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從我眼前消失,你快離開崔府,崔府不歡迎你,我恨你,我討厭你!”崔沁柔哭着說道。
容綰見她激動的不能自己,便摸出銀針來紮了下去,崔沁柔就閉上了眼睛暈倒了下去。
“快,將三小姐扶到牀上去。”容綰吩咐道。
在門口守着的婢女立即過來扶着崔沁柔到牀上去了,容綰趕緊將銀針拔出來,再又施針疏通她的筋脈,“那些流食過來,”
膳食早就準備好了,怕的就是崔沁柔忽然又要吃飯,而且因爲她兩天沒有吃,準備的也都是容易消化的流食。
沒一會兒,那婢女就將流食端了進來,
崔沁芳見婢女進進出出的,也跟着進來,一看發現崔沁柔暈過去了,忙問道,“怎麼回事?”
容綰將方纔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素手按在崔沁柔的穴道上,幫助她張嘴,吃東西,然後吞嚥,“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激動。”
崔沁柔和容綰方纔在屋子裡說話的聲音很大聲,崔沁芳沒有進來,但也聽的很清楚,實際上這兩天只要她一進去,崔沁柔也差不多是這樣趕她的,所以她纔沒有進去,
而她卻沒有狠下心來對崔沁柔說這些話,不過倒不是她不想說,只不過不想說的太過,也壞怕傷了姐妹的情義,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爲了她好,倒是我們這些天耽誤了你,本來你回潼關是來打理回春堂的,沒想到現在爲了沁柔。竟是將你陷在了崔府。”崔沁柔恨識理的說道。
容綰倒沒有什麼,她說出那些話,就已經準備好了被崔府誤會的準備,只要能幫助崔府,她做什麼也是應該的。全當作是報元氏當初對她的大恩就是了。
好在崔沁芳是個明白人,不過也真的是難爲了崔沁芳了,爲了這麼個糊塗妹妹這樣操心,
“小柔也真是太不懂事了,我看你們儘快離開潼關,回去長安好了。”她說道。
“可她這樣不聽話。怎麼會跟我回去。”崔沁芳說道。
“不回去也得回去,你不讓她難過這一陣,那她就一輩子都無法擺脫楊孜墨了。”容綰將其中的厲害給她說了一遍。
崔沁芳聞言,猶豫了一會兒,隨後咬牙道。“恩,過兩天我將長安這邊的庶務打理一下,就帶着小柔回去長安,有大哥,有我,肯定不會讓小柔再繼續這樣下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
有人來了崔府,是個媒婆。
崔沁芳納悶,“媒婆?”
“是給小柔說媒的吧。”這裡是崔府,崔沁芳已經嫁人。那就只能是給崔沁柔說媒的。
“帶進來。”崔沁芳吩咐婢女說道。
婢女道是,便出去將媒婆領進門來。
那媒婆走進來,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到了崔沁芳和容綰身上,拿不準誰是這家的主人,就很有眼色的上前。屈膝施禮道,“兩位小姐好。”
“你有什麼事。是誰叫你來說媒的?”崔沁芳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崔沁芳這會兒一臉冷色,一看就是個不好對付的。
那媒婆眼神遊移了一會兒,就笑道,“崔家這麼好,不管是誰叫我來說媒,不都是正常的事嘛。”
說實話,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媒婆想要緩解一下這會兒她也不明白的冷冷的氣氛也很正常。
不過,此刻的崔府,可由不得她這樣的人耍心思,莫說崔沁芳不想跟她多說,容綰也不想跟她多說,
“是楊府叫你來說媒的嗎?”容綰試探着問了一句,原因很簡單,崔府之前鬧的事情,大概潼關都知道,對崔沁柔的名聲非常不好,又有個楊孜墨在上頭壓着,誰還敢來提親說媒?不過這些事情,因爲潼關和長安還是有些距離的,所以還不至於傳到長安去。
媒婆一頓,隨後笑眯眯的看向了容綰,仔細打量之下,發現這個女子雖然神色不像旁邊那位那樣冷漠,但秀麗之下透着一分疏離,那眼神中也看不出什麼,是個心思極深的人,這樣的人更加不好打交道,因爲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媒婆左右想着,覺得對這位不能閃爍其詞,越是看着無害的,越是厲害,雖然這句話不能用在所有的看起來柔弱的人身上,可這會兒她覺得這句話用在這個女子身上,鐵定沒有錯。
媒婆說道,“這位姑娘真是聰明,我還沒有說是誰呢,就猜出來了。”
容綰笑了笑,“那您回去吧,我們不答應。”
那媒婆笑容僵了僵,隨後又自顧自的笑開了來,“這位姑娘聽都不聽一下,就回絕了,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了?你可知道楊家少將軍……”
“我們不知道。”崔沁芳已經不想和這媒婆多說了,她冷冷道,“那楊家如何跟我們崔家沒有關係,如果你是來替楊孜墨,向我家小妹崔沁柔說媒的話,那你可以走了!”
