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思索了好久,釋迦珠緩緩地向鍾天體內脈門注入着脈力,輔助鍾天的脈門緩緩恢復着,可無論怎麼參悟方纔劉成的招式,鍾天思緒仍然像一團亂麻一般。
剛剛那乾脆利落的斬擊,雖然刀刃之上並未輸入任何脈力,可劉成卻是揮出了那般摧枯拉朽之勢。是力道?不像!劉成雖已有天靈上脈的修爲,但方纔的招式之中,並未運轉體內脈力。
反觀鍾天,已經將全身脈力運轉到極致!一個不運轉脈力的脈師,力道卻遠遠大於全力運轉體內脈力的脈師。兩者雖有境界上的差距,但不至於有如此天差地別!
難不成,是那一把斬馬巨刃?那把斬馬巨刃,光是刀身,便與鍾天等身長了,其重量更是千斤之重!可鍾天自己,也是身懷斬業古刀之人。論刀的優劣,自己應該更勝一籌啊?!
手指不由自主地插進了髮梢之中,煩躁地撓着頭,斬馬巨刃這個原因,看起來,也不是正解啊……
“喂,小六,你在這兒啊!”一個渾厚的男聲,打斷了鍾天此刻的思索。鍾天擡起頭,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摸着滿是胡茬的下巴,滿眼興奮地看着他。
不用說,在這魔煞谷之中,能有如此高大的,名字早就呼之欲出了。 www ▲TTκan ▲C〇
“五哥?您找我有事麼。”鍾天看着眼前的獨眼男子,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這不是看你已經當上咱魔煞谷的六當家了,想要領你四處看看,熟悉一下咱魔煞谷的情況麼。”獨眼壯漢笑呵呵的說道。看這熱情的樣子,顯然是把鍾天看作了自己的兄弟一般。
“看你衣衫都殘破了,剛剛是哪位高手,將我們的天才小六爺教訓了一頓啊?”也不顧鍾天此刻窘迫的神情,獨眼壯漢打趣道,像是與兄弟玩笑一般。
這魔煞谷五位當家之中,也就只有眼前這一位,這般豪爽大方了。其他四位,哪個不是老謀深算、城府極深。鍾天看見眼前男子如此,便也放下了架子,與五爺迴應道,
“方纔與大當家一起活動活動了筋骨,見識了大當家的刃馬三連,便落到如此境地了。若是能得我‘鐵壁’五哥的一些傳藝,想來我今日也不會被打得如此不堪了。”
“哈哈,你小子倒是有趣。明明有着這般天賦異稟,卻不想外頭那些世家少爺那般有着一副臭架子,整日眼高於頂的。一旦失敗便搬出背後的家族勢力來,一定要壓人一頭!”見鍾天如此放得下,獨眼壯漢越看眼前這小子越順眼了。
“可我這‘鐵壁’功法,雖是功法,倒不如說是煉體竅門。若是想要修的小成,今日的捱打,怕是還有很多啊。”見鍾天提起,獨眼壯漢毫無藏拙之心,直接從懷中拿出一本泛黃的功法,直接就交予了鍾天。
鍾天見獨眼壯漢如此爽快,也沒有任何推脫,直接收下了壯漢手中的功法,翻手放進了釋迦珠之中。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之上的灰塵,跟在了獨眼壯漢的身後,開始遊覽起魔煞谷來。
置身於魔煞谷,懸崖峭壁像是天然的屏障一般,緊緊包圍着這一個寨子。不經意間,彷彿化爲了一個固若金湯的城池一般,讓魔煞谷歷經無數風風雨雨之後,仍然屹立在這北玄境之中。
沒有一絲雜草。對,是連雜草都沒有!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寂寥荒涼的山頭。光禿禿地連成一個圈,像是已經禁錮住了魔煞谷的前景。一個寨子,一夥狠人,既不能種植、又不能養畜,那便只有去奪人所好——————搶劫了。
“我說五哥,咱這魔煞谷的荒蕪,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吧?”鍾天巡視了一圈,發現這羣山之中,除了魔煞谷所屬,並沒有任何生機可言。死氣沉沉的,像是被瘟疫肆虐過後一般的死寂。
一陣風吹過,打在嶙峋的怪石之上,並沒有一絲聲音。那種風聲一過,百草颯颯的畫面感。在這魔煞谷之中,也只會出現在某一夜晚的美夢裡邊了。
“是啊,咱這些個山頭啊,不禁沒有野鴨野兔,就連蟲子都很少,全是寸草不生的!當初大當家的選了這塊地方,包括我在內,好多弟兄都表示不理解。無論從風水還是賣相,這破地兒,都不應該成爲咱的老巢啊?”獨眼壯膽回答道。語氣裡,似乎還能聽出當年的些許不滿之意。
“可大當家的硬說這裡是風水寶地!這些個荒蕪的上頭下邊兒,都是脈礦!大當家給大傢伙講過,下邊的脈礦已經連接成陣,是一個天然的防護法陣,在這兒站穩腳跟,外頭的那些仇家啊、錦衣啊,全進不來!”一說到外頭的那些對頭們,五爺便眉飛色舞起來,眼神裡透出了一道嗜戰的光芒!
