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的柔軟,讓大壯這個七尺男兒也是羞紅了臉,雙手舉着石頭,停滯在半空,彷彿時間都凝滯了。雖然上學時候就開始混社會,但是大壯還是有色心,沒色膽啊。
我乾咳了兩聲,想要緩解尷尬的氣氛。
南利先是察覺過來了不妥,但是沒有感覺很尷尬,調侃着說:“大壯,沒想到你挺有料的,腹肌不錯。”
也不知道大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紅着臉、傻乎乎的說了句:“你,你也挺有料的。”
我的腦容量明顯不足了,幸虧他沒接着誇獎南利同學某塊肌肉不錯。
就算是性格爽朗,有點男孩子氣,但是南利同學還是小臉緋紅。
“大壯,你太荒唐了,這翡翠,哪能給直接摔開啊!”我提高聲音,故意岔開話題,但是心裡總是想笑。
大壯佔了便宜,也不敢得便宜賣乖,便借坡下驢,說着:“牛,牛哥,不賴我,我在店裡沒看見錘子斧子。”
我心裡實在汗顏,您也是混文玩圈的,這開翡翠,橫豎得有專業的設備吧,雖然我也沒見過,但肯定不會是錛鑿斧鋸。
“你真是又傻又天真啊。”南利說着,語氣沒有惱怒,還有點曖昧。
我有種預感,大壯不會步了宋軍的後塵吧。這倆哥們也太有福了吧,這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重山;這女追男,隔層紗啊!
店裡面積不算小,在房間東南角,有個封閉的隔斷。南利走了過去,打開門,裡面是臺機器,由基座、砂輪、電動機或其他動力源、托架、防護罩和給水器等所組成,砂輪是設置於基座的頂面,基座內部具有供容置動力源的空間,動力源傳動一減速器,減速器具有一穿出基座頂面的傳動軸供固接砂輪,基座對應砂輪的底部位置具有一凹陷的集水區,集水區向外延伸一流道,給水器是設於砂輪一側上方,給水器內具有一盛裝水液的空間,且給水器對應砂輪的一側具有一出水口。
指着機器,南利介紹着:“喏,這是專門的砂輪機,專門切翡翠的。”
大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好了,我去切了他。”然後就又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
“停,停,停。”南利對大壯的熱情,或者說就是魯莽,也很是無奈,用手拍了兩下頭:“這個翡翠,不能跟切西瓜似的,一刀從中間切開。”
“誰說的,我聽說過,有活沒活,中間一坨。”大壯辯解着。
我和南利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我靠,大壯你居然知道賭石的行話,那你剛纔還想把石頭摔開!”南利有些惱怒,估計是因爲...
“知道這話怎麼了,我給摔開,也能看見中間這一坨是什麼啊!”大壯真是無知又無敵。
看着大壯這個活寶,我是笑的差點趴下了,也顧不上渾身捱打的肌肉疼痛。邊笑邊說:“大壯,他那中間一坨指的是陀片,不是中間有一坨...”我怎麼都感覺再說一坨屎,好像其他物體的度量單位,很少用坨的。
“啊,是這個意思啊。”大壯恍然大悟,看來這不學無術只能惹人笑話。
“哎呀,太麻煩了,你倆就說,現在我怎麼把這個石頭弄開!”大壯有點不耐煩了,就像是我們阻擋了他發財。
“你着什麼急啊。”南利毫不示弱的說了一句,語氣其實還算平淡,但是大壯一下就老實了。
“這個切翡翠,是個細緻的活。如果沒切好,100萬的石頭,可能變得一文不值,如果切好了,沒準只有兩個掛件,能出來一個桌子,千萬不能着急。特別是價格高、品質好的料子,都是要好幾個經驗豐富的切玉師傅研究後,統一意見纔會開始動刀的。”
“這麼複雜呢,那咱們第一步幹什麼?”大壯被吼以後,又變成了好奇寶寶,但是明顯他沒聽懂南利的話。
我解釋道:“切翡翠之前要對原料的實際情況進行全面的瞭解,也就是掌握加工對象的具體狀況。這就像醫生看病那樣,只有通過分析,才能對症下藥,因料制宜。”
我邊說,邊示意大壯把手裡握着的翡翠放到桌上,並打開手電,靠近原石。
“緬甸翡翠原石,會卡場口,中層,紅油蠟殼...”奇怪的幻聽又出現了!
我心裡一驚,莫非翡翠也能鑑定出來,但是聲音沒有撿漏蜂虎圖時候清晰了,後面的內容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憑着書上的知識,和腦子裡的幻聽,說着“這是會卡的料子,紅油蠟殼,皮殼比較薄,但是裂可能比較多,要好好研究下,怎麼切。”然後,往石頭上噴了噴水,把手電壓了上去。確實如大壯所說,有的地方透明度還是很高的,但這也可能是翡翠的伴生物,俗稱水沫子。
我聚精會神的繼續觀察着皮殼的表現,甚至是裂紋和手電移動後的顏色變化。“晴水底,多裂。”我腦子一痛,但是這幾個字卻深深的印在腦海裡。
“好了好了,讓我看看吧。”南利看我在這觀察了半天,也沒說什麼,就搶過我手裡的手電,審視起料子。
“唉唉,等會等會,這塊的光是綠色的,裡面有綠!”大壯驚呼。
“燈下不觀色。”南利默默甩下五個字。
燈下不觀色是賭石行的一句行話。因爲翡翠的顏色,尤其是閃灰,閃藍以及油青之類的翡翠顏色,在回燈光下的視覺效果要比自然光線下的顏色效果好很多。因此,燈光下只能看翡翠的綹裂,看水頭長短,看照映程度或其它特徵。而要在答自然光線下,察看和評定翡翠的綠色。
顯然,南利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看翡翠的好手。他觀察好皮殼上裂的走向,在石頭上乾淨利索的畫了一條道,對着大壯說:“按道理,這個翡翠應該是多擦少解。但是你是第一次賭石,所以讓你刺激一把,你去用砂輪機,沿着我標記的線切開,咱們看看。不過,先說好,我覺得裡面不是綠色,有可能偏藍灰,而且從皮殼的細紋看,裡面的小綹比較多,不知道會不會是裂,如果是綹的話,後期靠雕工...”南利說着。
大壯明顯聽不懂後面的話,拿起翡翠,徑直走向操作間。
打開電源,只聽砂輪飛傳的聲音。大壯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按照畫的那條線,把翡翠靠了上去。
砂輪觸碰到翡翠,火光四濺。大壯力氣很大,由於緊張,把翡翠握得更緊了,用力的把翡翠向前推,碎石屑亂濺,打在了臉上。
“我靠,澆點水!”南利很是無奈,喊叫着,趕緊衝過去澆了水。他忘了大壯根本沒切過翡翠原石,根本不知道還需要澆水。
不一會的工夫,石頭分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