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藺戚猖狂無知的話尚未在人間散開便已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人們還未準備好應對惡勢力的滿腔正義,便又迎來了所謂的和平盛世……
木國多次侵略我國,冒犯我大凜國邊境!致使戰火燎燃, 生靈塗炭,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戰!!!
倒是全然忘了當年是如何挑撥木國與楓國之間的關係, 私下裡漁翁得利的。
不過是君主間資源權利的互相掠奪, 卻苦極了亂世中的萬千百姓。
“唉, ”紀無可長嘆一聲,“無可奈何。”
問天宗照舊一派祥和,甚至洋溢着無盡的喜悅, 因爲它即將迎來雙峰之喜。
那清冷無慾,尊貴無比的問天宗第一修士, 原來竟然早就和骨長老的大弟子洛茲憶有着一紙婚書!?那……
“本尊何時有的未婚妻?”墨涼奇道, “師弟從何處得知?本尊竟絲毫不知。”
紀無可微微搖頭:“我一開始也不知道, 只是昨日骨雅師兄突然將那婚書給我,我仔細看過, 竟真是師父親筆。”
“二師兄?”墨涼低頭想了想,“本尊看看那婚書罷。”
紀無可聞言連忙呈上,墨涼輕輕接過,眉頭逐漸皺起。
那婚書上赫然寫着墨涼尊上和夢峰洛茲憶的名諱,甚至還有婚期, 竟就在下個月的今天!
墨涼心中不悅, 面無表情草草地將它還給掌門大人, 直接了當地當場宣佈:“不結。”
“師兄?!”紀無可有些急, “這可是師父飛昇前便留下的命令, 不得不結! 而且洛茲憶可是有着沉魚落雁之姿容,年方三八! 貌美如花! 修爲天賦也極強, 若能與她雙修,對你的魂魄也好,何等之……”
墨涼冷冷打斷他,重複着:“不結。”
紀無可無奈,正想再說些什麼,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君湮氣喘吁吁地闖進來,臉色陰沉地快要滴水,連一貫的禮貌都棄之不顧,開口便低吼:“師父?你要成……親?!”
墨涼擡眼淡淡說:“本尊已拒絕。”
紀無可:“……”
君湮:“……”那我是不是應該放心,該走了??
正躊躇間,又聽尊上接着說道:“不過你掌門師叔一直勸本尊快點接受……”他輕瞥了眼一旁低頭不語的紀無可,“趕快給你弄個師孃。本尊尋思着,問天宗排名第一的修士,不會連自己唯一的徒兒都照顧不了。阿湮快勸勸你師叔。”
君湮立刻虎視眈眈地看着紀無可,隱隱透着逼迫:“師叔~”
聲音聽起來倒是不錯,還頗有點撒嬌之意?
紀無可的身子抖了抖,連忙拋開跑題千里的想法,伸出爪子一把抓住隨手放在桌上的燙手山芋丟給君湮:“是你師祖,墨涼尊上師父的命令。”
君湮垂眸看了眼,那張紙……彷彿一個金燦燦的豆腐塊,上面簡單粗暴地寫着:“洛峰墨涼X夢峰洛茲憶,x年x月x日,成親!!!!!”
君湮的瞳孔猛地一縮,緊緊揉着這金紙,指尖泛白,忽而笑道:“師尊好福氣。”
墨涼覺得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氣話又不算氣話,寒酸也不是寒酸,祝福更不像祝福……平白透着酸意,澀澀的。
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檸檬,醋?!
天吶,阿湮莫非你喜歡那個洛茲憶??
君湮卻是第一次見到這婚書,前世只聽聞是那問天宗十峰峰主的師父在飛昇仙界前親手寫就,傳給何逸的。不過何曾寫着日期?怕是大峰主隨手給加上去的!
他握了握拳,心中不斷思量着要不要毀了這一張金紙,再無後顧之憂!
“阿湮放心,師父不會成親。阿湮放心追。”墨涼走上前揉揉他的頭,便欲走開。
什麼放心追?君湮一臉茫然地盯着師父走過來,突然心中一跳,恍然大悟——
追那個楓國長公主洛茲憶?
瘋了吧!爲什麼要追?!
哎!師父等等!解釋清楚先!
最後這張金紙成功地被君湮私藏了,君湮非常得意~踩!狠狠踩着這破紙!MD!狗.屁婚約!
泄憤一番,君湮眼眸漸漸轉冷,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此事不會如此簡單過去……這不是墨涼不想結親就不能成。前世他被師父成親的事實迷了心智,那難以描述的心魔如影相隨,折磨着理智,最終讓他被鋪天蓋地的魔氣控制,一朝毀天滅地,釀成大錯……
可如今想想,這事實在蹊蹺,最關鍵的是,墨涼爲何會與那楓國公主連在一起?
還有……這藺戚,仙界怕是難能鎖住了吧……
君湮邊走邊思索着,轉過拐角,偶然擡頭……
吉修師叔和烏霜在幹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恬不知恥地練習金靈力!!亮的眼都快刺瞎了!
“阿湮!”吉修喊他一聲,算打個招呼。
“見過吉修師叔。”君湮一如既往地有禮有節。
“你師父和你說了沒!?”吉修抓抓頭,大大咧咧地岔開腿向烏霜不知何處搬來的椅子上一坐,“你與阿霜要和大峰主一起去歷練,這次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大約僅次於奈河了……”
吉修的聲音低了下去,雙腿習慣性繃直:“小心,萬事小心。你們待在問天宗,平常接觸到的也不過就是三國之瑣事,最驚悚的大約也就是那所謂的魔尊藺戚……實際上這世間萬分危險,我們問天宗的修士不堪一擊!”
君湮自然知道這人間的脆弱,當即點頭稱是,旋即鎖緊眉頭。怎麼這次歷練恰好卡在師父……將要那啥!?
難道這次辛辛苦苦歷練回來,看到的又會是那讓人心肝兒顫的二人世界與徒無關,師父師孃幸福美滿?
君湮忽然極恨那從未謀面的硯乾師祖,心中暗自咒罵幾句便無奈離開,卻沒有發現暗處一雙紅色的眼睛。
那眼睛似乎笑着眯起,泛着詭異的血光,倒影着無數殺.戮,卻又彷彿壓抑着什麼,不得解脫……
良久那雙眼睛終於慢慢消失不見,深幽的奈河裡捲起一道波,盪漾着飄散。
“原來他被禁錮在這裡啊。”一個清朗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竟然放不在仙界,你就不怕他……”
“奈河地獄之境,再合適不過。”話音清清冷冷,透着一股寒意。
“天帝陛下竟也不管管鬼界,那羣鬼魂成日裡只守着座廢樓,都快爛了。”那聲音也不管話題轉到了哪裡,接着順着心意笑道,“這麼久了,你怎麼不去人間看看你的十個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