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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反應了!
王守業腦中爲之一清,同時暗暗提高了警惕。
然而等了半晌,卻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難道這玩意兒只有一擊之力?
又或者……
它剛纔只是對自己的惡念,做出了相應的反擊?
仗着有膜護身,王守業就準備對這童子參,再次發出惡意的挑釁。
“王小旗、王小旗!”
可就在此時,高世良卻連聲呼喊起來。
王守業疑惑的轉頭望去,發現外面除了了高世良和那中年道官之外,還多了個年輕的小道士。
“王小旗!”
見王守業轉頭往來,高世良急忙道:“你查看完了沒?要是已經看完了,咱們就趕緊離開這裡!”
這倒真是奇了。
冒險進來查探的人是自己,他又有什麼好急的?
再說了,這也才進來沒多會兒功夫。
“怎麼了?”
王守業詫異道:“是不是外面出什麼事兒了?”
說道這裡,他就想起了正殿外的那羣和尚喇嘛——該不會是和尚道士們掐起來了吧?!
卻聽高世良道:“是小閣老府上來了位管事,說是家中要設喜宴,想商借這庫裡幾頭珍禽異獸!”
嚴世蕃府上要設喜宴?
還要借幾頭珍禽異獸?
可喜宴跟珍禽異獸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要拿來做菜不成?
“二位上差。”
這時又見那道官愁眉苦臉的稽首道:“既是小閣老差了人來,要麼咱們先暫且避上一避?”
“對對對,先避一避!”
沒等王守業應聲,高世良就把頭點的小雞啄米一般。
嘖~
只不過是嚴世蕃府上一個管事而已,就嚇的他們如此誠惶誠恐,嚴家父子的淫威足見一斑。
然而王守業這剛試探出些眉目,哪肯就這麼中途放棄?
當下不以爲意的道:“這又不是珍禽異獸,他借他的,咱們查咱們的就是了。”
說完,也不管兩人什麼反應,定了定心神,就開始在腦海中炮製那童子參。
生吞活剝、煎炒烹炸、切段、切片、切絲、剁餡……
嗡~
嗡~
果不其然,這諸多惡念一起,體內果然又接連傳出兩聲,護膜遇襲後的急速震動。
不過這童子參的攻擊力,比起佛光舍利就差遠了,除了兩聲震動之外,完全沒有對王守業造成任何影響。
測試到這一步,應該就差不多了。
至少證明它的確已經產生了靈智,而且在感應到惡念之後,還會主動發起反擊。
至於具體的攻擊效果……
怕是得讓別人來試一試,才能得出準確的評估。
唰~
剛想到這裡,王守業忽然眼前一花,似乎是有團白生生小東西,從土裡躥出來,直奔自己眉心而來!
壓根來不及反應,王守業先是兩眼一黑,像是被敲了記悶棍似的,緊接着有些黏黏膩膩的東西,就爆開來糊了他一臉。
這什麼玩意兒?
那蘿蔔精朝自己吐痰了?!
王守業急忙反手去抹,卻什麼也有摸到,偏那粘膩感依舊是揮之不去。
這是……
糊在膜上了?
他急忙閉上眼睛默默的感受,發又覺那糊上去的黏稠液體,竟在漸漸的融入膜裡。
噫~
這總感覺有點噁心。
不過人蔘精吐出來的東西,應該不能稱作是痰,而是……
天地精華?
別說,這換了個形容詞詞之後,感覺頓時就不一樣了,精氣神颼颼的往上飆,就彷彿春風拂過瀘沽湖、秋雨浸潤九寨溝。
片刻之後,連五感都增強了不少。
十幾丈外紛亂的腳步聲,空氣中漸漸消弭的異香,還有紅花綠葉逐漸枯萎暗淡的變化,全都涌入了……
等等!
王守業悚然一驚,急忙低頭仔細查看那缸裡的花草。
果然沒有方纔鮮活了!
而且狀態明顯還在迅速惡化着。
照這種衰敗速度推算,估計最多再過一刻鐘,這株童子參就要徹底枯萎掉了。
這……
難道說方纔糊了自己一臉的,其實是這株童子參的精魄?!
想到這種可能,王守業登時冷汗直流。
這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自己該如何解釋這事兒?!
且不說實言相告,道錄司的人會不會相信。
就算真的信了。
那太上老君能用弼馬溫煉丹,朝廷難道還會捨不得一個從七品小旗?!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你說這一草木成精,脾氣這麼火爆幹嘛?!
雖說隔着欄杆,高世良和那道官一時半刻,也未必能察覺到童子參的變化——可問題是這空氣中瀰漫的異香,也在漸漸消散之中。
用不了多久,這一切就會……
“咦?你們這庫裡怎又多了大鐵籠?”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疑惑的聲音,鑽入了王守業耳中。
嚴府的人?
王守業腦中靈光一閃,也顧不得再細思量,立刻拔高嗓門大聲讚道:“妙、妙、妙,果然不愧是道錄司第一奇珍!”
外面高世良與那道官皆是一愣,還以爲他發現了什麼異常之處,引頸張望着就待追問究竟。
然而不遠處,卻有人搶先問道:“什麼道錄司第一奇珍?在哪兒呢?”
