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利的驚詫和大壯的羨慕中,我婉拒了南利40萬購買這塊原石的提議。因爲這是我賭來的這第一塊翡翠,紀念意義遠超經濟價值。這我是我異能的戰利品。但是我接受了南利將此原石雕刻成成品的意見,並請她幫我去找一個好的雕刻師,畢竟俗話說的好,“玉不琢,不成器。”
京城的秋天給人的感覺很是舒服,陽光明媚,秋風颯爽。走出古玩城,和煦的陽光照在臉上,徐徐的微風,清新的空氣,讓我覺得沁人心脾,賭石的成功,讓我有了種我言秋日勝春朝的感嘆。我承認,小時候還是有些自卑的,有很多都是比不上別人的,特別是瘟疫的經歷更是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苦命人。但是今天賭石之後,我越來越深入的瞭解到自己的異能,感覺自我有些膨脹,感覺自己就是偉大的造物主!
在我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時候,我和大壯踱步走着上,準備騎上他的摩托回家。
“我靠,什麼味啊!”大壯怒罵着。
我提起鼻子輕輕一嗅,風中的惡臭味使我作嘔。
擡眼一看,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靠在大壯心愛的摩托車邊。
這把大壯氣的夠嗆,“臭要飯的,你別碰我車!”歧視、憤怒的情緒一股腦的輸出向那個乞丐,大壯露胳膊挽柚子,很有打他一頓的衝動。
“大壯。”我忙喊了一聲,抓住他的胳膊,怕他惹事,這哥們從小衝動慣了,打架是家常便飯。
聽了大壯的警告,那個乞丐擡頭看了看我們,但並不爲所動,沒有躲開。
這讓大壯更是怒火中燒,我握着的大壯胳膊,瞬間變硬了,明顯是肌肉繃起勁來,現在的大壯就像是個好鬥的雄雞。
這一幕,讓我心裡一緊,有種被鷹視狼顧的感覺。
我皺起眉,打量着四周。當我與那個乞丐四目相對的時候,居然感覺到了心悸。
這個乞丐,髒污的長髮,髒污的外衣,髒污的赤膊,髒污的短褲,很正常的乞丐樣子,看樣子五十多歲,很是落魄。只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更如鷹隼般犀利,與其對視,我有種赤身裸體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的恐懼感。
書中有云:“人以神爲主,有神則發,無神則衰;神足則富貴福壽,神衰則夭折貧寒。”至於眼中之神,易以揣測,有力於視者,謂之神旺;無力於視者,謂之衰;視如人畏者,謂之神足,視令人慢者,謂之神歉;此更易於認也。我斷定,這個乞丐,絕不簡單。
在我愣神之際,大壯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乞丐面前,惡狠狠的擡起了粗壯的胳膊,準備把乞丐拎起來好好教訓一頓。
我剛要出言阻止,奇蹟的一幕發生了。那個乞丐保持着自己懶洋洋的姿勢,只用兩根手指捏住了大壯右手的壺口,大壯掙脫不開,齜牙咧嘴的隨着乞丐雙指的力量,慢慢蹲了下去。
我啞口無言,不知所措,剛纔自己的擔心,完全相反了,我現在只怕大壯吃虧捱了打。但是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乞丐,不簡單!
“年輕人,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爲而不爭。”乞丐緩緩的說着,聲音不大,但十分有力。
大壯如雞喯碎米般,連連點頭,看來這次的苦吃的不善。
我聽了乞丐的話,也是一驚。乞丐的話出自道家學派創始人老子,別說是個乞丐,一般人都不一定能知道此話!既然認定了此人非凡,自然說話很是恭敬。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前輩,您是道家的高人,既然已經制服了我的朋友,又何不無爲?”
聽了我的話,乞丐眯起了眼睛,又開始打量我,富有深意的微微點頭,雙指的力量也慢慢放開。
大壯在社會上混了幾年,自然懂得趨利避害的道理,也知道這個乞丐不是他能招惹的,便退到我後面,揉着痠痛的右臂。
乞丐繼續注視着我,“何爲無爲?”
我很是吃驚,沒想到他會有興趣和我討論起道家的學術,但也是拱了拱手,回覆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順天之時,隨地之性,因人之心則爲無爲。”
“天意,造化啊!”乞丐對我的回答很是滿意,感慨着。
我沒有聽懂,更不知此話的來由,剛想開口發問,乞丐就連忙搖頭擺手,率先說話,彷彿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我又皺起了眉,我記得此話出自老子的《道德經》。大概意思是自然的法則,是損減有餘來補充不足。人類社會世俗的作法卻不然,而是損減貧窮不足來供奉富貴有餘。誰能讓有餘來供奉天下呢?只有有道之人。因此,聖人有所作爲卻不自恃己能,有所成就也不居功自傲,他不願顯示自己的賢德。
我更是不解,他是在告訴我自然界的法則是平衡?還是說人類社會有不平等?還是告訴我,不能自恃己能而傲?
想到這,我驚出一身冷汗。莫非,他看穿了我的異能?我不由得雙眼與他對望,心情複雜。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道法自然,否極泰來。”乞丐露出來會心的微笑。
雖然感覺自己被看穿,但又如醍醐灌頂,頓感釋然。
這時,大壯撲通一下跪了在乞丐面前,求乞丐收他爲徒。這舉動,嚇了我一跳,我很肯定,這哥們不可能聽懂這麼晦澀的語言。乞丐也滿是疑惑。
大壯忙拉着我的褲腳,示意我也跪下,給我搞的稀裡糊塗,楞在當場。
大壯急的站了起來,附在我耳邊說,他剛纔說的是《九陰真經》!
我差點吐血。雖然大壯從小不好好學習,但是金庸先生的“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卻是熟讀百遍。《射鵰英雄傳》裡那本至高無上的武功心法是他從小武俠夢的開始。聽到了開篇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他的興奮程度,堪比大旱逢甘霖。
雖然大壯剛纔的話,聲音不是很大,但是還是讓乞丐聽到,臉上的表情,何其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