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軌羽會出事?
何逸轉頭淡淡望向殿門, 越梓拖着軌羽走了進來。
衆仙:……
這會兒仙界倒是真熱鬧起來了,君湮漠然冷笑,冷眼旁觀。
雍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實在覺得這鬼王越梓不成體統!拖着可像什麼話?
越梓倒也知道自己這樣子確實有點奇葩,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 軌羽實在有點重……只有拖能動。
他使勁地拖啊拖, 終於來到了殿中央, 雙手泄了氣似的一放鬆,轉身便來到何逸旁邊:“還請大峰主能夠救救犬子。”
軌羽的頭隨之猛地一磕地板,硬是從昏迷中痛醒了, 他一臉茫然地看着殿中衆仙,而後目光慢慢集中在了那個一襲輕柔黑衣的人身上, 他的衣服背面還繡着一個骷髏。
他眯着眼看了看, 微微調整躺好繼續“昏迷”。
何逸盯着越梓寫滿焦急的臉看了許久, 終於慢條斯理地問道:“怎麼回事?”
越梓猛然上前幾步走到雍旭身旁,幾乎獰笑, 臉也扭曲着,說出的話則是寒意透骨:“玉帝陛下對阿羽做了什麼是想將我鬼界趕盡殺絕嗎?!!”
衆仙訝然,隨之緊密關注着事態的發展。
雍旭低頭掃了眼一旁陷入深度昏迷,不醒仙事的軌羽,心中也有些無奈, 雖然當時自己覺得這厲鬼王怕是和藺戚有所勾結, 又怕不能制住他, 將他帶回九重天, 在他偷走酒的時候確實放了很多的迷.幻藥……
但軌羽此時臉色蒼白如紙, 嘴脣也如同塗着那魔尊大人新研製的騷包紫色眼線液,顯然是中了劇毒……
雍旭扶了扶額, 淡定地解釋着:“我只下了迷.幻藥,你們都知道的,王母娘娘的胭脂粉就是一種能夠讓鬼暫時陷入昏迷的仙藥。至於現在的軌羽,顯然是中了奈河最底部的劇毒——凝紫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也許是藺戚無意間放進去的。”
衆仙心中一驚。
這倒是細思極恐了,那藺戚莫非一直都在跟蹤着玉帝陛下?!雖說陛下其實很弱,可是期間硯乾天師曾經出現在陛下面前,竟然都沒有發現他嗎?
最關鍵的是——左丞相,他甚至也沒有發現藺戚假扮成雍旭?
究竟是這魔尊藺戚神通廣大至極,還是另有其人在製造混亂?真的只有藺戚一人在作妖嗎?
仔細想想,最終受害者似乎只有軌羽?還有硯乾天師。
而那三界聞名遐邇的仙器碎魂刀三番五次地失去作用……當年天師大人是親自動手嗎?而那藺戚是真的沒有魂飛魄散嗎?
衆仙心中思緒萬千,一時疑惑叢生,卻又難得結論……
何逸擡腳慢悠悠地走了兩步,蹲下身仔細看看軌羽臉色,眉頭立刻緊緊皺起。
“如何?”越梓十分焦急,一眨不眨地盯着左丞相大人,“阿羽他不要緊吧?”
“毒,已至魂髓。”何逸站起身,負手淡淡地下結論,“魂魄難以自持,三天內必碎。”
越梓只覺得宛若晴天霹靂轟然至頂,差點隨阿羽暈了過去。
氣氛正凝滯間,一向和平寧靜的九重天上驀然發出驚天巨響。
不遠處那熟悉的黑霧紅煙正不斷升起,驚動了一衆仙的心。
何逸率先衝向殿門,想要衝出凌霄殿,然而並沒有成功。
那殿門處分明佈置這什麼詭異的陣法!
不遠處的藺戚一臉錯愕地看着左丞相無法飆出殿門,在看不見的屏罩上反彈復反彈……
難怪天帝陛下能進殿中……原來是陣的方向佈置反了??! !
這倒是滑稽了。
然而好不容易得到逃出奈河的機會,自然不能再像人間那般愚蠢不堪……
他擡頭看了看這極美如畫的仙境,眸中竟然劃過一絲不忍,可到底還是閉了閉眼,再次擡起手……
這仙界……毀了吧……這三界……滅了吧。讓那奈河之水悠悠流淌,再毀天滅地,永無止境……
衆仙只看見那無盡的黑霧紅煙瀰漫開來,極快地遮住了他們的視線……
“這陣法破不開嗎?”大祭司從黎語氣極其急迫,“我們只能眼睜睜看着九重天慢慢被腐蝕!再毀滅?”
何逸苦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軌羽,長嘆一聲:“九重天倒是沒那麼好毀去……只是這唯一能破陣的人,身中劇毒,無藥可救。”
衆仙皆望向軌羽,這厲鬼王竟然可以破陣嗎?
軌羽卻已經再次昏迷不醒 ,那奈河的毒沉澱了幾千萬年,真真正正無藥可解。
衆仙再度陷入沉默,大家都呆呆地看着殿外那彷彿可以滅絕一切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