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雪崩!”
鍾天大吼道,手上所蘊含的冰寒之氣,直接爆發開來。頓時,已經疊加了三層的雪崩陣,在人羣之中驟然爆炸開來。
原本就是極北之境的北玄境,此刻更是溫度驟然降低。不禁令人屏息而立,生怕自己的呼吸,都是被這極寒的陣法,給凍結住了。
幾位拍賣場的打手,哪裡見過如此強力的脈技陣法,當下直接就是落荒而逃。即使這陣法的目標,只是何婷一人。可其間釋放而出的各種寒氣,也是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就連剛剛氣勢大漲的覃漢,此刻也是老臉一拉。不過覃漢也不是魯莽之輩,雖說知道這陣法乃是針對何婷施展,可從中散發而出的冰寒之氣,也是讓覃漢沒了任何脾氣。當下也是大牙一咬,轉身離開了兩人交戰之地。
錦袍男子見鍾天竟然還有如此餘力,心中也是大駭不止。對於何婷的脈力修爲,錦袍男子自然是十分了解。即使鍾天能夠幹掉已經使用了獸神之血的李飛,可比起何婷來,還是有着些許差距。
畢竟,何婷是那個宗門的人。想到這裡,錦袍男子也是放下了懸着的心。看向那邊落荒而逃的打手們,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鄙夷之色。將身上的錦袍拉的更緊了一些,想要溫暖一下自己的身體。
畢竟,能夠看到冒犯自己的小子吃癟,錦袍男子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繼續呆在兩人交戰之處。腦海之中,已經浮現出一幕幕鍾天吃癟的場景。
可當錦袍男子轉身看向何婷之時,原本臉上得意洋洋的神情,此刻卻驟然一僵。
“雪……雪崩陣?!”
何婷此刻,臉上驟然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心中不禁出現了那一個恐怖的名字。
可何婷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思索之色,似乎並不是懼怕鍾天的脈技陣法。
反而,更像是……渴求一般。
“玄武化霜花!”
何婷身後,一道玄武虛影冉冉升起。像是擁有了神志一般,栩栩如生。
鍾天估計過何婷的實力,能夠輕而易舉地施展出如此精妙的脈技,若是修爲沒有天靈境界,恐怕鍾天自己都不會信。
進攻的凌厲快速,加速之勢猶如化身冰影。何婷的強勢,不得不讓鍾天正眼相待。甚至,要賭上性命,施展那從未施展過的脈技。
而方纔的交手,若不是何婷依仗着自創脈技的特殊之處,想來也不會讓鍾天這般輕易地暗渡陳倉。能夠將這“三重雪崩”施展而出。
先前,鍾天不過也只是把這雪崩陣施展而出罷了。可方纔陷入何婷的自創脈技之中時,心中不禁想到這寒氣陣的釋放。
在得到了項寒所給予的卷軸之後,鍾天便完完全全瞭解了這寒氣陣的玄妙之處。心中一嘀咕,想到眼前女子的恐怖之處,當即也是將那戰鬥之法釋放而出。
可是沒曾想,神秘卷軸之中所記載的尊品寒氣陣,想要三重疊加,竟會消耗如此大的脈力。原本鍾天見這雪崩陣沒有消耗太多的脈力,方纔將其反覆疊加。運用尊品煉器師的精妙控制,將三重雪崩陣保持在一個平衡的程度。不讓其提前引爆。
可控制是一回事兒,將三個寒氣陣疊加,卻又是另一難事了。不像是直接釋放三次寒氣陣這般簡單。由於寒氣陣的自主意識,三個寒氣陣幾乎無法相互平衡,更不用說疊加在一起。
然而,在那危機之中,鍾天卻是將這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脈技,給完成了……
三個相斥的寒氣陣,經過鍾天之手,直接變爲了一個比先前大了幾分的寒氣陣。
可是,就是眼前這一個僅僅只是大了幾分的寒氣陣,所蘊含的威勢,可不是三個小寒氣陣爆發開來,所能達到的威脅。
何婷身後的玄武虛影,漸漸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在沒有先前那一般清晰無比的痕跡。而何婷此刻更是悲慘,原本勝券在握的戰鬥,此刻竟然被眼前這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就這樣逆轉了。
紅潤的臉頰之上,漸漸開始變得蒼白起來。僅僅只是抵擋着這個陣法,何婷便已經是竭盡了全力。更別說是要留有餘力,去打敗那施展陣法的鐘天了。
“不行,要是這小子施展的,並非是真正的雪崩陣呢?必須要再次試試!”
何婷心中嘀咕了一句,翻手又是一道精純的冰象脈力輸出。原本已經漸漸模糊的玄武虛影,再次有了清晰的趨勢。
“圖騰……脈象麼?”
