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鍾天啊。我怎麼會在這兒,你應該問問陳爺爺。”王風看着一臉疑惑的鐘天,像是猜到了什麼似的,臉上浮現出了陣陣苦笑,望向了陳雄。
陳雄老臉上的表情驟然凝固了,看着鍾天,問道,“鍾天小兄弟,你和王公子認識麼?”
“當然認……沒有,只是有過幾次照面而已。不算熟識的朋友。”鍾天剛剛想說,看到王風在那神神秘秘的擠眉弄眼,瞬間便知道了王風心中所想。兩人交換了眼神,心領神會。
“那是最好不過了!在下陳雄不才,正是這王家的供奉。可謂是看着王公子長大的。若你們兩人之前有過相遇,此刻更是可以成爲交心摯友了。鍾天小友可是一位宗級上品煉器師。王風少爺,可是要注意結交這位良伴啊。”
看着兩人交互眼神,老成精的陳雄怎麼會不知道,這兩人定然不是普通朋友,因此便順水推舟,給了個面子。讓這兩位不顯得那麼尷尬。
陳雄雖然看出了兩人關係非同一般,但卻還是沒有看出來兩人真正的聯繫。王風與鍾天,乃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上次鍾天還譏諷了王風。眼下這般突然相遇,兩個人都是一陣臉紅,無不尷尬起來。
“我……我說風哥,上次是我不好,沒有理解你的難處,今個在這兒給你賠禮道歉了!”終於,鍾天還是沒有忍住這尷尬的氣氛,趕緊說道。一拱手,向着王風,深深的鞠了一躬。
“沒事沒事,上次也是我不好。大家互相理解,事情就好辦多了!今日你能來我王家,也是有緣分,若是不嫌棄,今日便在我王家做客好了。”王風見鍾天如此大禮,趕緊一把扶住鍾天,沒讓鍾天這一鞠躬拜下來。
見王風沒有往心裡去,鍾天心中那股羞愧之意,此刻也釋然了不少。翻手從釋迦珠中掏出卿煙,給王風點上了。
王風也不客氣,知道鍾天此刻乃是魔煞谷的小六爺,身份地位和當初那位被魔煞谷俘虜的少年,早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直接接過卿煙,悠悠的吸上一口。臉上早已沒了方纔的尷尬。
見兩人此刻尷尬化解,陳雄臉上老褶都笑開了。但隨之眼中閃過的一絲陰沉,卻讓人覺得這老者心中,並沒有任何欣喜之意……
“風少爺,借一步說話。”
陳雄拉着王風,回了鍾天一個略帶歉意的笑臉,急匆匆地離開了鍾天所在的客廳。
“陳爺爺,您那麼急着拉我過來,所爲何事啊?”第一次見陳雄如此急躁,王風臉上,滿是不解之色,看着面色陰沉的老者。
“那好,自家人我便不饒彎子了。風少爺,這鐘天究竟是何人?他身後的師尊,是哪位隱士高人?能夠在十五歲便直接達到宗級上品的煉器師,放在整個北玄境,都已算是妖孽的存在了!”見王風詢問,陳雄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呃……他是何人我真是不知道。但他身後,定然是沒有師尊的!”王風肯定地回答道,眼裡沒有一絲閃躲之色。
想到初遇鍾天之時,少年在魔煞谷衆人前那般落魄的模樣,連在牢中的突破,都還是自己指點的。若是鍾天身後有師尊,能夠讓這般天賦異稟的弟子落到如此境地,也是奇人一個了。
不過,眼前的少年,短短半月,便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即使是王風,也不得不讚嘆鍾天的天賦異稟,處事老道。
從一個階下之囚,翻身成爲那北玄境一霸魔煞谷的六爺,還擁有妖孽一般的煉器天賦。看來,這三雲錦衣的衣服,少年遲早會穿上的吧……
“沒有師尊?!沒有師尊,能夠在十五歲達到宗級上品煉器師的高度?!”即便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大風大浪,陳雄對於天才妖孽,也沒有今日的這般震驚。再次詢問了王風,老眼裡狐疑之色並未有一絲減少。
“的確,王風不敢欺騙陳供奉!句句屬實。這鐘天,的確是沒有師尊的,一直是一人散修。”王風看着眼前激動無比的老者,訕訕的說道。
陳爺爺,要是我跟你說,這小子半月前還是那魔煞谷階下囚,現在已經當上那兒的小六爺了。您會不會直接就嚇暈過去了。
當然,這話,王風是萬萬不敢跟陳雄說的……
“我說鍾天,你身後真的沒有師尊麼?”陳雄一拉走王風,偌大的客廳之中,便只剩下了鍾天和陳歡歡兩人了。陳歡歡直接問道,眼神裡滿是質疑。
“我說歡歡姐,我真是一人散修的。身後並沒有所謂師尊。不僅如此,我還是個孤兒呢!不過看樣子,想來你是不會信了。”鍾天見陳歡歡詢問起自己來,當下也沒有隱瞞之意,直接將自己的身世向陳歡歡細細道來。
“我不是北玄境的人,自小在南黃國的一個名爲落紫鎮的小鎮上長大,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