原來,着脈礦不僅能夠煉器,還可以用來組建法陣麼。看來,自己對於脈師,還是見識太短啊……
“這法陣啊,雖是天然形成,我們難以控制。但大當家說了,只要在脈礦之中,滴一滴自己的精血與那充當陣眼的脈石之上,便可獲得這法陣的認可了!而那些沒有獲得認可的,想要出入這魔煞谷啊,可是要費一番大苦頭了。”獨眼壯漢悠悠地說道,一說起自己的魔煞谷,言語之中,自然而然地透出了一股濃濃的驕傲。
“那王風每次與我會合,豈不是都要遭受這番苦頭了。當日我還如此譏諷與他……”聽罷獨眼壯漢之言,一時間,鍾天心中竟浮現了一股深深地虧欠之意。
在牢中之時,自己正處於突破的契機,王風雖未出手幫助自己,可也一言點破迷惘之處。怎麼說,也可以算的上是鍾天的恩人了。
對於有恩之人,鍾天卻出言譏諷,自己在魔煞谷中,雖十面埋伏,提心吊膽。可王風每次出入魔煞谷,與自己交換情報,也是需要扛着這魔煞谷天然脈陣的巨大威壓,方可進入的。鍾天卻將其視爲輕鬆,換位思考間,自己對於王風的傷害,似乎……有點大了。
塵世之間,萍水相逢的兩人,無論時辰、地點、身份,都毫無相似之處。此刻卻在無意之間交心對方,緣這一字,真可謂是玄之又玄啊……
“對了五哥,這脈石,我可以使用麼?”收起對王風的虧欠之意,鍾天心中暗暗立誓,下回見到王風,一定要好好賠個禮!出言對獨眼男子詢問道。
“我是冰雷雙脈圖騰脈師,自然可以有着成爲煉器師的天賦!若是有着練手的脈石,想必定然可以在煉器之路上,略有小成!”說起自己的天賦,鍾天言語之中滿是自信之感,意氣風發。少年郎,風華正茂!
“噢,瞧我這腦子,那別個煉器師,就只是個冰象圖騰脈師,還得藉着雷霆聖物雷霆銼,方纔可以以脈煉器。小六你直接就是天生冰雷雙脈,想要成爲煉器師,豈不是翻手之間的事。這山中的脈石,你先莫動,大當家有過交道,那可是組建法陣的,動不得!我待會,便帶你去其他分散的脈礦之中尋尋。”
猛地一拍腦袋,獨眼男子對着鍾天呵呵一笑。臉上浮現出一絲虧欠之意,似乎像是對不起鍾天一般。
“沒事五哥,煉器師也不會那般信手拈來的。我這粗鄙之人,本就是一無家孤兒。也不知自己天賦究竟如何,是否能夠登上這煉器的大雅之堂。方纔的話,的確說得有些大了。”鍾天看着獨眼男子眼中的抱歉之意,咂了咂嘴,撓着後腦勺,說道。
在這大陸上,能夠成爲脈師,已經算是天道恩賜了。而那煉器師、煉藥師,更在脈師之中都是萬中無一!就算僅僅是最低微的煉器師,想要在一方世家大族之中,擔任一個供奉,只求衣食無憂,都無比地輕而易舉。
“哈哈,這怎麼一下子就沒了氣勢呢?這可不像咱們魔煞谷的小六爺啊。那行吧,別的不說,你五哥這裡還有着幾塊算是精純的脈石,說是要打造個趁手的拳盾來着。先拿去練練手吧!至於脈礦的事情,我先去請示一下大哥。”
獨眼男子爽朗的笑着道,明媚的陽光打在他剛毅的臉龐之上,顯得格外淳樸開朗。若不是臉上那一隻永遠不會再次睜開的眼睛,誰能想到,這竟是一方勢力的五當家呢?
“我雖然是單修煉體功法,可有時必須要出手教訓一些礙眼的雜碎們,因此便想要打造個能攻能守的拳盾,讓那些世家的雜碎們都開開眼界。我五爺,可不是那麼容易說話的!哐哐上去就是兩個拳頭,直接打得他們把財物全給交出來……”
正在獨眼男子津津樂道的時候,一旁的鐘天,拿着脈石,手上已經有了動作……
左手釋放出冰寒之氣,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結出手印。刺眼的陽光打在絲絲寒氣之上,白色的氣霧漸漸瀰漫開來。
不一會兒,寒冰之氣在鍾天的引導之下,漸漸形成了一個玄奧的小法陣,浮在那幾塊脈石之上。
“寒氣陣凝,吞石吐器!”
瞬間,那小小的法陣,便將幾塊腦袋大的脈石,凝結成一塊半個身子般大堅冰!
右手彙集雷霆之力,鍾天右眼中的銀色瞳孔,爆發出一陣亮銀色的眩目光芒,化拳成指,飛快的點在堅冰之上。
絲絲汗珠開始順着鍾天青澀的臉龐滑落而下,停滯在鍾天的側臉。山頂的陽光依舊十分刺目,打在汗珠上,折射出星星點點光彩,像是在爲鍾天鼓舞氣勢一般,
“嘣——————”
堅冰碎落,沉悶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壯漢的話。獨眼壯漢看着眼前的鐘天,眼神之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五哥,你的拳盾,打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