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濯笑了笑說道,“哪裡,軒王能夠安全,多虧了容綰姑娘,我只不過是將他們帶來這裡而已。”
劉將軍面色一頓,這纔看向了容綰,“那多謝姑娘了。”
容綰也客氣笑道,“劉將軍不必客氣。”
話音落下,劉將軍再次看向了孤濯,“孤將軍,以免再生意外,我們快些啓程可好?”
孤濯不動,說道,“劉將軍帶着軒王走便是,我帶些人,與你們分船走,如此好擾亂敵人視線,而且若是有敵人來,我在後面也好做一些抵禦。”
劉將軍心中正有此意,只是礙於身份臉面沒有說出口,這會兒孤濯說了出來,他心下暗喜,
“這樣也好。”他說道,“那就麻煩孤將軍了。”
孤濯略一點頭,不再言語。
劉將軍吩咐了兩名兵士跟隨孤濯,抓起乙弗軒手腕欲帶他離開。
乙弗軒卻不願走,用力拉着劉將軍賴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容綰。
劉將軍皺眉,“容綰姑娘,麻煩你送送軒王可好?”
如今乙弗軒安全送到了劉將軍手裡,容綰就不想在與他多有瓜葛,她手裡有鄭冬靈作爲診金給的銀子和首飾可以自己僱船去東雍州,可是這個乙弗軒非要纏着她,若是不送他,怕是這一行人沒有辦法走,
她沉吟了一刻,點頭道,“好。”
說罷,便跟在乙弗軒身邊,與他一起走,本不想靠近他,便保持了距離。
哪裡知道,乙弗軒竟拉着劉將軍靠過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容綰無奈,只得是由着他了。
通河鎮並不大,僅有一條從頭便可逛至尾的街,到了鎮子外頭,拐個彎兒就到了碼頭。
碼頭旁邊停靠了五六艘小船,那些小船都不大,最好的也僅能容納十人左右,他們這次出行並未事先僱船,也因戰事,這邊除了一些靠着洛河水維持生計的船伕自己的船外,富人的遊船,走商的商船,官府的官船等等都沒有。
劉將軍直接往這些船裡,看上去最好最大的一艘船行去。此船長約三丈有餘,船上有兩座合在一起的小木艙,還算不錯。
船伕用草帽將臉蓋住,在船頭睡覺,船上的兩個年輕的小夥計瞧見劉將軍等人來,便叫道,“老紀,有客。”
“知道知道。”船伕嘴裡咕噥一句,便將草帽拿下,站了起來,看向了來人,笑着道,“不知客官要去往哪裡?”
劉將軍打量他一眼,是個四十來歲的老船伕,皮膚黝黑,身材幹瘦,面相平常,
“到東雍洛河碼頭。”他說道,便指了指一旁一艘小一些的船,“這艘船,我們也要了。”
“好好。”老紀忙點頭說道,隨即也轉身去吩咐另一艘船。
劉將軍瞧見身後跟過來的孤濯四人,說道,“孤將軍就坐這艘船吧。”
“好。”孤濯說道。
“你們兩也跟着孤將軍。”劉將軍說道。
那兩名士兵立即便跟隨在了孤濯身後,此刻便是劉將軍一行六人,孤濯一行五人,除卻了容綰,人數便是平均。
劉將軍帶着乙弗軒以及一名護衛,兩名士兵登船。
乙弗軒拉着容綰不鬆手,容綰站在船下不上去。
劉將軍見狀,“容綰姑娘,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你不走,軒王他就不走,這樣我們就都走不了了。”
“劉將軍,我想單獨走。”容綰卻說道。
劉將軍對此女的印象並不好,也不想和此女同行,可他侄子卻是拉着她不放,“容綰姑娘,你一個弱女子,若是一人獨行,我覺得很不安全,還是與我們一起走的好。”
容綰聞言,不理會,只是用另一隻手去掰乙弗軒抓着自己的手,而越掰他就越用力,到最後一根手指頭沒有掰開不說,還抓的她疼的險些哭出來,
“好吧,我跟你們一起走。”她說道。
等上了船,劉將軍讓兩名護衛在外,才帶着幾人進了船艙,裡面有個婦人正在沏熱水。
婦人見幾人進來,便笑道,“幾位客官,吃些熱茶暖暖身子吧?”
“我們渴了自己會吃。”劉將軍擺擺手說道,“你出去吧。”
那婦人點頭道是,便出去了。
劉將軍鬆開乙弗軒的手,“你和容綰姑娘在這邊好好照顧軒王,我去另外一邊看看情況,若是沒有意外,我便在那邊休息。”
士兵點頭稱是。
容綰知道劉將軍這是不放心,畢竟出門在外小心爲上,此刻裡外和兩間船艙此刻都有人看守着,後邊還有孤濯帶着四名士兵,可隨時知道情況,亦若是遇到不測,能夠互相在最快的時間內幫忙,
“好。”她說道。
劉將軍轉身出去。
“開船嘍!”
船外,老紀吼了一嗓子,船在水上的動靜便大了些,風每每將簾子吹起,岸邊便離得遠一分。
士兵站在艙門口,盡忠職守。
容綰拉着乙弗軒坐下,自己也坐下,也不知這會兒是怎麼了,她都已經明明白白表示不走了,他竟還不鬆手,許是餓了?
“要吃東西嗎?”她問道。
乙弗軒搖搖頭,然後便靠在了後邊的木艙壁上,瞧着前方發呆。
容綰見乙弗軒不理自己,估摸他是不餓,便不再說話。
下午的時候,劉將軍進來巡視過幾次,還拿了一些隨身帶的乾糧進來給幾人。
乙弗軒起初還不吃,後面估摸是餓了,倒也不吵鬧,拿了饅頭就啃了起來。
夜晚不知不覺降臨,船艙裡的溫度也越來越低,好在幾人都穿的厚實,除了手腳有些涼,倒是不怎麼冷。
乙弗軒一直不鬆手,容綰幾乎靠在這裡就沒動過,害怕要小解也不敢多喝水,本打算等他睡着了想辦法掰開他的手,那時候他的手勁便不會那麼大,卻是聽着外頭浪拍打船身的聲音,迷迷糊糊睡着了。
鼻尖幽幽傳來一陣幽香,容綰本就不太清醒的腦袋,更加昏沉,只覺得渾身力氣似被抽空了一般的倒了下去…
艙簾被掀起來一角,那人探進頭來,他皮膚黝黑,因爲太瘦,顯得眼角的魚尾紋尤其深,正是那名船伕,
他瞧了一眼,門口士兵橫躺在地上,艙裡乙弗軒,容綰也都歪歪倒倒的睡着了,便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成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