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在耳邊呼嘯着,尤其是這白松城的夜,風兒更是十分喧囂。皚皚白雪洋洋灑灑,雪中人兒更是心急如焚。
鍾天在官道風馳電摯,人與馬兒此刻皆是化作了一道流光一般。爲了早點趕回魔煞谷,鍾天也不惜使用自身脈力加速,不過這可就累壞了鍾天座下的馬兒了。
眼下,一天的路程,被鍾天強行縮短到了半天。旅途之中雖是艱辛,但由於心有所繫,便不覺辛苦了。
“籲——————”
小臂一用力,直接將奔馬勒停。鍾天一招手,便是有人將馬兒牽走了。
“報告大當家,六當家回來了!”
自打鐘天一緊魔煞谷的入谷官道,便是有探子發現了。鍾天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當下並沒有着急。這不,眼前三人,正翹首以盼地看着自己呢。
“六兒啊,這次前去白松城,看來收穫不小嘛!”
五當家尤其熱情,徑直走向鍾天,直接勾肩搭背起來。那一副熟絡的模樣,乍一看,還真像是兩位久別重逢的兄弟。
見老五如此熱情,剛剛想要走上前問候的劉成也是一陣尷尬,只好擺了擺手,爽朗地說道。
“不錯嘛,去一趟白松城,就連修爲也是有着如此大的進步!”
身爲天靈上脈境界的劉成,更是憑藉一身凌厲刀氣與乾坤脈的對手一戰。此刻若是看不出鍾天的修爲,那這魔煞谷的大當家,想來也是不用當了。
“承蒙三位哥哥厚愛,小子此次前往白松城,發生了很多事情。此番更是匆匆回來,沒有帶什麼禮物,希望三位哥哥不會怪罪。”
見鍾天還是那麼畢恭畢敬,劉成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自己這烏煙瘴氣的魔煞谷之中,能夠出現鍾天這樣的少年英雄,而且還對自己如此尊敬,身爲大當家,此刻又怎麼捨得怪罪鍾天呢。
“走,咱們進屋裡邊敘敘舊!”
劉成一招手,搭着鍾天肩膀的五當家也是心領神會,直接拉着鍾天,走進了魔煞谷的大堂之中。
就在三人一邊走着,一邊談笑風生之時,身後傳來的陰冷視線,驟然讓鍾天毛骨悚然。回頭一看,眼睛直接與“狡兔”對視!
見鍾天回頭,四當家也是宛然一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跟着鍾天一行人,走進了大堂之中。
“方纔那一瞬,四爺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啊……”
心裡不由得嘀咕了一聲,鍾天有些頭疼了。吳公的事情,已經被自己處理的一乾二淨了。就算是四爺神機妙算,也算不到死人的身上吧。
“算了,先將三爺的身法脈技習會再說。”
一進大堂,美酒佳釀、山珍海味滿滿一桌,映入了鍾天的眼簾。見到如此盛況,鍾天也是一臉詫異。看着身邊微笑着的劉成,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怎麼了小六,是對這洗塵宴席不滿意麼?我馬上叫人重新做!”
見鍾天看向自己,劉成立刻說道。一擺手,便是有着幾位弟兄走了過來。
鍾天見狀,連連擺手說道。
“承蒙大當家厚愛,這般宏大的宴席,真是折殺小子了。”
鍾天的話,頓時讓劉成喜上眉梢。雖說已經在江湖之中歷練許久,可劉成畢竟身居高位,聽到鍾天這般奉承,臉上驟然喜形於色。笑的褶子都快成花了。
“哪有哪有,身爲魔煞谷的六當家,此刻更是進階到天靈脈境界,這小小宴席不足掛齒。”
四人寒暄了一會兒,便開始聊起鍾天此番前往白松城的經歷來。
鍾天向三人娓娓道來,自然是好好地添油加醋一番。與王家兄妹、何婷姐妹的事情自然是沒有絲毫透露。也只是將那雷霆銼之事,反覆地強調了一番。
至於其他會引起三人懷疑之事,也只是一筆帶過。
“六兒,現在的你,真的已經是尊品煉器師了?!”
劉成驚訝出聲,看着鍾天那一張稚嫩的臉,不由地起了疑心。鍾天才十五歲啊,若是真的成了一位尊品煉器師,即使放在那些世家大族之中,也是當作寶貝一般的存在。
所以,也就不難理解劉成對於鍾天這句話的懷疑了。可當劉成看到鍾天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甚至還從手腕上的儲物器之中,拿出了一塊玉牌之時,三人臉上的表情,皆是瞬間僵硬!
“小六……是真的麼?你還真是尊品煉器師了?!”