話音一落,鍾天看着陳歡歡,表情驟然一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此刻,陳歡歡的俏臉之上,已經有了兩道淚痕。美目此刻已經變得通紅,眼眶中泛着點點淚花。看着鍾天,臉上滿是心疼之色。
“我說歡歡姐,你怎麼哭了啊?”鍾天實在見不得女子哭泣,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陳歡歡,出言詢問道。
“原……原來,你也是苦……苦命之人啊。”陳歡歡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對鍾天哽咽說道。顯然還沒有從鍾天那悲傷的身世中恢復過來。
“歡歡,別哭了。我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麼?你要是再哭,我就真的一直倒着念你的名字了?”鍾天見眼前女子還未停止哭泣,只好出言恐嚇道。
聽到鍾天的話,陳歡歡噗哧一聲,破涕爲笑,看着鍾天,滿懷歉意地說道,
“先前以爲你和那些遊手好閒的紈絝一般,對煉器只是抱有玩樂的心態,並不是真正有成爲煉器師覺悟的人。是我錯怪你了。”
陳歡歡整理了心神,正色說道,“其實,我也算是個孤兒。但小時候,還見過爹孃幾面。爹孃死後,方纔和爺爺一起來到王家的。”
“噢?若是不介意,可以說說你的爹孃是怎麼死的麼?”鍾天聽罷,對於這個一直不給自己好臉色的冷麪女子,升起了一絲好奇之心,詢問道。
“說說也無妨,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我爹孃,乃是被那魔煞谷的奸人所殺!這個仇,我記了十幾年了,但苦於自己是女兒身,又只在煉器上有天賦,對於脈道修煉,說得上是個廢物了。”陳歡歡說到爹孃的死,眼中頓時燃起了熊熊怒火!
“那一日,飄着茫茫大雪,我陳家除了我,皆被魔煞谷殺盡!那羣賊人,不僅搶了我家的財物,還想輕薄我孃親!爹爹自然不肯,率領陳家人,與那魔煞谷死鬥。當時我年齡尚小,爺爺便帶着我逃離了陳家。”那一日的場景,雖然已經過了十幾年,但陳歡歡眼中的怒火,像是昨日所見那般。
父母之仇,對於眼前的少女,想來已經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那平日裡的冷麪,看來也是因爲心有深仇吧。
聽着陳歡歡的話,鍾天感覺到背後彷彿被千萬根針刺一般。無論怎麼說,現在自己,也是魔煞谷之人。心中驟然一緊,看陳歡歡的眼神中,滿是躲閃。
正在鍾天不知道怎麼化解眼前一幕之時,陳雄和王風也回到了客廳。此時,門外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了進來,
“今天怎麼那麼熱鬧啊?來客人了也不告訴人家一聲,你們真是的。誒,歡歡姐,你眼睛怎麼紅了?”
正在王嫣推門而進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頓時讓剛剛進門的少女,嬌軀驟然一僵,呆呆地站在原地。美目直直地看着梨花帶雨的陳歡歡,心中浮現一陣心疼之意,隨之轉過頭,兩隻玉手叉着細細蠻腰,怒視着陳歡歡身旁的鐘天。
“說!是不是你把歡歡姐弄哭了?!雖說你能進我王家,必然是我王家的客人,可你弄哭了歡歡姐,便是與我王嫣爲敵!”少女嬌喝道,眼神之中滿是憤怒之色。
“沒……沒有,嫣兒,是我自己哭的,與鍾天並無任何關係。他是爺爺請來的客人,你也別對人大呼小叫的了。”看見王嫣如此擔心自己,陳歡歡心中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暖意。
自己雖然父母雙亡,可還是結交了王嫣這個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啊。心中悲傷漸漸消逝而去,開始幫鍾天解圍。
“那好吧,今日便不在追究於你了。等等,歡歡姐,你叫他什麼?!”王嫣聽陳歡歡都這麼說了,便沒有在追究眼前少年之意。可剛剛陳歡歡叫少年的名字,卻惹得少女此刻一陣驚訝,呆呆地看着鍾天,眼神之中滿是震驚,尖聲叫道。
“叫他鐘天啊,有什麼不對麼?”見王嫣如此震驚,陳歡歡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疑惑的神情,美目之中滿是不解之色。
陳雄和王風兩人,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王嫣爲何見到這初到白松城的鐘天,爲何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當日你落難在魔煞谷之時,渾身是傷,竟然能夠從魔煞谷那幫心狠手辣、食髓喝血的賊人手上,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