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濯很想說,如果爲了她就算是殺掉全天下的人,那他也無所謂,可是嘴上卻終於妥協了一點,“我只能答應你,只要他不對我造成威脅,只要不要來惹我,只要對你沒有過分的想法,我可以放過他,至少留他一條命。”
原本容綰剛纔看見孤濯那樣執着,已經放棄了要說服他放過乙弗軒了,卻沒有想到孤濯終究是答應了她,所以她一瞬間是有些愣怔的,她頓住了片刻纔回過神來,
“其實我也不是要你違背自己的意願,我只是覺得他幫過我太多,我不希望你們互相殘殺。”她說道,“所以我想要讓你不要去對付他!”
她如實說道,隨後又真誠的看向孤濯,說道,“當然了,如果他要對付你,或者他敢傷害你,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孤濯聞言挑了挑眉,笑了起來,“那好,那就依你。”
很顯然,容綰這句話取悅了他,不過他不想和容綰在一起的時候過多的談論其他的男子,“吃東西吧,我們不要再說他了。”
容綰的目的達到了,終於放了心,往後只要乙弗軒不來惹孤濯,那孤濯就不會去對付他,那麼接下來她就要和孤濯一起專心的對付楊孜墨了。
兩人在酒家中吃完了早膳,孤濯便將帷帽給容綰再次戴上,在集市中逛了幾圈以後發現也沒什麼可玩的,就將容綰送回了客棧,自己則是去部署。
容綰回到客棧後,就收到了鄭冬靈的拜訪帖子,說起鄭冬靈,容綰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鄭冬靈了,也不知道鄭冬靈如今如何了,雖然她之前和鄭冬靈鬧翻。可一直還是保持着不冷不熱的關係,
而如今她以此時自己的身份,已經可以不用顧忌鄭冬靈。也不用再受鄭冬靈的擺佈,所以見與不見都無所謂,不過上一次鄭冬靈給身在長安的她寄信,告訴她潼關崔家的事情,是在向她示好,而當時情況緊急。她也沒有顧忌太多就回來了潼關。就相當於是盛了鄭冬靈的好。
所以,鄭冬靈來客棧找她的時候,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讓鄭冬靈進來了。“你找我什麼事?”
鄭冬靈和馬姑姑是一起來的,馬姑姑這會兒在外頭候着,她是一個人進來的,她笑眯眯的走進來,一進來卻被容綰這樣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這樣的冷漠讓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不過她不像以前那樣在容綰面前非常跋扈。而是神色緩和了一些,微微笑了起來,“綰綰,瞧你說的,我沒有事就不能來看你嗎?”
鄭冬靈的身子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看上去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可她的眼神那樣的隱忍。就算這會兒她掩飾的再好,可還是流露出了對容綰的不滿。像是覺得容綰這樣對她冷漠,非常的不懂禮數一般。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鄭府如今算算,應該是鄭冬靈說了算的,她兩個姨娘都被圈養了,兩個姐姐已經出嫁了,下面兩個妹妹一個弟弟都說不上話,鄭府自然是有能力強的僕婦,可是僕婦隨從管事或者請的掌櫃,終究是下人,外頭的一些小生意,鄭老爺可能會管,可家中的庶務,那就只能是鄭冬靈說了算,既然不必在仰人鼻息看人臉色,那她的氣焰比以前囂張一些,那也是情有可原,
“我有點不舒服,冬靈你現在也看到我了,你就先回去吧。”她說道,她不想見鄭冬靈,但也不能公然趕她,不過說出這句話,和逐客也差不多了。
鄭冬靈聞言,神色沉了沉,隨後是關切的走過來拉着容綰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啊?”
容綰被鄭冬靈噁心了一下,卻身形靈活的往後退了一步,“不牢冬靈費心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冬靈就不必擔憂,我想要回屋裡歇歇。”
鄭冬靈站在原地,因被容綰再三逐客,神色不太好,但還是語氣柔和的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要謝謝綰綰之前對我的照顧的。”
容綰聞言,瞧着鄭冬靈好像還有話說,就沒有說話。
鄭冬靈見容綰不說話,皺了皺黛眉,沉吟了一刻說道,“算了,我也不跟你客套和廢話,我就直接跟你說了。”
容綰挑了挑眉,倒是沒有想到鄭冬靈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她不想再與鄭冬靈有什麼瓜葛,便趕忙說道,“冬靈,其實你我還沒有到說這樣話的情分上吧?”
鄭冬靈一聽就有點着急,“綰綰,你說的什麼話?當初你我是如何,不是你或者我說沒有情分就沒有的,整個潼關的人可都知道,你可不能翻臉不認賬。”
“那你說說我們有什麼情分?”容綰反問了她一句,復又說道,“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清楚?當初如果不是你拿寶兒威脅我,我又豈會受制於你跟你一起回潼關來?”
鄭冬靈一頓,隨後想要反駁她,卻是忍了下去,她緩了緩情緒,又道,“綰綰,你別這樣——”後面本來她還想要說‘不要不近人情’,卻是生生將這幾個字嚥下去了,這會兒她可不想惹怒了容綰,而說這句話顯然會將自己與容綰之間的矛盾激化,所以她改了口,“是,一開始是我不對,可是當初我是什麼樣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我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能救我,我纔會那樣對你,可是我從頭到尾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啊,而且在後來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幫過你,你不要說你如今能有這樣好,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就在前段時間我還幫過你,那楊孜墨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讓他發現是我給你偷偷報信說崔府的事情,他一定不會放過我,我可是冒着必死的危險給你報信的。”她自從和王府接觸婚約以後,就感覺不好了,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儘管鄭府以前就不大好,可如今更是處處都艱難,走一步都要看人臉色,她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