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此刻的牢中爆發的異樣,送餐的守衛頓時一愣,手中的餐盤,一時間竟沒有拿穩。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碎裂開來,而那守衛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裡滿是詫異之色,直直地看着此刻被藍色和銀色籠罩着的鐘天,絲毫沒有注意到手中餐盤早已墜落滿地。
“什麼?那小子在牢中突破了?!沒有師傅的指引,自行突破了?!”魔煞谷最大的廂房之中,刀疤男子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並不敢相信守衛之言。雙眼猛地睜大着,眼神之中滿是不可思議,驚訝得連嘴巴都都忘了合上了。
“沒錯,那股氣息,絕對是正在突破的氣息!而且這幾日我緊緊地盯着牢房。看那鐵窗、鎖鏈並無被動過的跡象,想必並沒有任何人出入!”守衛道,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未消去,眼神裡依然佈滿了不敢相信之色。
“天賦異稟!簡直是天賦異稟啊!我想,我們魔煞谷這回可是撿到寶了!十五歲的年紀便可自行突破,不說覺醒築基之完美,那脈道感悟之深,想必也是遠超同齡之人了!”刀疤男子不停地驚歎着,雙手癲狂的揮舞着,陷入了極度的狂喜之中!
“而且……那氣息,並不是脈師突破的氣息,而更像是……圖騰脈師!”守衛一字一句地說道,尤其是說到‘圖騰脈師’之時,更是加重了幾分語氣。臉上震驚的神色凝固着。
當聽到‘圖騰脈師’四字之時,刀疤男子臉上的狂喜之色,瞬間凝固了下來。一個閃身,猛地衝到守衛面前。雙手猛地拍在守衛的大臂之上,震得守衛一陣氣血翻滾,倒吸了一口涼氣,緊了緊牙關,嘴角都猛地裂了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刀疤男子大笑出聲,這些年來,由於魔煞谷不斷擴大規模,瘋狂搶掠世家大族。在北玄境之中,早已樹敵無數,想要來砸魔煞穀場子的人源源不斷,即使強大如魔煞五位當家,也皆是感到身心俱疲。
而且,雖然魔煞谷打着‘盜亦有道’的名號搶劫,可那些世家大族哪裡會這麼容易服軟,不知多少次重金聘請雷音寺之人,想要剿滅魔煞谷所屬。但是憑藉着四周高聳着的懸崖峭壁形成之天險,還有這護谷脈陣的保護,無論雷音寺從正面強攻,還是從天而降偷襲,都被魔煞谷擋了下來。
英雄總有暮年時,更何況這烏合之衆組成的魔煞谷。不像雷音寺,魔煞谷在外頭名聲並不好,能夠淪落到魔煞谷之人,不是躲避仇家、脾氣之大、眼高於頂的莽漢,便是好吃懶做、欺軟怕硬、花言巧語的小人云雲。
反觀雷音寺,雖然想要加入的青年才俊絡繹不絕。可即便口口聲聲說着明鏡高懸,裡面養着的蛀蟲似乎也不在少數。一邊拿着委託給予的重金,一邊領着地方上交的俸祿。身份還可以拿出去炫耀一番,實在是肥差一份。也算不上水清。
因此,這魔煞谷和雷音寺之間,一邪一正的不斷交鋒中,實在是難分高下。
鍾天的出現,讓刀疤男子看到了魔煞谷崛起的希望!一個圖騰脈師,在彙集全谷之力的大力培養之下,他日必將成爲魔煞谷一道新星!到時候,將雷音寺的囂張氣焰打壓下來,這北玄境,豈不是任憑魔煞谷自在逍遙?
即便那大雷音寺手眼通天,但畢竟遠在東天島,那隻懲奸除惡的大手,想必也伸不到北玄境吧!那可是專門留着關押、懲戒那些脈力通天之人的存在。對於北玄境的魔煞谷小打小鬧,看來是沒什麼興趣。
“快!快點將那小子……哦不,鍾天小友請來!”刀疤男子平復了心神,向着那守衛吩咐道,可臉上依舊有笑意殘留,似乎已經看到了魔煞谷的美好日子。
“可是大哥,先前不是你說要磨磨這小子的囂張氣焰的麼?這小子既然是圖騰脈師,還身懷名刀,想來必定眼高於頂,我們魔煞谷寨子太小,怕是供不起這一尊大佛啊。”守衛看着被興奮衝昏頭腦的刀疤男子,眼神之中悄悄閃過一絲蔑視之意,幽幽地說道。
“噢?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供起這一尊大佛呢?”
守衛踮起腳,小手輕輕擋着側臉,對刀疤男子耳語道。
刀疤男子仔細聽着,眼神透過一絲凝重之色。不一會兒,興奮之色又重新從眼神之中閃耀起來。
“好,就依你!”