話音未落,兩個小道士就引着三個青衣小帽的家奴尋了過來。
爲首的那名家奴莫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相貌衣着打扮都沒什麼出挑的,卻自帶一股盛氣凌人的架勢。
“福生無量天尊。”
爲王守業二人引路的中年道官,一見此人立刻滿面堆笑的迎了上去,稽首道:“小道一時未曾遠迎,還望褚管事贖罪。”
瞧這熟稔的,看來嚴世蕃府上的管事,已經不是頭一回來‘借’東西了。
那褚管事也不還禮,倨傲的越過中年道官,邁着四方步到了鐵籠門前。
先看看奴顏婢膝的高世良,再看看滿面亢奮手舞足蹈的王守業,他下巴往籠子裡一點,問道:“你們東廠的人在這兒幹嘛?”
高世良立刻又矮了一截,正媚笑想要答話,忽聽籠子裡王守業誇張的叫道:“好酒、好酒,當真是絕世好酒!”
跟着,又搖搖晃晃的嘟囔什麼‘此酒只應天生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褚管事聞言,又好奇的往裡張望了一會兒,然後皺眉道:“什麼好酒,這廝該不會是瘋了吧?”
“褚管事。”
中年道官急忙湊上來,指着那水缸解釋道:“裡面那株老山參十分奇特,能散發出一股醉人的異香,這兩位上差正是奉命前來調查此事的。”
說到這裡,他指着王守業無奈道:“那位上差進去許久,想必已是醉的厲害了。”
“還有這種事兒?”
褚管事用力抽了抽鼻子,果然嗅到些淡淡的香氣,但要說讓人酩酊大醉,卻還差得遠。
再看看一臉土嗨盪漾,滿口‘好酒’、‘絕品佳釀’,腳踏七星顛倒步,仿似已經達到人生巔峰的王守業。
這褚管事忍不住又抿了抿嘴,問道:“這裡邊沒什麼危險吧?”
“就怕在裡面醉的狠了,不過只要及時把人弄出來就行。”
中年道官剛說到這裡,忽見那褚管事推門走了進去,急忙改口勸阻:“褚管事,您這……”
“無妨。”
褚管事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我就瞧個稀罕而已,又不會把這寶貝拔了去。”
說話間,他大步流星的到了水缸左近,發現那香氣果然濃郁了不少。
褚管事低下頭狠狠吸了兩口,酒意倒是升起幾分,可卻完全不像旁邊東廠番子,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暢美。
多半這廝也沒喝過什麼好酒!
褚管事鄙夷的想着,就待轉身離開牢籠。
然而就在此時,旁邊甩頭擺尾的王守業,腳下突然就是個趔趄,踉蹌了半步,一肩膀頂在褚管事背上!
褚管事壓根來不及反應,就一頭扎進水缸裡,糊了滿臉人蔘花草!
“管事!”
“褚管事!”
這下外面可炸了鍋,嚴府的家奴、道錄司的道士、連同高世良都一起涌了進來,七手八腳的扶起了那褚管事。
就見他臉上擦破了兩處不說,鼻血還決堤似的噴涌着。
某個家奴見狀,急忙拿了帕子去捂。
褚管事這時也緩過些勁兒來,劈手奪過那帕子,見上面沾滿了鼻血,當下是怒不可遏,跳腳咆哮道:“好個狗入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面對他這滔天的怒火,王守業卻恍若未聞,依舊手舞足蹈的嚷着‘好酒、好酒’。
褚管事愈發怒了,身子一掙,嘴裡喝道:“都給我起開,今兒老子非讓這狗雜碎知道厲害!”
“管事、管事!”
那兩個家奴卻抱的更緊了,連聲勸道:“您跟一醉貓有什麼好計較的,再說這畢竟是東廠的番子……”
褚管事氣的跳腳:“東廠的番子又如何?!今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打不誤!”
另一個家奴忙又接茬勸道:“聽說東廠的番子都武藝高強,他又醉成了這樣,下手不知個輕重的,萬一……”
褚管事的氣勢頓時一餒,憤恨的盯着王守業打量了半晌,忽然頓足道:“罷罷罷,今兒看在黃公公的面子上,我就饒這狗東西一命!”
說着,甩開左右,捂着鼻子憤憤而去。
中年道官追上去,連賠了十幾聲不是,眼見那褚管事理也不理,只得命兩個道士跟隨左右,自己愁眉苦臉的回到了鐵籠前。
結果往裡面一瞧,王守業還在哪兒大呼小叫呢。
中年道官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招呼高世良道:“趕緊把這廝弄出來,這差點就闖出潑天大禍!”
其實這會兒,高世良也是滿心的不痛快,暗怪王守業無故惹是生非,平白和嚴府管事結下冤仇。
兩人沉着臉進到籠子裡,正準備先制住王守業,再把他拖出去。
王守業卻突然含含糊糊的嚷道:“不對、不對!這酒……這酒怎麼淡了,一點味道沒有了!”
味道?
中年道官下意識的聳了聳鼻子,隨即面色大變,轉頭望向了牢籠正中的水缸。
下一刻,淒厲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陽庫:
“大事不好了!童子……童子參被褚管事壓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