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聽到酒瓶砸碎的聲音,充斥着滿屋子的酒味道,滄桑的面容上,下巴上已經滋生出滿滿的鬍渣,陸天儀推門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幅場景。
白色的襯衣上酒水漬泛上去,皺巴巴地穿在身上,領口敞開着,好像沒有了精氣神一般,手裡還舉着一個啤酒瓶,舉在半空中,一飲而盡之後,還在不停地往口中倒,卻怎麼都倒不出任何酒來。
嘴邊流下來的酒水順着臉頰流淌過脖頸,“王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幹嘛要這樣作踐你自己!”陸天儀搶過王梓域手中的啤酒瓶。
一個踉蹌,陸天儀根本沒有王梓域的力氣,被他掙脫之後,一個反衝的力道,陸天儀被推倒在地,第一反應,雙手撐住地面。
地面上,酒瓶碎了的玻璃扎進細嫩的手掌心裡,劃出一道道口子,鮮血從口子裡慢慢流淌出來,但是陸天儀卻絲毫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楚,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拉住王梓域的手。
王梓域不是沒有看到她流血的手,但是卻想要留在了自己迷惘酒醉的世界裡,對外界的一切都想置之不理。
伸手啪的一下,紅色的掌印透過鮮血在王梓域的臉頰上留下了痕跡:“夠了,王梓域,你鬧夠了沒有?”
火辣辣的刺痛感,伴隨着碎玻璃割破的痛楚,從手掌心蔓延到了心裡,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原本意氣奮發的男人,現在卻淪落到了一個酒鬼,這就是她怎麼都沒有開口告訴柳聞櫻事實的緣由。
“你不要管我,你們都不要來煩我,你們沒有資格來管我!”帶着濃濃的醉意,間隔着還打着飽嗝。打嗝出來泛着濃重難聞的酒氣。
“好,王梓域,我沒有資格,你給我過來!”陸天儀一把拉住王梓域的手臂,硬將扭扭捏捏的王梓域拖到了這間小公寓的洗手間裡。
這間小公寓是王梓域租來,本來想是要與柳聞櫻共同生活的,現在呢,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剩下了,滿目蒼夷的碎酒瓶,一片狼藉的樣子讓人心煩氣躁。
“你,看看你,王梓域,你擡頭看看清楚你自己,你還是那個在學校叱吒風雲的王子嗎?你的自信呢?你的堅強呢?”陸天儀讓王梓域直視着自己在鏡子中的鏡像。
王梓域的確不敢擡頭,不敢擡頭看看清楚自己的臉,他不想知道,不想事實告訴他,他這般頹廢。
“我本來就不是王子,我就是個窮鬼,如果我是王子,聞櫻也不會離開我了,這個社會就是缺不了有錢人,憑什麼我就是沒錢,人家就是首富,上帝,你爲什麼要這麼不公平對待我!”王梓域憤恨地舉起拳頭,一拳砸在了鏡子上,鏡子上血肉模糊,手指的關節上,因爲鏡子都被割傷。
痛楚有時候讓人的神智回到清醒狀態。
“如果你覺得這樣好的話,那你就選擇這樣,但是你要振作起來,王梓域,你有分配好的工作,柳聞櫻不在你身邊,還有別人,你爲什麼要放棄你自己,放棄你自己的夢想,你總是抱怨自己的人生,爲什麼自己不改變呢?”陸天儀雖然不是個唯命是從的人,但是如果讓她選擇,換而言之,讓所有人選擇都希望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但是如果不能選擇自己的家庭,那麼就必須改寫自己的人生。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沒有用,我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好,我這麼沒用,你走,你給我走,不要出現在我身邊,誰出現在我身邊,誰倒黴!”王梓域自怨自艾地感嘆着。
陸天儀走到他的背後,伸出雙臂,環抱住他的腰,滾燙的淚水印透了他的白色襯衣:“王子,你還是我的王子,沒有了聞櫻,你還有我,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頭,我就在你看得到的地方等你!”哭泣着,陸天儀表達了心中的愛意。
一個旋轉轉身,王梓域將陸天儀的身體旋轉到自己面前,狂風暴雨似地覆上薄脣,侵略過她嬌豔欲滴的櫻脣,沒有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
將她的紅脣佔領,掠奪,肆意地掠奪,沒有任何的溫柔,像是一種懲罰,一種帶有恨意的懲罰,王梓域想要把所有對柳聞櫻的恨意都傾注在這個吻上。
掙扎着,手,見見送了下來,陸天儀的小手抓住了王梓域胸前的襯衣,一點點被他的怨恨佔領,他像是一個如飢似渴的侵略者,先是佔領了她的櫻脣,好像要吞沒了一般吸吮着這一方甜美。
牙齒慢慢啃咬着她的櫻脣,直到紅脣被啃咬到紅腫,帶血的手將陸天儀的後腦勺一拖,讓她的身體更加傾近到他的身體前面。滾燙的薄脣像是點燃了一場絢爛卻短暫的煙火。
一直從脣間蔓延至白皙的脖頸,肆意地啃咬,帶着痛楚地啃咬,讓陸天儀疼痛着,緊緊皺着眉頭,卻還在承受着。
“如果這是你要的,那麼我願意!”陸天儀在慌亂之中說道,這時候王梓域一隻手託着她的後腦勺,一隻手已經伸進她的連衣裙內,因爲這一句話,動作戛然而止。
搖晃着頭腦,王梓域定睛看清眼前的人兒,已經在櫻脣上,在脖頸間,明顯啃咬之後留下的紅腫與淤青,她不是柳聞櫻,她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你不是聞櫻,你不是!”王梓域不住地往後退,他到底做了什麼,他怎麼能把所有的恨意和氣都撒在她的身上呢?他不能。
陸天儀跑上去,擁住王梓域的身軀:“王子,我是天儀,我只是你的天儀,這輩子都不會改變,我都不會離開你,請你請你,忘記聞櫻吧,她該有她自己的生活!”
