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走到了十字路口,她好像已經沒有了魂魄,沒有了知覺,一路跌跌撞撞碰倒了商販許多東西,她卻忘了道一句抱歉。
好像聽到有人在驚呼,“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年年都來街頭施粥的姑娘呀!怎麼今年不見你了呢,姑娘可知,寒冬飛雪,我們好難受啊……”
是啊,寒冬飛雪,她也好難受啊!
肩上突然受了力,她的魂魄歸了位,擡眸一望,見哥哥一臉擔憂,薄脣一張一合,她聽了許久,才聽見哥哥是在問她爲何這麼晚纔到。
她閉上眼睛,將那些情緒與那個人都通通鎖在了心底,睜開眼,她眸中一片清明,“遙兒真後悔不聽哥哥囑咐,剛剛碰見一個壞人,嚇死遙兒了。哥哥,我們快回去吧。”
哥哥不由再次囑咐她今後莫再出宮,小心身邊人事。
她微笑應承,與哥哥一同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哥哥竟沒有找她閒談。見着哥哥隱約有落寞之感,清宛暗怪自己忽略了哥哥,“哥哥,你的臉色怎麼不好,你接到蝶衣了麼?”
紀堯搖了搖頭,疑惑而落寞一嘆,“樓中媽媽說蝶衣不在,我亦不知真假,我沒有見到她。”
“那哥哥怎麼不上去親眼瞧瞧,要是有人故意作祟……”
“不會的,既然媽媽說了蝶衣不在,那便是她不想見我。大概是我出征這幾月裡給她的書信太少,她怪罪我了。”
清宛替哥哥鬆了一口氣,安慰道:“那哥哥不用着急,這更說明了嫂嫂是在乎你,你明日再去一回,你說妹妹想見這個未來嫂嫂,她定會高興的。”
紀堯一笑,寵溺道,“你這個古靈精怪。”
言談間,馬車忽然停下,紀堯掀開半面簾子,轉頭對清宛低語,“你不要說話,到了皇宮大門。”
侍衛長矛一橫,語氣凌然,“深夜入宮,車中何人?”
紀堯掀開簾子,提高音調,“是本將軍,剛剛酒席時將明日早朝呈給皇上的重要書信落在大殿了,也不知現在還尋不尋得到。”
紀堯故作急切,宮門侍衛見是他,又是如此着急的事情,自是放了行。
馬車正要前行,卻聽一陣馬蹄聲響,紀堯眼見街道前面駛進一輛富麗馬車,在他車旁停下,駕車之人竟然是頤祥。
紀堯忙打了招呼。
頤祥瞧見紀堯,疑惑道:“紀將軍是要入宮?宴席不是已經結束了麼。”
“我將重要書信忘在了殿中,特來尋回。頤公公是陪皇上出巡麼。”
頤祥不作多答,只笑道:“灑家先回宮了,紀將軍若是沒有尋見,可派人叫灑家協助紀將軍尋找。”
紀堯作謝,眼瞧頤祥駕車前去,忽地在夜色裡傳來一陣極淡的花香,似有若無,似幻似真。他怔怔呢喃,“好熟悉的香氣……”
清宛坐在車中,聽見四周沒有外人,接過話說:“應該是四周種植的花草罷。”
“四周沒有花草。”紀堯掀開簾子,還想再聞,可惜那陣花香極淡,已經聞不到味道了。
“那可奇了。”見着哥哥出神的樣子,清宛打趣道,“難不成是皇上到宮外尋了個美人,放在馬車裡偷偷藏着。”
“胡鬧。”想來是自己多想了,紀堯放下思索,與清宛說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