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冬靈一下被眼前這個高大的中年男子打懵了,愣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遂開始大罵大哭了起來,哪裡還有一點大戶人家的小姐模樣,完完全全就跟潑//婦一樣了,卻仍舊是被那些侍從拽出去了。
容綰臉色鐵青,但看到王玄走過來,是神色緩和了一些,不想在繼續提不高興的人,便也沒有再理會鄭冬靈的事。
她不提,王玄也不會繼續提了。
王玄走過來給容綰施禮,“二……姑娘。”他本來想叫二小姐,卻害怕被人疑心了容綰的身份,便改了口叫她姑娘了。
容綰卻笑道,“王叔叔快起來。”
王玄聞言,剛剛起身來,卻又趕忙再次彎下身來,“姑娘,折煞老奴了。您莫要叫老奴叔叔啊。”
容綰卻笑道,“我這麼叫是應該的啊。”這裡都是孤濯的親信,容綰當然可以隨便說話了,便沒什麼顧忌的直言道,“叔叔,雖然您是慕容家的僕從,但是論輩分卻是和我父親母親一樣的輩分,而且我自小就沒有見過父親,唯一的母親也早就去世了,我看見你,就好像是看見了自家的長輩一樣,如此一來,我喊您叔叔不是應該的嗎?”
王玄聞言,心中酸了酸,也疼了起來,他也是看着容綰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樣,且也當做她是孩子,可是這輩分還有身份都應該分清楚,所以他纔會那樣說。可沒有想到容綰心裡竟然是這樣想的,
所以除了心酸心疼以外,亦歡喜。這個孩子怎麼這麼懂事呢?大奶奶把二小姐教的真好啊,所以他這會兒神色又是憐惜,又是笑,又感動的要哭,
“二小姐。”這會兒見容綰沒有顧忌的說慕容家的事,他也就知道這裡都事自己人了。“您叫老奴叔叔。老奴不習慣吶。”
容綰笑道,“那你高興不高興我喊您叔叔?”
王玄立刻點頭,“高興。哪裡有不高興的?”
“那就好啦,那我就喊您叔叔。”容綰笑道。
也罷,
反正如今保護容綰的也就他和李天,讓她喊叔叔也沒什麼,“那好,好好好啊。”他既答應了就沒有顧慮,就只剩下高興。他這會兒可以說都已經高興的合不攏嘴了,笑着連連說好。
容綰見他答應就笑着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來客棧找我?”之前容綰遊船回來了潼關被楊孜墨抓起來的時候,王玄雖然也回了潼關,但卻是去照顧李天去了,所以躲過了被楊孜墨抓起來的這一劫。但是她昨天被孤濯帶回了這間客棧。是沒有去通知王玄的,所以有些納悶。“是姐姐讓你來找我的嗎?”
王玄搖頭,“是孤將軍讓我來找二小姐的,我之前回去照顧李天,後來聽說你們被抓起來了,而大小姐正好找到了我們,按照大小姐的部署,我們是要等大小姐將二小姐救出來,就去保護二小姐,跟隨二小姐離開西魏,可後來周大人將二小姐帶出了楊府,然後孤將軍又將二小姐接走帶來這裡,我們已經是暗中被大小姐安排在了隱蔽的地方,後來大小姐將我們交給孤將軍,孤將軍機會讓我們來找您了。”
容綰聽着就不斷的點頭,“原來如此——那李天的病情如何了?有沒有好些了?”
王玄再次感動,是爲了李天,也是爲了他們,二小姐這樣關心他們,當真是讓他感動啊,“他好多了,已經不再瘋言瘋語,雖然還是傻乎乎的,但偶爾也會跟正常人一樣,相信總有一天會好的。”
容綰頓覺欣慰,看來她的猜測沒錯,李天並非是真瘋,而是因爲殘留的藥物在體內,對神經造成了損傷,只要堅持不懈的治療就會有好轉,就算是不能回到以前那一模一樣,且治好以後,武功也會被廢掉六七分,但也好過一輩子瘋瘋癲癲的,不過也就是李天身體底子好,原本的武功也非常的高牆,否則如果換了普通的人,吃了那藥,估摸着會立即死掉,
“那就好。”她說道。
王玄繼續說道,“大小姐讓我來保護二小姐,我這會兒來,就是來告訴二小姐,大小姐派了許多隱衛給我,讓我們以後一起來保護二小姐。”
容綰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覺得理所當然了,慕容名自然是會保護她了,“讓姐姐費心了。”她說出話來,心裡卻是暖烘烘的,沒想到以前她獨來獨往慣了,如今竟也有人牽掛了,雖然只有一個慕容名,還有一個孤濯,僅僅是隻有這兩個人,她就覺得滿足了。
這些都是應該的,王玄是這樣認爲的,所以聞言就說了另外一個消息,“回春堂的人已經放了出來,回春堂也被解封了,二小姐是否要去看看?”
剛剛只是有些小喜悅和滿滿的暖心,此刻聽到這消息,容綰是驚喜了起來,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今早。”王玄也被容綰感染,也笑了起來,說道,“我本來昨天就會來,就是孤將軍告訴我們今天回春堂會被解封,亦吩咐我們幫您將回春堂的人安頓好,再來找您,所以我才今天來找二小姐的。”
那這麼說來,孤濯是早就知道了的?那早上孤濯爲什麼不說?那傢伙是想要給他驚喜?
怪不得早上楊孜墨會來,是不是也是被這件事給刺激到了?
容綰掩不住笑意,“那我們回去回春堂看看吧?”
“是。”王玄道是。
容綰立即出門,王玄以及幾名侍從立即緊跟其後一起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中,許良幾個都在打掃回春堂,並且張貼紅色的牀簾,亦用柚子薰着屋子。
“快,這邊也要薰一薰,你們做好了就去用柚子葉洗澡啊,都給我去黴氣,往後我們再也不能去牢裡了。”許良一邊打掃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