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逼着她,她才說出來了嗎?
如果不逼着她,她必定會瞞着他啊!
這女人……
孤濯默默嘆了口氣,念在她之前想要瞞着他,也是害怕連累他這樣的心思,他也打算不和她去計較了。
孤濯抱着軟乎乎的身子,捨不得鬆手,“你昨天都去做什麼了?”
“我陪夫人去逛街了。”容綰說道,“半路上遇到了慕容夫人還有尚書令的兒媳婦兒。”上一次的事情,容綰因害怕引起他和家裡人的矛盾,便是什麼也沒有跟孤濯說的,所以這會兒也不能穿幫,所以她也只是簡短的說遇到了孤月。
那一次容綰什麼也沒有說,孤濯知道她是爲他着想,自然不會拆穿她,“她是我四妹。”
容綰點點頭,笑道,“你妹妹很聰明。”她將遇到孤月的時候,孤月說的話告訴了他。
“她確實是聰明。”自作從趕忙過了頭,竟然篡奪父親母親一起來欺負他認定的妻子。
容綰也沒有在意他語氣中的不自然,將枕頭下面壓着的那張邀請帖,拿出來,“你妹妹家裡好像有人病了,可是昨天元夫人給我回絕了這個帖子,我有點不放心。”
孤濯將帖子拿過來,瞧了一眼,雙眸便微微眯了起來,“元夫人幫你回絕了是再好不過了,你不要去了。”他說道,“這鄴城內好大夫又不是你一個,偏生要找你,怕是不止是想要找你看病那麼簡單!”
竟然和元夫人說的一模一樣,看來這邀請帖真的有問題。“那你四妹參與了這個,是不是她不喜歡我?”
“她不是第一次找你吧?”孤濯抿了抿薄脣,問道。
容綰詫異,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話問完。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不過孤濯既然會這麼問,顯然是知道了什麼,就算她不問這句話,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想知道的話,總有辦法知道。”孤濯說道。
就好像慕容家的事情。她只能聽人說,而他卻有辦法知道是否是真的一樣,
容綰默然。
孤濯說道,“你別理會她就成。”
孤濯和元夫人說的話都有道理,容綰也就只好放棄了。這鄴城是東魏的都城,好大夫肯定不少,就算是她不去,他們也不會怎麼樣。
孤濯又說道,“還有大概七八天,就能離開東魏了,你這幾天就乖乖的別亂走。”回到西魏後,他就打算要提親。可如今冒出來的這些阻礙讓他非常擔憂,孤家會不會拿出強硬手段來阻止他,而她的身世也還有未揭開的不分。會不會橫生枝節?不過,無論怎樣,他也不會改變心意,所以這件事要怎麼做纔好?又以什麼名義提親好呢?
容綰並非作爲使臣而來,所以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回西魏,那回到西魏後。她該怎麼辦?怎麼才能找到親姐姐慕容名?怎麼才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怎麼才能報仇?她是個大夫。可以殺人嗎?面對仇人她能夠下的了狠手去殺掉嗎?
容綰不清楚結果會怎麼樣,只道自己原本的人生像是空白的一張紙。在知道了這些以後,就被命運強行灌輸了仇恨一樣,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憎恨與憤怒驅使着她往下走,那憎恨與憤怒沉重的壓下來。
孤濯沒有在她這裡待多久,因沒有多久就天亮了。
容綰洗漱完了便起來到了堂屋裡。
婢女已經將早膳準備好了。
容綰正在用膳,婢女走進來,恭恭敬敬的低垂着頭,站在桌子旁邊。
容綰估摸着是有事要說,就將碗筷放下了。
果然,婢女說道,“姑娘,夫人說明天要和崔二伯一起去宮中,而去宮中的邀請名單中是有姑娘的名字的,夫人讓奴婢來問一問姑娘去不去?”
要崔二伯去宮中,那就是可能是崔二伯這次代替西魏來與東魏商談的事情有了結果,否則怎麼會讓他去?
元府的人和崔家是親家,也是皇親,遇到這樣的事情,當然是要一起去的,
那她也應該去,因她雖然不是使臣,但也是跟隨崔家一起來的,所以,名單中會有她不稀奇,
元夫人派人來問她,應該是想要幫她推掉這些吧?
“是宮中要崔二伯去的嗎?”她問道,“還有別的什麼人要去嗎?”
“是,是宮中發來的請帖,要崔二伯去。”婢女恭敬的回答道,“還有夫人,東雍王,劉將軍也要一起去。”
不對勁啊!
沒有孤濯,
這次來的人當中,孤濯也算是將軍,除非是宮中的人認爲他不重要才讓他不去,
可是孤濯至少是朝廷命官,比她這樣普普通通的醫女可來的重要的多,
怎麼他都沒有要被邀請,而她卻被邀請了呢?
