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兒悠悠轉醒,望着眼中一片亮眼的明黃與富麗的宮殿,想起在自己昏睡過去的那一刻隱隱是有人救了她。身邊忽地冒出一個宮女,“醒了醒了,快去告訴皇上。”
皇上?姚兒還未及反應,眼前便多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卸下了天子的身份,如普通人一般的思念,這是怎樣的一份情。
姚兒惶恐地任他抱着,眼角的明黃刺着眼,她知道他就是這皇宮裡的主人,可是他卻認錯了她罷!她聽到他胸膛有力的跳動,他吻了她,她驚得睜大了眼睛,用力推開了他。
“皇上,您認錯人了。”
晉西晟怔住,“遙兒,你在和我說笑?你在怪我是不是。”
姚兒雖驚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卻不想騙他,“皇上,您認錯人了,奴婢姚兒,女字的姚,從小便在浣衣局裡當差,奴婢從未見過皇上,皇上也從未與奴婢相識。皇上,您認錯人了。”儘管知道他是天子,儘管知道說出這番話會惹來他的不悅甚至震怒,她卻不想騙他,只因他在她最無助時救下她,她便不想騙了他。
女字的姚,女字的姚。
似鬼魅的哀嚎,使他驀然後退一步,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兒。她的頭低垂着,他望見她脖頸上清晰的曬痕,她的手上許多繭,如果不是常年幹粗活是不會如此的。
而記憶中的女子,她的手柔若無骨,她的肌膚細若凝脂——她確實不是她!
時間仿若凝結,空氣都變得冰冷。
“擡起頭來。”連他都聽見自己聲音裡的那一絲顫抖,他靜靜凝着地上的人兒,那相似的面孔上鑲嵌着一雙陌生的眼睛,不似她的清澈悠遠,他彷彿被掏空一般,疲憊地坐在了榻上。
姚兒不安站在空曠的大殿上,沒有害怕,卻好像有一份擔心,擔心眼前的男人。她親眼目睹了一個天子從驚喜到失望的瞬間,望着此刻疲憊的晉西晟,不覺生起了一絲心疼。她在想,那個女子也叫姚兒麼,那個被他愛着的姚兒是多幸福呀!
晉西晟閉上眼睛,腦中浮起她在街角施粥忙碌的樣子,她在衣坊解了他的圍,她不慎跌進他的懷裡,她的嫣然淺笑,她握着他的玉,狼狽逃離……
心口的痛被無限蔓延,他睜開眼,望着那張熟悉卻陌生的面孔,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她。
姚兒驚慌失措,他俯身將她壓在身下,她望見他眼底的傷痛,身上襲來冰涼與撕裂的痛楚,她驀地閉上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