五爺、四爺同時驚呼到,兩人又是一次神奇的同步。不由得讓鍾天感到一陣好笑。
原本水火不容的兩人,一旦碰上令人驚訝的事情,便是如此的相像。
“是的,我手上這玉牌,便是象徵着尊品下級的煉器師玉牌。”
鍾天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就是將手中玉牌遞給兩人。而後轉過身,對微笑看着自己的大當家說道。
“大當家,現在我已晉升尊品之境。可這手上,還是沒有一件趁手的雷霆銼。若是能夠贏下那地下擂臺的彩頭,此番回谷,定然給大家每人一件尊品兵器!”
劉成聽罷,臉上頓時洋溢着溫柔的神情。對於鍾天這般盡心盡力自然是感觸頗深。
這魔煞谷之人,除了劉成陸三等當家,手下的人,皆是利字當頭。無利不起早,若是想要讓他們真心真意爲魔煞谷做點事情,怕是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站出來。
可眼前的鐘天,雖說剛剛入谷沒多久,可那驕人的天賦和驚人的年齡,早就被劉成當作了魔煞谷之寶。他日魔煞谷能否振興,便全部繫於鍾天的身上了。
拍了拍鍾天的肩膀,劉成招了招手,隨之一位下人便走了過來。
“大當家有什麼吩咐?”
“去,把三當家的給我叫來!”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鍾天劉成等人的身邊。嫺熟地拿起一壺酒,給自己斟了一杯,說道。
“叫我何事?”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男子口中傳出。鍾天頭都不用擡,便是知道了眼前之人是誰。
“三爺,小子此番回谷,乃是有一事相求!”
陸三聽罷,臉上雖說有些不情願,可依舊是從衣襟之中拿出了一本泛黃的書籍,十分謹慎地遞給了鍾天,沉聲說道。
“這一本,便是我所修行的身法脈技。名曰……”
陸三話未說完,便已經是化作了一道白影,不斷地在這酒桌四周漂浮着,猶如鬼魅一般。
“瀚海劫光!”
陸三大吼出聲,手中酒杯朝着自己頭頂猛地一灑!而後便是以一種奇怪地頻率,不斷地在原地晃動着,像是一道影子一般。
“身化瀚海,以影劫光!”
鍾天緊緊盯着眼前的陸三,絲毫不敢有片刻的分心。就連五當家遞回來的尊品玉牌,也是忘了收回。
只見眼前的陸三詭異地晃動着,像是在跳着奇怪的舞蹈一般。可卻這奇怪的舞蹈,卻好似與四周環境融爲一體一般。若不是鍾天專心致志地盯着陸三,想來都是沒有察覺到陸三的移動。
“啪!”
一道清脆的碰撞之聲,讓鍾天差點心神失守。恍然之間,陸三已經坐回了剛剛坐着的位置。
然而,最讓鍾天感到頭皮發麻的是,陸三手中的酒杯,依舊斟滿了酒液!
“三……三爺,剛剛你不是把酒……撒了出去麼?!”
鍾天驚訝出聲,問出了此刻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生怕剛剛乃是自己看花了眼。
方纔的陸三,明明是將杯中的酒液全部灑了出來。而且灑得十分地分散,並不是垂直向上灑的。
那些像是驟雨一般洋洋灑灑的酒液,直接就是重新回到了陸三的杯子之中,也是滿滿的一杯。
“是啊,我又重新接回來罷了。”
陸三依舊陰沉沉地說道,像是對於眼前之事十分不屑一般。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愜意地喝起了酒。
“全……全部接回來了?!”
鍾天驚訝出聲。臉上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嗯,全部。”
像是對於自己身法的絕對自信一般,陸三將目光彙集在手中的酒杯之中,頭也不擡地說道。
方纔那些被陸三灑出的酒液,此刻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原封不動地落回了陸三的杯子之中。要說一滴也沒有漏出來,鍾天定然是不信的。
不顧所謂的姿態了,鍾天直接就是趴在了地上,一絲不苟地探查着桌子底下的每一寸地方。看得身邊三人皆是一驚,連忙想要將鍾天拉起。
可此刻的鐘天,簡直像是一頭倔驢一般。任憑三人怎麼拉,愣是無法將眼前這位十五歲的少年拉起。當下也是放棄了拉起鍾天的想法,任憑鍾天在桌子地下爬着。
“真的……一滴不漏麼……”
鍾天倒吸一口涼氣,看着眼前乾淨無比的地面,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三爺那一手,簡直就是天神下凡!
重新坐回位置上,鍾天擡起頭,三爺不知何時,已經走掉了。只留下一杯還未喝完的酒。
心中的震撼,依舊還停留在鍾天的臉上。五哥見狀,也是拍拍鍾天的肩膀,對着鍾天耳語道。
“有時,我甚至覺得,三爺比大當家,更加適合當我們的頭子!你說是吧,小六?”
心中雖說難以接受,但是第一次見三爺全力發揮的鐘天,看了看身邊的獨眼壯漢一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