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自我介紹,他是一名考古愛好者,此次,是專程來湘西探訪苗寨風土人情,人文地貌的,看起來得有六十多歲,精神卻矍鑠爽朗,十分健談。
本來攝影師大風還說把下鋪讓給他休息,老者卻執意爬上了二層,身手異常靈敏,根本不像他這個年紀的老人。
老者加入後沒多久,車廂大門再次被敲響,這次,卻是上官邪和葉璟誠雙雙趕到。
葉璟誠還是剛纔那副裝扮,一身休閒衣飾,揹着個超大的旅行包,上官邪倒換了身裝束,花格子襯衣,黑西褲,一頭紅髮豎在腦後,油光程亮的皮鞋,耳朵上還定着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
“……”小蔡抿脣吹了聲口哨。
“今天本姑娘運氣不錯,這麼多帥哥,我喜歡!”小蔡眉飛色舞的盯着厲涵,山官邪,葉璟誠看,一副欣賞觀賞各種賞心悅目。
還很熱情很熱情的翻出了揹包,倒了滿滿一牀的零食讓三個男人分享。
害的攝影師大風猛翻了她半天白眼。
小蔡卻不顧大風的嘲弄,自顧自和三個帥哥談笑說笑,後來,連二鋪的那名老者都忍不住調侃了她幾句,這纔不好意思,抓了兩把零食送給苗疆夫婦和老者品嚐,本來他也想給胡圖圖抓一把的,卻被胡圖圖謝絕了。
厲涵也沒吃小蔡給的零食,卻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方聊天。
旁敲側擊問了很多關於她工作上的事,小蔡回答的很順暢,聽不出任何破綻。
聽小蔡介紹,她和大風都是省會都市報的記者,這次是特意來湘西準備專題節目,探秘湘西神秘文化,剛採訪完一個村寨,正準備前往湘西最神秘的原始村寨探訪。
聽了小蔡的話,老者也來了精神,原來他也是特意爲了探訪原始苗寨風土人情纔來的,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同行。
“大夥嚐嚐,這是我家鄉的芒果乾和糌粑,看着不太好看,味道很不錯。”小蔡這一通眉飛色舞的講述吵醒了一直閉目休息的苗寨女人,夫妻倆吃了小蔡遞給的零食,頗有點兒不好意思,男人便從隨着攜帶的揹包中掏出一大把自制的吃食遞了過來。
小蔡也不客氣,抓了一大塊芒果乾塞進嘴巴,“好甜!糌粑也好吃,這纔是原生態的味道呢,來,大夥兒都嚐嚐。”
小蔡自來熟似的抓起食物分給衆人,上官邪看了胡圖圖一眼,率先拿起嚐了嚐,偷偷給胡圖圖遞了個安全的眼色,胡圖圖和厲涵這才每人品嚐了一小口,芒果乾清甜有嚼勁,糌粑剛入口有些發硬,嚼了幾口,糯米和竹葉的清香便滲透了出來,脣齒一片糯香,味道確實不賴。
“光吃你們幾個孩子的東西了,喏,竹筒酒。”老者也從揹包中拎出兩截翠綠的竹筒酒遞了下來。
“這可是不是店鋪買的那種,是我從上一個村寨老村長家淘換來的,選用上好的糯米發酵,在嫩竹中釀造了近一年的時間,甘甜清冽,好喝的不得了的。”老者意猶未盡的咂吧了兩下嘴。
大風一聽這話來了精神,趕緊找了些一次性紙杯,兩大截竹筒酒倒出來,每人卻只分了半杯。
看着杯底碧綠如茶湯的粘稠酒汁,還沒喝就能聞到那股誘人的竹葉糯米的清甜,胡圖圖險些一飲而盡,忍了半天,纔沒喝。
“酒還不錯,不過後勁兒有點大,女生還是算了。”上官邪一口將杯中的酒喝了,輕抿了下脣。
“我要喝,反正離目的地還有好幾個小時呢,這麼好的竹筒酒,錯過太可惜了。”小蔡一仰脖也幹了,竹筒酒下肚,小蔡連呼過癮,看胡圖圖一直不喝,索性搶過她那杯也直接給幹了。
厲涵見狀,乾脆把自己那杯也遞給了她,剛纔上官邪已經暗示,這酒他品不出來,最好不要飲用,他自然也不能喝。
小蔡連喝了三杯,不多時臉頰就漲紅了,話也多了起來。
一會兒拉着老者吹牛皮一會硬拽着苗疆男子讓他介紹村寨的風土人情,後來乾脆拉着苗疆女人要認人家肚子的孩子當乾兒子,鬧的這叫一個歡,直到大風再也看不下去,硬拽着人按倒在牀鋪,小蔡還在哪兒舉着紙杯要和幾個帥哥乾杯。
胡圖圖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幾個人。
苗寨夫婦言語不多,舉止拘謹,女人的大肚子也不像假的,只是男人的口音有點奇怪,他的普通話說的極好,一點兒都沒有少數民族的口音,女人總是靦腆的笑,沒說過話,暫時聽不出來。
他們有可能是窮奇和冥蛇僞裝的嘛?
冥蛇是女人,窮奇是男人,按一男一女來算,這兩個人似乎嫌疑最大。
相對苗寨這對夫婦,小蔡和大風似乎正常了許多,和許多的都市女孩兒一樣,小蔡熱情洋溢極富有個性,還有點兒小小的花癡病,一看到帥哥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這種女孩兒很普通,言談舉止也看不出問題,大風,一看就是個技術性宅男,話少,沉默,一門心思都在自己的攝像機上。
至於那名愛好考古的老者,除了身手敏捷些,言談舉止都很儒雅,更看不出任何破綻,再者冥蛇和窮奇是兩個人,而他隻身一人,似乎嫌疑最小。
可他那杯竹筒酒相當神秘,竟連上官邪都判定不出問題,這一點,又讓人不得不懷疑。
到底他們中間誰纔是窮奇和冥蛇的化身?
是老實憨厚的苗寨夫妻,還是看起來神經兮兮的小蔡記者和攝影師大風,還是這名滿腹學識的白髮老者,如果他是窮奇,冥蛇爲何沒有出現?
胡圖圖暗自揣測,仔細回想着剛纔所有人的表情,動作,以及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
思忖半天,還是下不了決斷,看看厲涵,也是一臉糾結,這時,小蔡和那名大肚子的孕婦先後睡着了,其餘人也都累了,一個個閉上眼小憩。
車廂內安靜了下來,葉璟誠始終沒怎麼開口,一直安靜的坐在原地,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沒看出誰有問題。
只有山官邪一臉淡然,優哉遊哉的翹着腿吃零食,一邊吃還一邊斜挑着長眉冷笑。
一副瞭然於胸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