“不……我愛聞櫻,我愛她,我不會愛上別人,我不會!”王梓域信誓旦旦地發誓道。
“可是她已經嫁給別人,在過幸福的生活了,你呢,你還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之中,如果你愛她,你就該要好好地振作起來,我想這纔是聞櫻想要看到的事情!”陸天儀抹掉眼淚水,勸慰道。
“真的嗎?天儀,謝謝你,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你會讓我和聞櫻繼續下去是不是?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啊?”王梓域的手緊緊拽住陸天儀的手臂,好像要被他的力氣勒斷一般強大的氣場,不停地搖晃着陸天儀。
“我……”陸天儀欲言又止,明知道這是醉話,但是她也不能亂承諾,他和柳聞櫻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了可能,陸天儀深刻地知道不管豪門生活如何,離婚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這就是爲什麼王美鳳執意先結婚再說的原因。
作爲閃光燈下的焦點人物,當然離婚被每一個人關注着。
輕輕撫上王梓域受傷的手,拉着他,坐在椅子上,“我去拿醫藥箱,給你的傷口上點藥!”
拿起醫藥箱,將碘酒擦在傷口上,因爲傷口刺痛,王梓域的手一收:“很痛吧,那我輕一點!”輕輕吹氣,讓痛楚減輕了一點。
“我們從長計議,我今天見過聞櫻了,在路上,她告訴我她過得很好,從氣色上看,也看到她並沒有像是想象中那麼痛苦,所幸,她的婚姻是幸福的,聞櫻希望你能早點放下她,放下這段感情!”陸天儀蹲在地上,躡手躡腳地爲他上藥,也低聲下氣地說道。
王梓域將醫藥箱一推:“哼,什麼話,你見過她爲什麼沒有通知我,爲什麼,我要問她,好好地問她,問她豪門的生活就那麼幸福,她就那麼看不起我這個窮人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和你好好說,你怎麼就不聽了,我已經聽你的導師說了,他爲你安排的工作已經下來了,你先好好工作,聞櫻已經結婚了,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如果你愛她,那麼你就應該放手,讓她安心,王子,你該過你自己的生活了!”陸天儀苦口婆心勸道。
“你以爲聞櫻結婚了,我就會和你在一起了嗎?你休想,陸天儀,你不配,我不會喜歡你的,陸天儀,我心裡只有柳聞櫻一個人!”王梓域再一次像是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刺骨的話刺痛着陸天儀的內心世界。
爲了這個男人,她的驕傲沒有了。
爲了這個男人,她低聲下氣,不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而這個男人呢,不愛她也就算了,還冷言冷語地對待她。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淚水迷惘着掛在臉上,迷濛之中,恍惚能看到他的臉龐,臉色滄桑,沒有精神,因爲幾日的酗酒,失去血色的臉上變得憔悴不堪,柳聞櫻把這個優秀的男人折磨成這樣子,而現在的柳聞櫻,她說她是幸福,那也是假象,她的臉上沒有新婚的快樂。
自己呢?自己又何嘗是快樂呢?自己最好的朋友現在水深火熱,自己愛的男人不愛自己,自己纔是這個故事裡最兩難的人。
王梓域發現了陸天儀臉上的難色,面對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他再怎麼樣子都是不應該這樣罵她。
“對不起,天儀,我太激動了,你就當我是喝醉酒胡言亂語好了,行不行?”安安靜靜的小公寓內,王梓域走到陸天儀的面前,低頭道歉。
陸天儀擡起頭,抹去臉上的淚水:“我不氣了,有你這幾句話夠了,你看看你,我替你上藥!”
“該要上藥的是你,你給我好好坐着,我給你上藥,就當做是我做錯事情的補償!”王梓域扶住陸天儀的肩膀,把她推到凳子上做好,然後撿起被他揮灑到地上的醫藥箱,找到了碘酒和紅藥水。
開始小心翼翼地爲陸天儀上藥。
上藥的時刻是痛苦的,碘酒刺痛着傷口,而從傷口蔓延到心裡卻是濃濃化不開來的暖意,一直暖到很久很久的地方,就如同初春的陽光一樣美麗燦爛。