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住!”胡圖圖心頭噴火,卻沒急着衝過去救人,她深知手裡沒有利器根本不是這傢伙的對手,飛速朝船頭跑。
只有拿到一把刀,她纔有機會對抗這個怪物,救出白家兄妹。
血八爪好像看穿了胡圖圖的意圖,它的身體被陰陽師的陣法控制住,暫時無法解困,但它的觸鬚卻能延伸出陣外。
胡圖圖正拼命往船頭跑,身後忽然一道勁風襲來。
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胡圖圖奮力往前一撲,趴倒在甲板上,右側肩膀卻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了一口,傷口火辣辣的,血淌了下來。
胡圖圖顧不得肩膀的傷,順勢朝前翻滾,兩根肉須彷彿鋼鞭相仿,如影附隨的戳插過來,長長的肉須頂端的吸盤上邊都是尖利的絨毛,比利刃還要鋒利。
胡圖圖左滾右閃,好不容易衝到竈前,剛摸到一把刀,身後一陣疾風襲來。
胡圖圖回手就是一刀,肉須應聲而斷。
肉須急速回縮,被斬斷的肉須卻還在甲板上蹦躂,切口處淌出大量膿血,很快潤溼了一片。
太好了,這傢伙的觸鬚害怕利刃,只要避開那些絨毛尖刺,就能對付它。
一刀命中,胡圖圖信心大增,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朝血八爪走去。
“主人別過來,此妖善於噴射毒霧!”白易氣息懨懨,卻還是強撐着最後一口氣大喊出聲。
他實在想不明白,血八爪這種妖物從來都不會離開海底的淤泥,爲何會浮到海面上來傷人!
胡圖圖腳步止住,噴毒?
這東西還會噴毒!
“主人,趁着收妖陣法還有效,快離開這兒,別管我們了,你不是它的對手!”白易的臉幾乎變成了青紫色。
“我能跑到哪去?這四周全都是海,告訴我它的弱點!”胡圖圖手持菜刀,眸光死死盯着血八爪,就算她能逃,她也不會丟下白家兄妹,更何況茫茫大海根本渺無生機,若想死裡求生,只能拼死一搏!
如果她死了,別說白家兄妹難以倖免,就連厲涵和葉璟誠恐怕也難逃毒手。
“血八爪的命門……”白易吃力的開口,“就是它的雙眼!”
“啊!”剛說完這句話,白易身上纏繞的觸鬚狠狠收緊,白易慘叫一聲昏死過去,白珺珺眼珠子都紅了,發瘋似的掙扎,奈何血八爪天生就是鬼靈的剋星,她的鬼力已經完全被控制住,那些吸盤不停吸食她的力量,身體越來與虛弱。
“救我大哥,救我大哥!”白珺珺雙眸內滿是血色。
“我一定會救你們!”胡圖圖眸光直視着血八爪龐大的身軀。
甲板上的陰陽法陣光芒已經黯淡下去,但還能控制住它的身子,它不可能全方位噴射毒物,只要控制住毒物的範圍,她就有機會靠近它。
胡圖圖緩緩繞到血八爪的身後,血八爪觸鬚瘋狂晃動着,不停朝她前進的方向揮舞,然而,身體卻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不能隨意轉動。
果真和她推測的一樣!
哼,有弱點就好,拿命來!
胡圖圖毫不猶豫的朝血八爪衝去,腳下飛速變換着方位,她一邊快速移動一邊奮力揮動手中的菜刀。
幸虧當初定製的這些刀具都是精品,刀鋒極其鋒利,否則,真的很難對付這些粘稠滑膩的觸鬚。
隨着胡圖圖手起刀落,甲板上掉滿了長短不一的觸鬚,鮮血淌了一地,觸目驚心的紅。
腳下也越來越粘稠,每一步都變的十分艱難。
胡圖圖像一個殺神般朝血八爪靠近,很快,除了牢牢捆住白家兄妹的那兩根觸鬚,血八爪其他的觸鬚都被她砍斷了,徒勞的在半空揮動,噴出道道血霧,鮮血濺了胡圖圖滿身滿臉,腥氣薰的她幾欲作嘔。
胡圖圖強忍着噁心靠近了血八爪,擡高手臂,對準血八爪的頭,她只有一次機會,一刀劈中對方的雙目,在對方噴出毒霧之前,命中它的罩門。
血八爪發出一聲淒厲的啼哭,偌大的頭顱猛地縮小了兩圈,全身的觸鬚一陣抽搐,居然緩緩在生長!
絕不能讓它復原,沒時間了!
胡圖圖咬緊牙關,腳下發力,猛地轉到血八爪面前。
對方長滿綠毛的巨大頭顱像塊爛肉般在眼前蠕動,一對墨綠色的妖目中射出陰狠的光澤!
她剛舉起手臂,手腕已被觸鬚纏住。
糟糕!
這個狡猾的妖物,竟然鬆開了奄奄一息的白家兄妹,連它剛纔的舉動都是在誘惑它,那些觸鬚根本沒辦法馬上生長出來,它這樣做,就是爲了引誘她!
‘咣噹’菜刀掉在地上。
血八爪另一條觸手狠狠纏住胡圖圖的脖頸。用力一擡,將她拎了起來。
觸鬚不停收緊,再收緊,胡圖圖胸口一陣憋悶,就有些喘不上氣了。
胡圖圖眸光狠狠對視着血八爪的眸子,拼命掙扎,奈何雙手雙腳都被觸鬚纏住,根本移動不了。
血八爪拉扯觸手將胡圖圖送到嘴邊,惡狠狠張開大嘴。
它全靠腐肉爲食,根本不喜歡吃人,但這個人類但可惡了,竟然砍斷了它所有的肉須,它絕不能饒了她!
眼看自己緩緩朝血八爪恐怖的大嘴靠近,一股腐肉的惡臭撲面吹來,胡圖圖心底一凜,用盡全力掙扎。
絕不能就這樣死去!
胡圖圖不停扭動着身子,極力和對方的觸鬚抗衡,血八爪費了半天力氣也無法將她扔進嘴裡,心中惱火,大嘴一張,噴出一股黑煙。
一股惡臭鑽進了鼻腔,胡圖圖一下子沒了力氣,手和腳不由自主垂落了下來,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連面前的血八爪都看不清了。
完了!
胡圖圖在心底長嘆了口氣,雙眼不受控制的合上。
本以爲很快就要被這怪物吞入腹中,等了好久,血八爪卻一直沒有動作,甚至,連綁住她的觸手都鬆弛了。
胡圖圖緩緩睜開眼,艱難擡頭,模糊的視線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立在甲板上,看不清他的樣子,只看到無數白髮無風自動,雀羽般在他身後綻放。
兩縷白色的髮絲不知何時已纏住了血八爪的觸鬚,髮絲比尖刀還鋒利,一絞一纏,竟把血八爪的觸手絞成了肉醬。
纏住身體的力量消失,胡圖圖猛地往下掉落。
又一股髮絲綢帶般飄過來,托住她的身體,將她輕放在甲板上。
“你是誰?”模糊的視線中,胡圖圖覺得這個男人的樣子很眼熟。
可他的眸光非常冷,冷的好像刀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