守衛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廂房。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並未直接回到自己的廂房之中,反而轉身進了另一處廂房之中。
那是三爺的廂房。
長舒一口氣,感受着體內脈力涌動的充實之感。比起任脈境的時候,不知強上了幾分。右手握拳,彙集脈力,用力地向空氣中打了一記直拳,絲絲雷電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雖然極小,但依然讓鍾天興奮不已。
“這,便是督脈境的實力麼?竟然可以引動絲絲雷霆之力,果然比起任脈境,強了不只一星半點!既然右手可以引動雷霆,那麼左手……”
鍾天猛地一蹲,左手化掌,彙集脈力,猛地排在地上。不出所料,被拍擊的地面上,縷縷寒氣飄出。擡起手掌,一片冰藍之色映入眼簾。
“果然,能夠引動圖騰之力後,戰鬥力簡直如同蛻變一般!當日若是知道圖騰脈力的引動之法,任憑那李爾是督脈境實力,我鍾天也可取他項上人頭!”鍾天道。對於那日比武輸給李爾,心中依舊存在着不小的芥蒂。
“不過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李爾那雜碎將我扔到此處,也如同直接送我離開了落紫鎮。既然如此,那下次便給他嚐嚐圖騰脈師的拳頭,當作回報!”鍾天心想。開始想象起暴打李爾的畫面。
此刻一舉突破到督脈境,鍾天的興奮早已不言而喻。原本落魄的眼神之中,已經被激動之色佈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雙手,笑得嘴角都閉不攏了。
“我說鍾天小子,我早說我不是魔煞谷之人了,此番成功突破,雖是你以一己之力完成。可我這也算是指點迷津了吧?”蒙面之人突然穿過鐵牢,出現在鍾天面前。摘下面罩,笑吟吟地說道。
“感謝前輩指點,在下鍾天他日必定登門道謝!”鍾天愣了一愣,辨識出這道聲音就是當日指點自己突破之人,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雙手抱拳,誠心誠意地向男子鞠了一躬。
“登門道謝就不必了。我也是有求於你,纔會出言指點的。鍾天,我問你,是否知道雷音寺?”男子負手而立,心中彷彿藏着事情一般,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從魔煞谷之人口中略有了解,雷音所至,明鏡高懸。懲奸除惡,替天行道!”鍾天見眼前男子如此凝重,當下也不拘泥於禮儀,一五一十的回答起了男子的問題。
“那對於魔煞谷,你有何看法?”男子臉上的凝重之色絲毫未減,反而更深了幾分。看來,此刻鐘天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於他,至關重要!
見男子問起,鍾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
“魔煞之人,盜亦有道,只劫權貴,不傷平民!”
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男子看着鍾天的眼神裡,一股殺意噴涌而出!如此妖孽,若是被魔煞谷所得,那北玄境,怕是永無寧日了。目光緊緊鎖定着鍾天,手掌之上絲絲脈力開始環繞而上!
“可是,惡即是惡,善即是善!我不敢說雷音寺永遠明鏡高懸,但魔煞谷所屬,皆是惡貫滿盈!”鍾天直接無視了男子瞬間冰冷的神情,直接迎着那滿是殺意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誒,看來咱們雷音寺,在外人眼中也不是全白的啊。那些雷音寺蛀蟲們!”聽完鍾天的話,男子眼中的殺意依舊未減,但目光早已不是鎖定着鍾天了。
“鍾天,最後一個問題。是否願意加入雷音寺,成爲密探,潛藏於魔煞谷之中,與雷音寺裡應外合,爲北玄境拔出一惡?”男子一翻手,一塊白色的牌子落在掌中,以精緻的白玉打造,上面清晰的印着“錦衣”兩字。
看着潔白的玉牌,鍾天眼中閃過些許猶豫之色。拒絕?自己能不能走出魔煞谷都難說!接受?若是被魔煞谷之人發現,想必等待着自己的,將會是非人的折磨和無盡的報復!
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個在低頭思考着,臉上滿是糾結之色。一個在負手等待着,臉上佈滿凝重神情。
緩緩擡起頭,鍾天長嘆一口氣,張開了手。
“對了,在牢中的這幾日,可有出去之法?”甩手將玉牌甩出,看見鍾天穩穩地接下玉牌。男子穩定下心神,收起殺意,嘴角不經意間微微上揚着,問道。眼神之中滿是期待地看着鍾天,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這牢房之中,一日兩餐,皆是由同一個守衛送來。從未打開過牢門,每次直將飯食放在鐵窗之前便離開了。而且這牢房以精鐵鑄造,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打破,實在是癡人說夢!”鍾天回答道。令男子的期待瞬間落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沉重的神色又重新回到臉上。
“可是!若是這般的話……”鍾天警覺地觀望了一下四周,見天色尚早,送餐的守衛並不會出現,貼近了男子,耳語道。
聽着鍾天的話,男子臉上的神情瞬間大變!方纔臉上的沉重之色早已消失不見,一抹欣喜之色浮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