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霜定定看着吉修,聞言紅着臉笑着:“師父。”
吉修卻總覺得烏霜似乎有些疲憊不堪,他上前一步,關切而又疑惑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烏霜搖搖頭退後一點,並不說話。
吉修無奈地看着自家小徒弟,擡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烏霜卻立刻側身躲過,彷彿在害怕着什麼。
吉修擡目看了他一眼,略有些尷尬地放下手,轉身淡淡說:“走吧。”
烏霜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慢慢跟在吉修身後。
“師兄。”吉修輕聲叫道。
墨涼漠然睜開眼,眸中毫無感情:“何事?”
他的目光觸及烏霜,霎然一笑:“阿霜回來了……”
吉修躊躇着,猶豫片刻,還是問道:“阿湮……”
墨涼定定盯着他,微微有些疑惑:“誰是阿湮?”吉修和烏霜陡然睜大眼。
……
君湮揉了揉極疼的腦殼,心中幽怨着,卻似想到什麼,突然睜開眼——
入目是極熟悉的古銅色屏風,上面亂七八糟地畫着不知所云的符號,還有無數雙血紅的眼睛。不管從哪個方向看,它們都似乎在看着你。長時間盯着,只覺得心中雜念叢生,有許多聲音在竊竊私語……
君湮很快移開了目光,向右看去,果然發現一個一身紋着金邊的黑袍男子慵懶地半躺在美人榻上,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再低頭看去,自己正坐在一個極其舒適的軟椅上,頭頂暖風微醺,如處雲端,簡直飄飄欲仙。
“這……”君湮疑惑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那男子笑意盈盈,醇厚低沉的聲音響起:“歡迎,來到魔族。”
君湮目瞪口呆。
男子大笑:“小友不必驚慌,本尊只是將你救回了魔族而已,並無他意!”
君湮更加警惕:“本尊?你是……”
“魔尊藺戚。”男子爽朗笑着說:“如果本尊所料不錯的話,小友應該就是問天宗第一修士墨涼尊上唯一的弟子,君湮吧?”
君湮迎着他隱隱逼迫的目光,禮貌地微笑道:“魔尊大人真是好手段。”
藺戚但笑不語,良久起身真心實意道:“阿湮就在此安心住下吧,畢竟你已經是魂體了。”
君湮笑容滿面,應道:“好啊,多謝魔尊大人款待。”
藺戚驚奇地看了他一眼,搖頭笑笑,走出了房間。
君湮瞬間收起笑容,看了看緊閉的門,冷哼一聲。
鬼界。
越梓感受着全身洋溢的無盡靈力,心中不停歡呼雀躍。他將三根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各樓樓主認爲鬼界想要復興,應當如何做呢?”
一樓虛魂界樓主立刻站起身,氣勢磅礴:“應當立刻向天帝報告鬼界豆腐渣的樓層構造!請求建一座城堡式鬼樓!請求環境優雅舒適,便於工作!”
二樓冤魂界樓主馬上附和:“加一!”
三樓殘魂界樓主不甘示弱,踊躍發言:“對對!本樓主每次去拼接殘魂時天花板上總有灰掉下來!結果拼好的殘魂在輪迴前總是要裡裡外外洗五次澡!整個鬼樓偏偏又缺水!太不方便了!差評!”
越梓忙揮手道:“停停停!除了這個樓的問題呢?”
各樓主面面相覷,然後一齊搖頭。
越梓:……
他儘量心平氣和的說:“我們是不是該首先考慮一下自身問題?”
各樓樓主看着他,目光中充滿疑惑,齊聲喊道:“我們有問題嗎?!不!我們非常完美!”
一羣超級無敵自戀狂!
鬼君越梓扶額嘆息。他閉眼搖頭哭笑不得:“你們……”
嘈雜的鬼界忽然一片寂靜。
越梓感覺有些不對勁,擡頭看去,臉上笑容瞬間凝固。他不知覺地喃喃:“軌羽?”
軌羽輕笑着,一步一步走近正在興致勃勃開會的十九個鬼,溫和的問好:“好久不見,各位。”
十八個樓主一齊看看鬼君逐漸難看的臉色,又一齊看看厲鬼王透着陰毒的清秀面容,最後一齊戰戰兢兢地退下了……
“乾爹,”軌羽上前一步站定,笑容滿面:“阿羽好想你。”
越梓乾乾巴巴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心中則慌亂不已。
他終於擡頭看了眼軌羽,皺眉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軌羽歪頭笑着:“乾爹~不歡迎軌羽回來嗎?”
越梓冷冷看着他,淡淡答道:“不歡迎。本君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回來。”
“那阿羽……就只好走了。”軌羽依舊笑的開懷:“乾爹,再見!”
越梓默默看着軌羽消失的地方,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然後他定定看着一手的頭髮,發起了呆,真是令人頭禿!
這次軌羽突然回來是什麼意思?示威?警告?還是通知?莫名其妙!
剛剛離去的十八樓樓主瞬間出現,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越梓,問道:“君上,那厲鬼王不是已經被墨涼尊上給……”
“嗯,”越梓擺擺手:“散會。”
十八樓主再次面面相覷,一齊搖頭。
此後不久,大陸發生了一件大事。
元初二十五年十一月初七,凜國與木國已交戰數月,正是勝負難分之時。二國在凜國邊境虞城雪地對峙良久,忽然血煙四起,黑氣瀰漫,外人皆看不見其中光景。待煙消雲散,兩軍戰士均全部不見蹤影。
十一月初九,凜國邊境另一城薛城出現類似血煙黑氣,連城帶人盡皆消失。
不久,凜國邊境之城一夜之間全部失蹤。凜國上下無比恐慌,極多人計劃遷移至他國。
問天宗再次接到求救信。
潛伏多年的陰謀與計劃終於開始露出水面,這片大陸即將面臨風雨飄搖,誰又知道它的未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