雖說三重雪崩威勢極大,可也是將鍾天已經面臨着脈力枯竭的脈門,徹徹底底地掏空了。從心底涌現而出的虛弱之感,不禁讓鍾天陷入了一陣虛脫之中。連說話,都像是已經竭盡了全力。
手腕上的釋迦珠,更是一刻不停地散發出淡淡綠光,不斷地爲鍾天治療着先前戰鬥所留下來的創傷,補充着鍾天早已枯竭了的脈門。
然而,眼前的何婷,卻好似仍有餘力一般。鍾天看着何婷身後,那重新煥發生機的玄武虛影。額頭之上,頓時有豆大的汗珠緩緩流下,一陣強烈的危機感,浮現在鍾天的心中。就連握着斬業的手,都開始有了些許顫抖。
“能夠將圖騰脈象具現化,難不成……她已經是突破天靈,達到乾坤境之人?!”
一想到對方乃是比自己強上一個階級的人,鍾天心中的大駭,自然是不言而喻。比自己強上一個小階級的潘昊宇,都已經是給自己造成了莫大的壓力,更不用說眼前這個來頭不小的女子了。
三重雪崩果然寒氣滲人,即使只是針對何婷一人,可外溢的寒氣,依舊十分強盛。先前將此處團團圍住的衆人,此刻也都是落荒而逃。眨眼之間,這一處地方,頓時變成了只有兩個人的決鬥之地。其間的空氣流動,甚至開始有了一些停滯。
“給我破!”
何婷一聲嬌喝,芊芊手掌之上,頓時環繞着瑩瑩冰霜。而身後的玄武虛影,驟然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猛然睜開了之前緊閉着的雙眼。泛紅的蛇眼直直地瞪着鍾天,不禁讓鍾天背後出現了層層冷汗。
而此刻三重雪崩所構建起來的陣法,猶如快要被兩道冰箭洞穿一般。直接將所有寒氣,全部集中在這兩道想要破開自己的冰箭之上。
兩種寒氣,一種恢弘龐大,一陣穿透力十足。此刻僵持在一起。幾息之後,依舊是難分伯仲。
這下,可苦了在兩道寒氣之中的錦袍男子了。原本何婷只是防禦罷了,錦袍男子只用承受着鍾天三重雪崩所帶來的冰寒。
可何婷轉眼一個反客爲主,直接就是將自身乾坤境修爲展露一角。兩道寒氣對轟之下,錦袍男子頓時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般。絲絲寒氣暴虐地侵入體內,猶如附骨之疽一般,不斷地消耗着錦袍男子爲數不多的生命力。
“何……婷……你是要……殺了我麼?!”
錦袍男子斷斷續續地說道。在寒氣入體,奄奄一息的情況之下,將最後的話說了出口。儘管錦袍男子自己也知道,自己與何婷,不過是主僕關係罷了。若沒有那高明的房中之事,自己恐怕早已經成爲棄子。
可即使是棄子,也是有着想要求生的念頭的。一想到那些曾經與何婷一起度過的風花雪月,想到這一位女子曾經在自己身下那欲說還休的美豔姿態。錦袍男子頓時又重新有了生存的希望。
“閉嘴!”
一道渾厚的脈力,化爲一隻極爲尖銳的箭矢,直指錦袍男子的胸膛。隨之一聲不甘的吶喊,錦袍男子緊緊地捂着被洞穿的胸口。像是自嘲,像是蔑視一般,將留在人世之中的最後一個眼神,甩向了與自己纏纏綿綿的何婷。
見錦袍男子被殺,鍾天也是滿臉錯愕。一日夫妻百日恩,錦袍男子雖然廢物,可畢竟也是何婷相濡以沫的丈夫啊。就這麼隨手殺了。也是不禁讓鍾天心神大震,有些不解地看向了何婷。
“供我玩樂的廢物罷了,居然惹到了少俠您。真是讓您見笑了。我看少俠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如咱們就此收手,交個朋友怎麼樣?”
一邊與鍾天的三重雪崩對抗着,一邊悠悠地說道。何婷這一手變臉之術,玩得可真是神乎其神。本來是爲了那錦袍男子,方纔與自己對戰。此刻竟是翻手就把那錦袍男子給殺了,想要與自己結交。
“女人的臉,還真是說變就變啊。”
鍾天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何婷,說道。對於眼前這一位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自己怎麼可能說結交,就結交呢。當下也是開始試探起何婷來。
“不不不,女爲悅己者容,自然也可爲了悅己者變臉。我與剛剛那個廢物,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可是少俠您對於我的誘惑力,顯然比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要強的多了。”
知道鍾天話裡有話,何婷也是聰明人,一句話便化解了剛剛的尷尬之處。而且,還將自己願意放過鍾天的理由,隨意地說了出來。
“我的……誘惑力麼?”
一瞬間,鍾天像是有了底氣一般。原本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此刻像是峰迴路轉一般。頓時解開了鍾天此刻的燃眉大急。嘴角彎起一個奇妙的弧度,鍾天對着遠處的何婷說道。
“好,一齊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