媒婆笑容再次僵住,隨後一些急切道,“小姐,你不要先忙着拒絕啊!”
“來人,送客!”崔沁芳神色一冷,大聲道。
婢女立即上來將媒婆拉着往外頭走,任那媒婆如何大呼小叫的都沒有用。
等人走了。
崔沁芳又急的團團轉,“你說這怎麼辦?”
“要不你們今晚就離開潼關去長安好了,之後讓大哥派人回來管理庶務,我也還留在潼關,有任何事情,我都看着辦,可好?”容綰說道。
“如此甚好。”崔沁芳聞言,覺得這樣最好不過了,趕忙說道,“容綰,我真的是謝謝你了,這次要不是你,小柔她就要被楊孜墨那廝給毀了。”
“你我姐妹直接還說這些做什麼?”當初崔夫人元氏幫她也什麼也沒有說啊,就平白無故的救了她了,她如今就是彙報她那時候對她的幫助,“我做這些是應該的,我當小柔也是妹妹呢。”
崔沁芳感動的幾欲落淚,最後仍舊忍不住說了許多道謝的話。
不過,崔沁芳想離開,卻被人奪了先機了,楊孜墨派人來說媒失敗,竟然自己親自來了。
“二小姐,楊少將軍來了。”婢女通報道。
崔沁芳想要說不見,可是還沒有失去理智,這楊孜墨是柱國公之子,她一個商家哪裡能說不見就不見的?
於是,崔沁芳就趕緊從內堂,去了外院的大堂見客,容綰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出去。
楊孜墨負手而立,站在大堂的中央,背對着大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楊孜墨隨身的侍從帶了幾名進來,守在大堂的門口,其餘的都是在崔府大門口的門房處,離這裡倒也不遠。
崔沁芳一進來,就神色一冷。
容綰對她使了眼色,崔沁芳才收斂了情緒,面帶着柔和的笑意。
“二小姐。”婢女恭敬的對她喚道。
“容綰姑娘。”婢女也對容綰非常的恭敬。
“都下去!”崔沁芳說道。
婢女們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崔沁芳這才上前對楊孜墨見禮,“楊少將軍。”
容綰也屈膝施禮道,“楊少將軍。”
楊孜墨轉過身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貴氣十足,眼角帶着高貴,面容俊朗,雖然生的比女人還要好看,可卻一點兒也不女氣,
“都起來吧。”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容綰和崔沁芳起身來。
崔沁芳直接了當的說道,“不知道楊少將軍來崔府,是爲了什麼事?”
楊孜墨也沒有跟崔沁芳打哈哈的意思,直接說道,“我派來的媒人是不是得罪了崔家二小姐?怎麼連話也沒有說就被崔府趕出去了?”
崔沁芳背脊一涼,但想着是爲了崔沁柔這個最疼愛的妹妹,她也顧不得害怕楊孜墨,硬着頭皮說道,“是這樣的,民女已經替舍妹物色了好人家,所以就辜負了楊少將軍的美意了。”
“哦?是嗎?”楊孜墨挑眉道,“那不知道,是哪家有這樣好的福氣,能夠娶到崔家二小姐這樣的好姑娘。”
崔沁芳笑道,“再好也好不過楊少將軍,不過我們崔家畢竟是商家,商爲賤,商家之女哪裡能配得上楊少將軍,而我們雖然賤,但也想要自家的閨女嫁個好人家,有個好身份,所以我們給小妹物色的並非是官家,而是商家的。至於是哪家的,就恕我不便告訴楊少將軍了,將來等舍妹出嫁,楊少將軍自然就知道了。”
楊孜墨輕輕笑了笑,“我不介意你們的出身,雖然小柔她若是嫁到楊家,未必能做宗婦,但只要她願意,我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多謝楊少將軍的美意,不過我們真的已經給舍妹物色了好人家了,而且這個也是母親生前的意思,我們不能違揹她老人家。”崔沁芳再次拒絕道。
楊孜墨眼角微冷,面色還是如常淡漠,他沒有待溫度的笑意還掛在臉上,他說道,“死去的人,還來管活人做什麼?”
楊孜墨看了看崔沁芳,“至於物色好的人家,二小姐不妨告訴我,我倒要看看是誰敢不給我楊府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