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梓域就直接去理工學院找柳雲才了。
得知柳雲纔有兩節的文學課,要等他上課上好。
王梓域便在教室門口焦急地等待着,終於在十點多,下課的鈴聲向來,王梓域望眼欲穿地看着門口,柳雲才穿着簡單的襯衣和西裝褲,帶着黑框眼鏡從教室裡出來。
“伯父,伯父,等等!”王梓域小跑上去叫住了柳雲才。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找我有什麼事請嗎?”柳雲才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簡單的襯衣和牛仔褲,臉上帶着笑容和焦慮摻雜。
“伯父,您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您女兒聞櫻的男朋友,我們能換個地方談談嗎?”柳雲才愣是一聽男朋友,就是王美鳳所說的那個窮小子嗎?
推推眼鏡,柳雲纔不緊不慢地回答:“好,邊走邊談吧,往操場這邊走!”
“伯父,我想讓您救救聞櫻!”王梓域低着頭跟着柳雲才朝着操場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柳雲才停了下來:“救,什麼意思,聞櫻不是好好的在家,怎麼救,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她被後母,也就是你太太關起來了,還要擅自做主讓她結婚,聞櫻喜歡的人是我,不是那個大少爺,伯父,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她吧!”王梓域激動着拉住了柳雲才的胳膊。
“關起來?她媽媽只是希望她好好想想結婚的事情,也沒有強求她關起來,你誤會了,我不知道你和聞櫻是什麼男女朋友,只是現在既然她要結婚了,那麼你們之間也不必有什麼聯繫了,這樣對她好也是對你好,小夥子,你明白嗎?米還年輕,好女孩多的是在等你呢?”柳雲才拍拍高他一個頭的王梓域的肩膀。
“可是我就愛聞櫻,我誰都不要,伯父,結婚是件開心的事情,要兩情相悅,現在聞櫻根本不要這個婚姻,你們都是在逼她啊,你不爲了她的幸福生活着想,你會她痛不欲生的,伯父!”王梓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親生父親也這樣不爲女兒着想。
柳雲纔沒有顧及王梓域,他只是繼續走着,走的腳步很慢,也很沉重:“年輕人,你聽我講一個故事吧?聽完了故事我會告訴你答案,從前有個小夥子,也很年輕氣盛,那時候是剛剛被分配到單位,是一個女子學院的中文老師,那時候,還沒有中規中矩的教育,剛剛解放不久,也留着很多的女子學院,在那裡他遇到了一個女學生,女學生十八歲,長得非常好看,就像是盛開在三月裡的櫻花一樣美麗,小夥子是那裡的中文老師,其實也沒有大她們這些學生多少歲,據說那個女學生是當時有錢人家的小姐,他們相愛了,是初戀,初戀多麼美好,多麼炙熱啊,但是不久之後,女學生的父母就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愛情,然後拼命阻止,並且不止一次,拿着錢來勸解小夥子離開女學生。”說到這裡的時候,柳雲才停住了,有些酸意涌上了喉間。好像發不出聲音來一般。
王梓域聽到聲音戛然而止,腳步也隨着停止了:“後來怎麼樣了,小夥子屈服了嗎?”王梓域以爲柳雲纔講這個故事無非是想讓他知難而退,最後愛情是不被家族接受的。
“後來,後來……後來女學生以死相逼一定要嫁給小夥子,小夥子也承諾要給女學生幸福的生活,哪知道生活哪裡有那麼簡單,女學生的父母始終都不能接受,甚至以斷絕關係來作爲交換的條件,小夥子沒有想到的是,女學生真的爲了他放棄了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願意和他吃苦,但是生活總是給予太多的壓力,大小姐的女學生從什麼都不會,一樣一樣地去學,但是他們以爲那就是幸福,但是卻給小夥子越來越多的壓力,他覺得女學生這麼辛苦操持家裡,就是因爲他沒有本事,只能做個小小的老師,並不能養活她,五年後,他們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兒,夫妻兩人都狠高興,也是因爲在生產之前的過於勞累,以至於女學生烙下了病根始終都沒有好,但是因爲小夥子不停奔波勞碌,照顧家庭和公婆孩子的重任都交給了女學生,她哪裡承受得住,在孩子五歲的那年,她得了肝癌,檢查出來已經晚期了,她才二十八歲,就沒了,小夥子傷心欲絕,十年來,女學生對小夥子的愛,也在那刻都帶到了天堂!”故事講完了,王梓域的話嚥了下去,愛情是偉大的,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是大的。
柳雲才這才發現講完故事的他,眼角已經有了淚水,這是一個故事,更是一份情感的宣泄:“你知道爲什麼我反對你和聞櫻嗎?”
王梓域搖搖頭。
“因爲故事的小夥子就是現在的我,我在你的身上看得到當年的自己,而我更不希望聞櫻像是她媽媽一樣,她的媽媽那麼美麗,卻生命也像是櫻花一樣短暫,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年輕人?”原來這是柳聞櫻父母的愛情,出奇地與他們之間的愛情相似。
“我不是你,聞櫻也不是她的媽媽,我們會幸福的,我快畢業了,工作安排也快下來了,我想我能給聞櫻幸福,絕對不會讓她受苦!”王梓域保證道。
柳雲才勉強地扯起嘴角笑着:“年輕人,我說我們很像,當年我也是這樣講,這樣保證,她的父母就是不同意,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因爲不想讓孩子受苦,我知道聞櫻可能很愛你,也許就是這樣的愛讓她自己倒成爲了負擔,赫連家不管有多少錢我不管,他們能給聞櫻一個安定不需要她到處奔波的家,這點就是我的心願,自己這樣過,何必要勉強自己的女兒呢?你說是不是?年輕人,你還年輕,你還沒有走入這個社會,等你到了社會上,你會發現你有很多的想法與現在都是背道而馳!”
“伯父,我承認你爲聞櫻的生活考慮是對的,但是我不認同你的理念,我想我們不同,我們不會一樣,所以,我今天來到這裡請求你,給聞櫻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證明我是對的,我會給聞櫻幸福的!”王梓域沒有被這段故事打倒,放棄了他的愛情,信誓旦旦地對柳雲才保證。
柳雲才該怎麼抉擇了,難道要讓柳聞櫻重蹈覆轍,她母親的悲劇再次發生在她的身上嗎?他不敢想象。
“不,我沒有權利給你這個機會,因爲事實不給你機會,今天就談到這裡吧,晚了,我該回家了,事實上,我告訴你,聞櫻並沒有受到任何的虐待,也是給她更好的空間來準備婚禮事宜,你好好想想吧,年輕人不要太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