,等待會見到史特萊伯爵時你可千萬不要流露出來呀。”奧菲利伯爵笑着叮囑道。
“放心吧。要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副手?”特魯法爾伯爵自信地笑道:當官的。尤其是當文官的,有幾個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嘴上叫兄弟。背後動刀子?心直口快,不會掩飾自已的官員不是沒有,但這種官大多會被別人整得抑鬱終生難以得志,想要爬到權力高屋談何容易。
“呵,那我就放心了。好,大道列隊,迎接貴賓。”見副手一切正常,奧菲利伯爵大聲下令,二十餘名禮兵立刻行動起來,有地封鎖道路,禁止閒雜行人車輛通過,有的沿道路兩邊排擺隊列,而奧菲利和特魯法爾兩位外務大臣則在大道中間站定,等待德斯特地使團到來。
這一次等待的時候並不是很長,很快在道路地遠方出現了兩位騎着高頭大馬的軍官,威風凜凜,彪悍強壯,在他們後面,是兩隊排列整齊的輕裝步兵,胖大的魁梧,瘦小的精神,每個人都是目不斜視,步伐整齊劃一,一看就知道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中精銳;再往遠處是一串長長的車隊,有載人地客車,有運貨的貨車,而最後押隊的則是一隊騎兵,人似猛虎,馬如蛟龍,雖是人無言語,馬不嘶鳴,但清脆整齊的蹄聲足以讓任何一個想對使團打歪主意的人要好好掂量再三。
“籲……停!”在離迎接隊列還有五六丈距離的時候,左邊地軍官右臂揚起大聲下令。
“誇!”幾乎只有一個聲音,四十多名步兵齊刷刷地原地站住。
“我是德斯特帝國使團護衛隊隊長巴魯,你們是誰,爲什麼攔住道路?”略一提氣,左邊的軍官高聲喊喝道。
“我是卡斯特羅帝國外務副大臣特魯法爾伯爵,這位是副外務大臣奧菲利伯爵,今奉國王陛下命令前來迎接德斯特帝國使節史特萊伯爵及卡馬拉大魔法師。請巴魯隊長代爲通稟。”特魯法爾伯爵也提高聲音答道,雖然沒有對方那樣中氣實足,但五十來步的距離還是能夠傳到地。
“請兩位大人稍候,我馬上通知伯爵殿下。”回了一聲,巴魯撥馬向後面車隊小跑而去。
“呵呵,架子夠大的,明明知道咱們在這裡等着還故意來這一套,這位年輕的伯爵看來是個很好面子的主。”特魯法爾臉上笑容不變,壓低聲音向站在身旁的奧菲利伯爵說道:自這支隊伍進入卡斯特羅境內之後,所有的行程都有專人負責安排接待,兩位外務大臣城外五里迎接使團當然不可能事先沒人通知。
“呵,年輕人嗎,好面子很正常,這總比那些喜怒不行於色,讓人難以找到明顯弱點的老傢伙好對付些。”奧菲利伯爵也是笑着低聲答道。
巴魯返回之後不久,兩輛馬車越過軍士來到前面,車門打開,四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