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的野營帳蓬內空間並不是很大,寬約一丈五尺,長有兩丈,頂部比普通人站直約高出兩尺,兩張用櫸木製成的摺疊行軍牀左右緊緊靠在帳蓬蓬布邊上,窄小過道上擺着的小桌上,一根成人拇指般粗細蠟燭上豆大火苗發出淡淡的微光,將帳蓬內的景物映得是忽明忽暗。
“請坐吧,要不要喝點什麼?”在左邊的小牀上坐下,蘇玉伸手從小桌下邊的櫃門取出一個酒瓶和兩個酒杯,微笑着向齊格勒問道,這樣子哪象是兩個幾分鐘前還要以命相搏的對頭,不知道的大概還以爲是多年不見的老友聚會呢。
“你的膽子很大。”慢慢着在對面的小牀上坐下,齊格勒兩眼盯住對方緩緩地說道。
“哦?何以見得呢?”將手中的酒杯斟滿輕輕推到對方面前,蘇玉饒有興趣地問道。
“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要是我突然發難,你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放着外邊那麼多人的保護不用而身犯陷境,這如果不算是膽大還什麼能算呢?”齊格勒面無表情地說道,也不知他心裡是不是真想這麼做。
“呵呵,那你就錯了。事實上,我這個人膽子很小,所謂捫石而過,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蘇玉微笑而答。
“呃?這麼說你不怕我突然變卦挾持你以威脅帳蓬外那些人嗎?”齊格勒眼中精光一現沉聲問道。
“呵呵,兩點,第一。大勢已定,劫持我並不能改變你今晚失敗的事實;第二,你未必有這樣的能力。”蘇玉輕輕品了品杯中美酒地味道淡然答道。
“第一點我同意,至於第二點,你真有這樣的把握?”緊緊盯住蘇玉的雙眼,齊格勒不屑地問道:敗在貝拉爾手下,雖然輸得有些不甘,但那終究是堂堂正正地決鬥,自已沒有可抱怨的地方,但蘇玉。身高差自已一頭,體重怕只有自已的一半多點。鬥腦子或許自已是真的不行,。但武力相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呵。武技一道,無外是力量與速度,力量上你是很強,我未必能強過你。但速度上呢?呵呵,請注意!”輕輕一笑,蘇玉右手一揚。手中酒杯高高拋起,之後右手快若閃電在腰間一摸一收,然後再擡起右手穩穩接住從半空中落下的酒杯,裡面的大半杯紅色**居然半滴沒有濺出。
“嗯?”微微一楞,齊格勒不明所以:顯然對方剛剛亮了一手本領給自已看,但他動作實在是太快。除了拋接酒杯和腰間一摸一收外,其他的情況自已都沒有看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僅僅是這兩個動作,對方根本沒必要向自已炫耀。
“呵,請看。”右手依然託着酒杯,蘇玉左手將桌上地蠟燭輕輕拿起,忽然間,齊格勒的眼睛愣住了:
拇指般粗細地蠟燭不知何時被人截成了六個小段,每段都是整整齊齊的一寸長,截斷處光潔如鏡,顯然是十分鋒利地刀劍才能形成這樣的結果。
“明白了吧?”重新將六段蠟燭搭成一根,蘇玉微笑着問道。
“好快的出手,我不如你。”眼中好勝的光茫黯淡下去,齊格勒泄氣地答道:眼前的情象已經說明了一切,就在酒杯拋起的一瞬,對方從腰間掏出一把利刃,在電光火石般的瞬間將蠟燭削爲六段,然後再收回利刃,再接住拋起地酒杯,整個過程速度之快簡直就是令人不可思議;單就如此也就罷了,問題是這樣細的蠟燭在被切削時居然上面的火苗連晃也不晃,每一截的長度也完全一樣不着分毫,這表明對方的出手不僅光是快,而且還穩,準,狠;這樣的出手速度,在雙方劍對劍地正面決鬥中或許沒有太大意義,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只怕自已剛剛流露出攻擊意圖,身上便已經被戳出三四個透明窟窿。
“既然是談判,那就需要雙方保有最低限度的誠意。現在題外話都已講完,讓我們進入主題吧。”蘇玉微笑着說道。
“今天晚上你是贏家,你先說吧。”齊格勒暗暗深吸一口氣,盡力將煩亂的心緒平靜下來之後沉聲問道。
“在達成條件之前,雙方相互瞭解對方地意圖和目的是必須的,如果這個問題不能解決,則後面的要求也就無從提起。首先,我需要知道你們爲什麼非要抓住我們,不要用摩爾城發生的事情來推搪,那隻不過是一件擺不上臺面的商業詐騙案,犯不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花這麼大力氣。”蘇玉微笑着問道。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達特親王的人還是沙拉肯親王的人?摩爾城的事情你是爲了財還是在暗中執行他們的命令?”齊格勒反問道:威爾遜侯爵之所以對這件事緊抓不方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這個,雖然今晚的行動失敗,但若是能換得這樣重要的情報,回去之後也算向威爾遜侯爵有個交待了。
“呵,看起來你的後臺是朝庭內兩位親王外的第三股勢力了,如果我猜測得不錯話,他應該就是威爾遜宰相吧?”蘇玉聞言笑道:武士間的決鬥要講身份,地位,名望,實力,而政客之間的拼爭同樣也要講究這些,不是同一級別的對手如果膽敢輕犯虎威,其結果很可能是身敗名裂,永世不能翻身。而之前在迷霧島上曾聽史特萊說過,當今德斯特帝國權力上層中,達特親王和沙拉肯親王是勢均力敵的最強兩方,而唯一能和這兩方勢力相抗衡的,就是以威爾遜侯爵爲代表的文官派系,現在齊格勒既然問自已屬於另外兩方勢力中的哪一方,則鐵血傭兵團背後的後臺也就不言自明。
“啊?!呃……果然是精明過人。好,既然你猜出來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沒錯,我是受命於威爾遜大人的指示來抓捕你的。至於爲什麼,你先回答了我的問題再談。”沒想到自已剛一開口,還沒套出對方的情報先就把自已的底給泄了,齊格勒自知鬥智不是對方的對手,因此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