“怎麼沒有孤將軍?”容綰問道。
“不知。”婢女說道。
想來,元夫人也是發現了這當中的蹊蹺,纔不想讓她去的吧?
可是,她纔剛剛來的東魏,認識的人又不多,到底是誰要和她過不去呢?
“夫人怎麼說的?”容綰問道。
“夫人說,姑娘要不想去就不去,要去的話也不必擔憂什麼。”婢女將元夫人的話如實轉告。
元夫人既然這麼說,那就是隨便她去不去了,那爲什麼不去呢?
她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和她過不去!
反正元夫人說去的話也不必擔憂,那必定是安排好了一切。
“那就去吧。”她說道。
婢女點頭應‘諾’,然後去回覆了元夫人。
容綰吃完了早膳以後,見外頭太陽正好,就讓人拿了張榻椅,上面鋪了一層毛毯。
如今是快要到四月份了,這天氣不冷不熱,太陽曬到身上也是暖烘烘的,倒是舒服的很。
然而,容綰剛躺下去沒多久,
婢女就恭恭敬敬來稟告了,“東雍王來了,夫人已經去接見了,姑娘要見嗎?”
元老爺不在家,只有元夫人一個主子,自然是由元夫人接見了。
劉將軍和乙弗軒肯定是來找她的,元夫人和他們沒什麼話好說,難爲元夫人了,
容綰聞言,道,“見吧。”她還是去將乙弗軒快點弄走纔是。
大堂中,
元夫人正與劉將軍寒暄。
容綰低垂着頭進來,
“綰綰。”乙弗軒就站起來跑到了容綰身邊來,想要拉着她的衣袖,被容綰擡眸瞪了他一眼,他就悻悻然的收回手去。
容綰走到元夫人跟前,見禮,“元夫人。”
乙弗軒也跟着過來,傻兮兮的學着容綰的模樣見禮,“元夫人。”
元夫人不知道乙弗軒是傻子,只覺得乙弗軒這樣傻頭傻腦的模樣有些好笑,而她以前也確實是笑了,帕子掩上了嘴巴,淡淡笑了笑。
容綰見元夫人看着乙弗軒慈愛的目光,大誇乙弗軒演技好,想當初如果不是孤濯識破了他,她也一定還在繼續被他欺騙着。
容綰又走到劉將軍那兒,屈膝見禮道,“劉將軍。”
乙弗軒又跟着容綰一起對劉將軍見禮,“劉將軍。”
劉將軍欣慰德爾看了看乙弗軒,纔看向容綰笑道,“起來吧。”
容綰趕緊站直了身子,乙弗軒也站直了身子。
容綰瞧他那樣兒,是哭笑不得,之前是裝瘋賣傻,今天還是學起她來了,真是一回就一個樣子。
元夫人說道,“綰綰,你快替東雍王瞧瞧,病好些了沒?”
“東雍王看起來氣色很好,想來這兩天恢復的不錯吧?”她瞧了瞧乙弗軒說道。
劉將軍回道,“是不錯,這都是姑娘的醫術好,上一次給軒兒開了一劑良方,讓軒兒聽話了許多。”
容綰點點頭。
劉將軍看向容綰,“明天我們要一起進宮,我是特意來帶着軒兒看看姑娘的——另外想問一下明天姑娘是否會去?”
“我去。”容綰說道。
“姑娘如果不想去,我會幫姑娘推掉的。”劉將軍卻說道。
應該也是看出了端倪,想要幫她吧?
這是乙弗軒的意思嗎?
容綰覺得應該是乙弗軒的意思,因如果不是因爲乙弗軒,劉將軍纔不會管她的死活,
容綰看了一眼旁邊,直勾勾看着她的乙弗軒,纔對劉將軍道,“我想去看看。”
元夫人笑意更深,說道,“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
元家在東魏自然比劉將軍要說的上話,元夫人都說了這樣的話了,劉將軍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那好。”劉將軍只好作罷的說道。
來給上次賠罪的事情也辦完了,這次來劉將軍還帶了一些禮品,想要幫容綰的事情也說了,也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劉將軍站起身來,告辭。
元夫人挽留了一下,劉將軍則是拒絕了。
元夫人將劉將軍,乙弗軒送到了門外頭就轉身回去了。
劉將軍說還有話要跟容綰說,容綰才留下來。
元府大門外十餘米外,士兵圍城了一個圈將三人保護在啊其中。
劉將軍問道,“容綰姑娘,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容綰詫異的看向劉將軍,“劉將軍你問這個做什麼?”
劉將軍說道,“按照姑娘以前所說,姑娘是第一次來東魏,可姑娘好像是得罪了什麼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