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芃琬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打招呼,或許她高估了自己要一刀兩斷的決心,在見到謝彬鬱的那一刻她就覺得自己所有的裝模作樣差點兒就失敗了。
謝彬鬱接過她手裡面買的東西,因爲觀察仔細他第一眼就發現林芃琬耳朵上戴的耳釘,是她十九歲生日的時候他送的。
當時馬渙說小姑娘到了愛臭美的年紀都喜歡這樣的東西,他家的大姑娘才上初中就知道買護膚品往臉上抹了。
“謝謝。”林芃琬本來想無視他的,但轉眼一想這樣難免不大度,她對着謝彬鬱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了。
馬渙專門把他們倆安排了坐對面,他家的小娃娃到了這會兒還一個勁兒哭,只能被家裡的阿姨抱着餵奶去了。
桌上就他們幾個人,小娃娃被抱下飯桌去一下子就冷清了。
馬渙跟他媳婦兒對視了兩眼,看看謝彬鬱又看看林芃琬,無奈只覺得又尷尬。
馬渙家的大閨女今年上初三了,圓溜溜的眼睛裡面透着一股機靈勁兒,她挨着林芃琬,嘴巴甜甜的,“琬琬姐,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又漂亮了。”
“就你嘴甜。”林芃琬歪過頭去衝着小姑娘笑,一笑脣邊的小酒窩就露出來了。
謝彬鬱很久沒有見到她笑了,以前她最喜歡衝着人笑,犯了錯就朝着人吐舌頭,裝瘋賣傻就過去了。
高興的時候也喜歡笑,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都笑的彎彎的。
“哎,琬琬,這個魚是謝先生專門下廚做的。”馬渙的媳婦兒夾了好大一塊魚肉放到林芃琬的碗裡。
“謝謝。”林芃琬只顧埋着頭不怎麼吭聲,她甚至慫的不敢看自己對面,心裡無比後悔當時頭腦一熱答應馬渙過來吃飯。
她從包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來,是給小娃娃專門定製的平安鎖,索性轉移話題說,“嬸嬸,這是平安鎖,我專門買來的,送給小娃娃。”
馬歡媳婦兒高興地說,“真漂亮,謝謝你了。咱們先吃飯吧,一會兒她哭鬧就又沒有辦法吃飯了。”
吃過飯以後馬渙媳婦兒拉着她坐在沙發上小聲兒跟她說家裡兩個孩子的事兒,每一句話都似乎在提醒着林芃琬自己肚子裡面的孩子。
可能是懷孕初期,她的妊娠反應並不是很嚴重,真慶幸剛纔在飯桌上胃裡沒有反酸水沒有吐出來。
那不舒服的感覺一陣一陣的,她捂着肚子去衛生間乾嘔。
漱完口一轉身就看見謝彬鬱正站在衛生間門口,謝彬鬱生的高大,進門的時候還要略微彎着身,衛生間空間不小他進來一站就略顯擁擠裝不下人了。
“怎麼了?肚子不舒服?”謝彬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林芃琬的臉,他總覺得很久沒有見過林芃琬了,只是一個多月不見他就覺得很漫長了。
此刻他更擔心林芃琬的身體簡況,“你怎麼了?這個時候不要鬧脾氣,說實話。”
林芃琬總不能說自己懷孕了,只跟人撒謊能說,“肚子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經很好了。”
奈何謝彬鬱將她的路堵得嚴嚴實實的,也沒有就此將她放出去的意思。
林芃琬有些頭皮發麻,垂着眼睛不吭聲,謝彬鬱伸手想要給她揉揉肚子,卻被林芃琬一巴掌給拍開了。
她過激的反應讓謝彬鬱心裡有些不舒服,說出口的話也沒剛纔那樣溫柔了。
他難得的情緒不穩定,看着林芃琬問,“你這麼討厭我了嗎?我碰你也要拍開我嗎?”
那一巴掌不光是將他的手給拍開了,甚至是連帶着他的心也給拍開了。
他將林芃琬禁錮在洗手池與自己之間,兩個人捱得近他一低頭就能聞見林芃琬發間的香味兒。
謝彬鬱有那麼一瞬間的忍不住想要將林芃琬給緊緊的抱在懷裡,因爲害怕這人鬧脾氣再將他給推開,所以多有一些猶豫與遲疑。
也只是那麼兩秒鐘的遲疑,他就自作主張的緊緊地將人給抱在了懷裡,他太高顯得林芃琬十分的嬌小,只到他的肩膀處。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很想你。”
謝彬鬱緊緊地將人抱着,壓根兒就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他將臉深深地埋在林芃琬的肩膀處,“林林,怎麼樣你才能不生氣?”
林芃琬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報復人的想法,想要將孩子打掉以後告訴謝彬鬱,看看到時候謝彬鬱又是什麼樣的反應,但是她忍住了。
她的身體太過於熟悉謝彬鬱了,被謝彬鬱抱在懷裡面的時候她幾乎瞬間沒有了反抗的動作,只是訥訥的任由謝彬鬱抱在懷裡面。
謝彬鬱用接近懇求的語氣,輕聲問她,“跟我回家,別鬧脾氣了好嗎?”
真是奇怪,她當着那麼多人取消訂婚宴讓謝彬鬱丟了這樣大的一個人,謝彬鬱好像全然不在乎,明明他是一個最注重臉面與自尊的人了。
林芃琬並不像就此原諒他,卻開口說,“我不想看見謝煓煓。”
“好,她已經不在家裡住了。”謝彬鬱緊緊地抱着人,以爲她是真的不生氣不鬧脾氣了,有一瞬間的欣喜與鬆懈。
“你想要拍戲就拍,只要你不這樣跟我生氣,你想要幹什麼我都答應你。”
以前謝彬鬱剛知道她揹着他去簽約了關之謂的公司要拍戲的時候,氣的將近三天沒有跟她講一句話。
謝彬鬱讓她出國留學她不願意,不想離開謝彬鬱。
她想要追隨謝彬鬱的步伐,想要站在他的身邊纔想要去拍戲。
林芃琬想要了解謝彬鬱的一切,她想要有一天有資格站在謝彬鬱的身邊,這樣纔有資格說喜歡他。
可是她的方式,謝彬鬱似乎從來都是不認同的。
因爲謝彬鬱好像是不愛她的。排除‘好像’二字,謝彬鬱的確是不愛她的,現在這樣只是習慣了身後跟着一隻小尾巴。
“那我不想叔叔糾纏我了?”林芃琬看着他,“叔叔應該不是一個喜歡糾纏的人。只有二十幾歲的男孩子才喜歡這樣糾纏不清。”
“林林。”謝彬鬱幾乎是顫抖着問出那幾個字,“你,你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